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本有千言万语可以说,但是话题还是被局限在了几天之内的事。
“虽然说被你牵着鼻子走了一阵,但是遇到的事还是挺有趣的。”忆秋笑道。
“依美人美不美?”尊者笑道,“你不是最喜欢美女吗?”
忆秋神情一愣:“她这个名字不会是你取的吧?”
“嗯哼?”尊者大笑。
“她想杀的人是不是也就是你?”忆秋问道。
尊者停下笑容:“她告诉过你了?”
忆秋点点头:“算是吧。”
“怎么?有没有信心让我活下来?”
“哈哈。”忆秋大笑一声,“除了我,谁还杀得了你?”
尊者嘴角一撇:“小忆秋喽!”
忆秋低头思索一番,回道:“虽然说他没有杀了依美人,可是这也说明不了他会被她利用吧?”
尊者嘴角一撇:“对美女的要求从不拒绝,这不是你的座右铭吗?谁知道那小忆秋是不是和你一样?”
天空上飘着的乌云一直没有散去,小风一吹,凉意有些重。
尊者浅笑一声,不待忆秋回答却是直接转移了话题:“怎么样,做了这么久的君王,找到世界的真相了吗?”
忆秋抬起头,深呼吸,回道:“死亡是我唯一一个还没有亲身触及过的领域了。”
“是吗?”尊者似乎有些失落,站了起来,“还剩下几天了?”
“几天?”忆秋跟着站了起来,想了想,却是回道:“来到人间后果然变傻了啊,这么快就已经连天数都记不清楚了。”
“还剩下三天了。”尊者告诉他。
“只剩三天了吗?”忆秋挠挠头,“过得还挺快啊!”
“我去忙了,你自己随便干点什么吧,陪不了你了。”
忆秋又坐了下来,说道:“去吧去吧,我就自己再坐会儿。”
忆秋看着独自离开的尊者叹息一声,这在得知了雇佣兵是为尊者服务后,就不能再狩猎他们了啊!不然这下一位王就要和我一起死了。
紧接着他便闭上了眼睛,漫漫长夜,该去哪里找点乐子呢?总觉得今天似乎还没有经历光明,黑暗便再次到来了呢。
忆秋重新站了起来把从石画手中拿来的笔倒插到坟前,叹了一口气,也从这里离开了。
黑暗的笼罩下,人人自危。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估计雇佣兵们也不会有行动,不知道尊者会如何把她需要的容器继续铸造下去。
忆秋飞到了天上,俯视着这座城,谋划着什么。
……
七夕和刘惠行走在东半城的街道上,相谈甚欢。
“我和他比起来,你更喜欢哪一个?”七夕站在刘惠的肩上问道。
“更喜欢?”刘惠轻笑,“只能说是更讨厌他而已。”
七夕也不纠缠,转口问道:“说点别的吧,其实我很好奇你们独行者晚上的时候都干点啥啊?”
“干啥?”刘惠的声音抬高了几个音调,“当然是狂欢了!”
随着刘惠的话音落下,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的事物却是似乎突然变得活跃起来。
七夕也受到感染,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刘惠也跟着笑了。
刘惠翻身上树,似乎能在枝桠间找到专属于她的舒心。
一道雷声却突然响起,闪电正好劈在了刘惠此刻所在的树上,树杈断掉之时传来了让人无比熟悉的话语。
“下去!”忆秋出现。
刘惠终是在这一次做到了双脚着地,她站定后抬起头看向声源,气愤地跺跺脚:“你干嘛!”
忆秋笑着落到地面上,说道:“和你打个招呼呗!”
刘惠恨恨地盯着发贱的忆秋攥了攥拳头:“你这打招呼的方式还真特别啊!”
忆秋却是不再理她,直接把视线放到了七夕身上:“你见过依美人了吗?”
“啥?”七夕想着装个傻,“什么美人?”
“她死了。”忆秋说道。
“你说什么!”七夕暴怒而起,“你再说一遍!”
忆秋笑笑:“她没死。”
“啊?”七夕一愣,眼神飘忽间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忆秋直接一招手把七夕揽到了自己肩上,朝着刘惠友善地笑了笑起身飞走了。
刘惠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不止为在七夕面前丢脸感到羞愤,更为被他们无视感到无力。
旁无一人,刘惠这上树的毛病却是硬给改了过来。
天还是黑的,没人陪在左右,树上的舒适感也被人恶意打破了。
刘惠慢悠悠地踏步在夜里,没有被人过多了解过的她重新回到了她自己的黑暗里。
……
今夜的表演者不再是忆秋,而是变成了游走于雇佣兵聚集地之间的尊者。
在聚集地的雇佣兵们少有在睡安稳觉的,大家都散在黑暗里,互不打扰,也互不依靠,每个眨眼的动作都已经变得心惊肉跳。
凉风轻吹,虫兽低鸣,闭着眼时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呢喃唤醒了刚刚潜伏一天的恐惧。
“诸君,可否与臣妾共舞一曲?”
尊者的声音在院落中每个人的耳边同时响起,很是礼貌的话,却是让每个听到的人都颤抖起来。
胆子大的人站了起来,拔出剑来:“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出来受死!”
第一次换回女装的尊者从院墙上落下,长发散开,衣裙飘飘。
风吹衣动的声音停下后,院子中突然静寂了片刻,紧接着响起来了站着的人倒下的声音,众人的心理防线也在这时被彻底击垮了。
动也不敢动,眼也不敢睁。
悠然间,没有睁开眼睛的每个人便都晕了过去。
场景一变,尊者身着男装出现,拍了拍还站在原地的人的肩膀:“你很不错啊,在幻境中还能保持理智。现在去把剩下的人都杀了吧,做到了的话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此人咬咬牙,一剑刺向了尊者的身体!
可惜剑透体而过,却没有带出一滴血液。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尊者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还想再要一次机会吗?”
大胆之人的胆子似乎并没有变小,反而越加膨胀了。他再次朝着尊者刺来一剑,尊者轻笑,夺过剑来反手把他给杀了,其余人当然也都没能幸免。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多少人的世界会是由自己的谎言和想象拼凑而成的呢?
尊者到底穿的还是女装,她迎着风的方向离开,任由衣裙与秀发飘摆,独自踏上了前往下一个聚集地的路。
我们的谎言和想象又参与了多少这方世界的构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