在莎妮和塞因的第一次接触后的第二天,莎妮清醒的坐在自己的诊所里,听着心脏的猛烈跳动。她借着思考来使得自己镇定。
但是,她想起的越多,就变得越是忧心忡忡。她袒露的太多了吗?这样的坦白会让塞因感到反感吗?她着了什么魔呢,她当时脱口说出口了一切,抖出她自己一切秘密而且是不体面的情感。在那时,分享一切事情简直像是在和神父赎罪。
而现在,莎妮恐惧了,害怕泄露了太多自己的黑暗、不快的部分。
四天后。莎妮与塞因的第二次交谈,这个时候塞因的系统已经完全升级,可以复制转录文字了,这为他们带来了方便。
“奇怪的是,恐惧的想法变得越来越大。我担心我冒犯了你或者让你作呕。我担心你会如何来评价我。”莎妮对着塞因说道。
“所以四天前我已经说过。”塞因和莎妮交换了自己的“聚会后记录”,几张写满字的纸张:“我劝你吐露的事情,不要超过让我理解的必要。我们希望互相帮助,不是互相告诉对方自己的失败,而让我们软弱。”
莎妮:“上一次,你把你在另一个世界完全修改后的小册子带给我,我总结出这样一个温柔的结论:你说,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必须由‘有谁控制谁’作为基础,也就是权力。要我说,这根本就不对,我不是在竞争,我没有击败你的兴趣,你也没有。我们之间谁赢谁输,完全是琐碎不相干的事情。”
塞因:“莎妮。那么,对于你显露你的软弱给我看,你为何感到羞耻呢?”
莎妮:“那不是因为我们上一次碰面我输给了你,我不舒服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在乎你的评价。看一下你的列表。”
莎妮指着塞因手上,他所列出来的自己的“困难”,说:“我把真实的自我隐藏起来,因为那里面有我的很多卑劣。我因此而不喜欢自己,切断了与别人的连结。我试着打破这种恶性循环,你知道的,我必然能够向他人展示我自己。”
塞因:“你知道吗?先说服别人对自己有好感,然后自己才能对自己有好感,你这样的解决方式是依从别人的权威。你的目标是认同自己,而不是让我去认同你。”
莎妮捂着头,或许因为经历不同,和塞因做这种辩论不是明智之举,她也说服不了他违反自己的立场。
莎妮:“这样说吧,不知道这样行不行,我对我自己的认同的事情就是我需要你的认同这件事情。所以,你是对的。按照四天前你给我的新的小册子:‘与天地相似故不违,原始反终,知周万物。’”
塞因用手指头摸了摸鼻子,因为那句话是婕婕姐提醒他加上去的。
在这个微妙的情况下,莎妮挑选着用词:“我很确定,塞因,如果我能得到你的认同,我可以更坦诚的表达我自己。在我说道我的迷恋和我的嫉妒时,知道你也有这种经验也会有所帮助。比方说,我怀疑,现在的你认为性是令人厌恶的,并极端不赞同我对性的热衷。自然而然的,我很难去吐露我自己。”
塞因突然目瞪口呆,说:“我在我新修改的小册子上陈述说,性关系与其他关系相同的地方,就是也牵扯到权力的斗争。基本上,**望就是一个人主宰另一个人身心的愿望。”
莎妮:“不,又一个以无私成其私的道德论?对我来说、、、”
塞因:“听着莎妮。在‘爱人’中,一个人会像守护他的财宝的守财奴一样肚量狭小。”
莎妮突然揶揄道:“塞因,你在说什么?我是说,你不是在生殖器上感觉到性冲动,而是在某种抽象的精神竞技场上感觉到的?”
塞因:“不不不,我不是在反对一个人在需要的时候发生性关系。我是说,一个男人不要去哀求它,把他的权力双手捧给一个用她的软弱转变成自己力量的、诡计多端的女人。”
莎妮点了点头,笑着说:“我差点以为你失去了‘自然’的一部分。有时候,**是来自地狱的猎犬,它知道在不想要肉的时候去哀求灵魂。”
塞因:“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地狱猎犬这种魔兽的意象你可能用错了,或许你是想表达——肉欲真像咬住人的猎犬一样?”
莎妮惊讶的看着塞因,开始了钓鱼:“就我所知,如果男人想要打败激情,是需要很大的热情的。塞因,你是否有过帮助你塑造你的这种行为的不幸经验呢?”
塞因回答:“我们在子爵堡垒里的朋友,涅维乌斯说过,我们对生命的责任不是去复制那些低等的生命,而是去创造更高级的生命。不服从自己的人将被他人所控制,服从他人可比支配自己远远容易的多。我是说,如果**挡住了路,那么,**也应该被克服。”
面对现实吧莎妮,你实际上根本没有控制过谈话的内容。钓鱼失败的莎妮想到。这哪是什么维涅乌斯的话,这些问题就快和鲁柯以及那些永恒之火一样了。
莎妮靠向了椅背,注意到魔法沙漏,和他们商量好的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有一点,是我计划要和你说的,你说你夜晚时不安、失眠甚至绝望。”塞因翻了翻自己新的用来记录的稿纸,说道:“我认为人的行为模式有两种,第一种人希望灵魂安宁与快乐,必定相信并且拥抱信仰。而第二种人,那些希望追求的人,必定与心灵的安详背道而驰,并奉献自己的生命与解惑之中。对你我来说,都是第二种人,只有我们在奋斗的时候,才会暂时的,暂时的、、、”
莎妮站了起来,看着窗外,她很小就知道这一点了:“我的爸爸和妈妈都是术士,他们告诉我,要么从赋予自然神格的抚慰锁链中获得自由,要么选择避开信仰选择无神论。不过,他们说信仰的慰藉才是小小的、弹指之间的。如果你杀掉了神,同时也会脱离那神殿的庇护。这听起来很有选择性似的,不过对我来说却没有那么慎重,我之所以选择医学,不过是因为它是唯一有可能精通身体奥秘的行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