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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月楼前言天机

薛雨然听到落凡的话,有些惊愕,一瞬间失神!什么叫多杀一个人,才算大案?这么混账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毫不在意人命,眼中只有利益,多么卑鄙的小人!

回过神来,薛雨然只感觉到一口怒气,堵在咽喉,让她憋闷无比!

甚至,此刻的她极度有抛却大家闺秀的温良品德,咒骂落凡的冲动!

和尚也是愣了一瞬,然后,便是毫不在意的轻蔑,喝道:“哼!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先卸了她一只胳膊,看你还逞强!”

自信抓住人质,站在罪恶的优势之上,他不担心伪善的人不会屈服在自己的威逼之下!以道德的标准,胁迫他人的行为,这样的举动,怎么可能失败呢?

落凡所说的话,和尚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和尚的左手张似鹰钩铁爪一般,狠厉无情的抓向薛雨然柔弱右臂。

薛雨然,此刻吓得,娇容紧皱,双目闭起,唇齿皆寒,预感到肌肉撕裂,骨骼碎断的痛苦!

刺啦一声,鲜血四溢!

紧接着一声惨叫,划破黑夜!

啊!啊!啊!

惨叫!撕心裂肺的惨叫!

巨大的叫声音,响彻四野,传遍了荒山!那叫声,好似厉鬼泣嚎一般,又似杀猪一般,绵延不绝,凄惨可怕,在黑夜之中回荡!

然而,发出痛苦惨叫声音的却不是薛雨然,而是恶和尚!

薛雨然惊骇之中,睁开眼睛,但见,诡异情况!

恶和尚,凭空飞起!他庞大的身躯被吊在半空,像是被吊起的牲畜,惨嚎不止,挣扎不断!

天色无明,但是,薛雨然分明看到,恶和尚左手臂被什看不见的东西,拽住一般,整个手臂,血肉翻卷,好似新鲜的鱼生一般,鲜血四溢,如雨洒落井底!薛雨然满脸都被温热的鲜血淋到!

腥味扑面,井下挣扎的和尚,挣扎晃动着身体!然而,越是挣扎,却越是痛苦,嘶吼、嚎叫、挣扎,形成了痛苦的交叠!

非人折磨的惨状,地狱的场景,一切像是可怕的梦境一般。

薛雨然躲到一旁,面色苍白,嘴里默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

此刻她身上精致如画的桃花白裙,已经渲染成为一片煞眼的黑色!

和尚被吊起,整条左胳膊血流而下,巨大的痛苦,让和尚面色扭曲,惨嚎不已!试图用断裂的右手,去拨弄左臂上的什么东西!

黑夜掩盖之下,一根细若黑发的金刚丝,嵌入和尚手臂之上。落凡宛若修罗恶魔一般残酷!他紧紧拽着金刚丝,牢牢锁住和尚的单臂,将其吊在半空。

任其胡乱挣扎,让钢丝更加深入扎入肉中。

巨大的痛苦,让和尚的惨叫声,在凄寒、空旷的山野,回荡!

薛雨然刚刚被惊吓一番,如今实在是见不得这般光景,捂住耳朵,丹唇紧咬,怒道:“够了!快点救他上去!你有没有人性!”

“人性?世上有这种东西?!”

落凡不屑一声,他一用力,便将和尚拉出井外。

这一用力,钢丝差点割下和尚半斤肉来!疼的和尚,浑身汗水如雨,嘴唇发紫,倒吸冷气。看起来,像是已经少了半条命。

和尚单臂被钢丝刮出汩汩鲜血,躺在地上抱着胳膊,咬痛苦的呻吟不断。一只手掌被断,一只胳膊几乎被缠断,浑身血污,一条命,好似去了大半。

“不是高手吗?装什么小绵羊!来呀,攻击我!不然,我就杀了你!”落凡走过去,冷冷一笑,恶魔一般口角。

果然,泥地上满身血污,好似强弩之末的和尚忽然停止嚎叫!一个鲤鱼打挺,飞身窜起,双臂好似铁铸一般,打向落凡的胸口。

落凡早有警觉,一个侧退,一拉金刚丝,和尚顿时扑倒在地,痛苦非常!

掏出钢刀,直劈和尚身体!和尚不断翻滚,躲避钢刀!

身上金刚丝,片刻将自己缠绕一圈!此刻,落凡收紧金刚丝!和尚立刻动弹不得!

砰的一脚,落凡毫不留情再次将和尚踢飞!一阵碎裂的声响,和尚的肋骨不知断了多少,重重撞在井口之上!

磴时,口吐鲜血,受伤严重,这次和尚是真爬不起来了。

走过去,一脚重重踩在和尚受伤胳膊之上,顿时,血流加剧,和尚痛苦不堪,只能咬牙切齿,死死苦捱!

落凡见状,毫不怜悯,冷冷说道:“饶你内功深厚,一只胳膊被我砍断,一只手被金刚丝缠废!你还能逞凶吗?再敢耍心机,我将你两只胳膊都砍下来喂狗!”

和尚躺在地上,双眼冰冷,死死盯着落凡,咬牙切齿,说道:“你真毒!我认栽了。阿弥陀佛!”

落凡,点点头,“嗯!我同意。”

落凡重新将和尚用钢索绑缚起来,收起金刚丝,才将薛雨然拉出井口。此刻,的薛雨然,脸色煞白如纸,已经没了先前的淡然了。

出了井口,她怀抱双膝,蹲在井边。白裙本来单薄,此刻又被血水染透,湿冷异常。

落凡的这一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教训,倒真的是把她害的不轻!

休息片刻抬眼,看着落凡,一汪水眸尽是怨愤,质问道:“你知道他假装昏迷。为何还留我在井下?”

“我让你先出去,是你自己要留下的。”落凡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以为他昏死,才这样说的。但是,你却知晓我和他在井下有危险,你还如此?视人命如儿戏,你这样有什么资格做捕快?”

“你要是真死了,我能立大功。你要是没死,我还是立功。净赚不陪,何乐不为。”

落凡不恼怒,反而是恶言相对,更让薛雨然恼火。

薛雨然闻言,气的嘴唇发抖,看着落凡,双眼满是冷漠,“你与杀人凶手无异!甚至,更加令人厌恶!”

看着薛雨然冷漠和仇恨的眼神,落凡感觉自己内心十分平静!

可能是经历了太多鄙视,太多仇恨,太多责骂的眼神!

他已经适应了。

落凡很是安静,回应薛雨然,说道:“嗯!知道了。走吧,回城。”

薛雨然,眼皮跳了一跳!面对这样冷血无情的人,连责骂,都得不到一点反应!这就究竟是多么悲哀的一个人呀!

出了破庙,走了一会儿,将藏在树林之中的马匹取出。落凡押着和尚,带着两名女子,返回旗城。

旗城总捕司内,深夜之中,依旧灯火通明,人流来往不断。

总捕司司正大人薛扬的千金,成为连环失踪案被害人,众人只能不眠不休,尽快查清案情。即使如此,三天三夜过去了,众人依旧没有线索!他们只能四处奔波打探,挨家挨户排查,却毫无实质进展。

旗城总捕司,总神捕谢旭,器宇轩昂,着红袍,背金龙大刀,在总捕司议事大厅门前,来回走动,此刻,已经三日未眠!

旗城所出七位神捕,皆是薛扬徒弟。当年,天都王朝叛乱,薛扬领着七个徒弟,平叛有功,因此才被特封旗城神捕,谢旭则是旗城总神捕!

薛雨然是薛扬独女。因此,自小便与谢旭几人一同读书学习,可算是同甘共苦,亲如兄妹!

此次薛雨然被绑,谢旭自是心急如焚!

三日已过,依旧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谢旭只能焦急等候,期待外面有好消息传回来。

院外,忽然传来明快的脚步声,谢旭听出来人,立刻下堂相迎!

从院外走进二人,分别是旗城七位神捕,排行老二的秦武剑侠赵雪,还有排行老七的金刀神捕叶叹!两人均是着黑色神捕服,腰带金牌,一个背刀,一个持剑,快步而来。

见谢旭相迎,金刀神捕叶叹眉宇深皱,直接说道:“大哥,我已经调查了五十里内的黑白两道帮派,没有什么收获。不过,他们也在帮助我们寻找师妹下落。希望能有所收获吧。”

赵雪紧握秦武金刚剑,也是凤眸凝重,说道:“我已经派人调查了周围百里内所有地痞流寇。并且,将三十里内所有住户,全部排查了两遍,却没有什么线索。看样子,应该不是普通小贼所为!”

听到二人的话,谢旭眼中的一丝期待,渐渐消失了!

“大哥!别着急。雨然,是我们总捕司最聪明的人。她肯定有办法活下来的。师傅已经前去请神捕王王洛川协助调查,天明即回,相信到时候一定能救回雨然。”叶叹见谢旭满眼忧虑,立刻,劝慰说道。

谢旭点点头,看着天空的黑霾,心中想到,黑夜的寒冷,恐怕,远远不及师妹,现在遭受的痛苦。他一个神捕,却只能等待,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不是无能吗?

想到此处,谢旭不由得叹息一声,“唉!怪我们平时办案,遇到困难,总是依赖雨然!现在,她出事了,我们却毫无办法!只能坐以待毙!如果,师妹出事,我一定请辞总捕之职!”

二人闻言,只能一旁叹息,同是愁容。

三人为难惆怅之际,一名穿着青袍,配挎刀的普通捕快,自外快步跑进院中。跑的急切,他身上的刀鞘,打在身上,发出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

三人听到如此急促的脚步声,同时看向院外。

一名小捕快急匆匆冲进来,还未进到院中,便兴奋的喊了起来:“找到了,大小姐找到了!大小姐找到了!”

屋中正忙碌翻查资料的众人,闻声都跑了出来。

谢旭更是一步踏出十步,直接奔了过去,连地面的青砖,一下子都被踏碎了两块!

谢旭冲到小捕快面前,两只大手,抓住他的肩膀,迫不及待的问道:“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是死是活?雨然,是否安全?!你说呀?”

小捕快眼见面前,空空无物的地面,如鬼一般,忽然多出一人!眼前一蒙,有些失神!

此刻,谢旭高大的身躯面对面啊,居高临下的站着,那双横练的铁臂,毫无顾忌的用力抓着他的肩膀,使劲那么一晃!

小捕快感觉双臂疼的要断了,可是,他的舌头好像被钉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了?说话呀?难道中毒了?”谢旭摇晃着捕快的肩膀,大声喊道!

赵雪一旁,拉住谢旭,咳嗽一声,“大哥!你吓到他了。”

谢旭这才反应过来,放开了手!

“谁找到雨然的?她人呢?”赵雪,看着小捕快,问道!

一声清冷之声,自院门前传来,“我!”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名身着夜行黑夜,面容俊冷的青年,拖着一名满身污血,穿着青色僧袍的大和尚,走进院中。

谢旭看到落凡,一番思索,才想起来这名刚刚升到旗城的捕头!

看着地面躺着的大和尚,谢旭急忙问道:“落凡捕头,你抓住凶手了?那雨然呢?是死是伤?”

众人一同看向落凡,皆是疑惑!

落凡刚刚来到旗城不到两日!众人终日一心在查薛雨然的案子,都无暇在意他。也没人关心,他这两日去了哪里!

他怎么一出现,就带回了凶手,这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为何他一身夜行者的服饰?这可是只有翻墙盗户的宵小,才有的衣着!一时间,大家都十分奇怪的看着落凡。

落凡扔下和尚,还未回答谢旭的话。

刚才那名被吓傻了的小捕快,却终于反应过来!抢着回答谢旭,说道:“小姐没事。她被带回后厅休息去了。夫人,正在照顾她!”

众人一听,皆是喜气洋洋,各个都松了口气!

“凶手在此!我的酬劳呢?”落凡看着谢旭,平静说道。

他看到城中张贴的榜文,只要找回薛雨然就有三千两的赏银!白给的钱,他可不能不要!

“酬劳?你也是捕快,抓捕凶犯,是你的职责!还好意思要酬劳!”赵雪闻言,怀抱秦武剑,很是不屑落凡伸手要钱的行为。

刚刚从大厅出来,此刻,站在大堂门前的旗城神捕,排行第六位的贺闻名,走出来,也是不客气的责怪落凡!

他双手抱胸,一脸的怀疑之色,说道:“新来的!你既然找到救人的线索,为何不告诉我们大家!你一个人对付如此穷凶极恶之徒,万一失手,岂不是害了自己,也害了雨然!你这是胆大妄为,贪功吧!还敢要钱,我看应该革你的职!”

院中众多捕快捕头闻言,都用质疑的目光看着落凡,仿佛他是犯了大罪的人一样。

落凡看了一眼贺闻名,此人,面容俊秀,却眉头狭隘,似乎不是心量开阔之人!内心颇为不屑,压根不在乎他说什么。

落凡懒得理众人的想法,他只是自顾自的想到:这旗城什么鬼?不是说,抓住凶手,无论是什么人,都是赏银三千两!捕快不是人吗?为什么不给?

落凡还在失神,谢旭上前,拍了拍落凡的肩膀,十分高兴,笑道:“落凡救了雨然。这是大功一件!落凡,明日你可去账房,领取五百两的酬劳。”

落凡对谢旭倒是蛮有些好感,这家伙似乎是个没有心机的直爽汉子!听到五百了酬劳,落凡,还是有些傻愣愣的模样问道:“告示上不是写着有三千两吗?怎么只有五百?”

众人一听,这家伙还真是爱钱!一个个都翻着白眼,鄙视不已。

落凡对待金钱这种事情,可从来不马虎,觉得还是问清楚的好!

看着落凡认真的表情,谢旭笑道:“你刚调来,可能不知。我们旗城总捕司有规矩,所属人员,不得收取任何缉凶赏银。但是,对于立大功者,可以奖励。五百两已是上限了。此次,你的功劳甚大,这五百两,算是总捕司对你的奖励。”

“哼,乡巴佬!这点规矩都不懂,就知道贪财。”赵雪,毫不客气,当着众人,羞辱落凡说道。

“就是!还有啊!谁知道他抓住的是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按道理,还得等案子查明白了,才能给赏金!懂吗,新来的!”贺闻名,也是不屑嘲笑一声!

“哦!嗯!”落凡闻言,嗯了一声,好像明白了,撇下众人,便自顾自的大步离去。

落凡好像没把众人放在眼里,自顾自的离去!一旁五十多岁的老捕头,王风望,正捋着胡须打量此事。他见落凡离去,立刻上前拦住落凡的去路!

老头子一脸的不高兴,张开双臂,拦住落凡去路,喊道:“哎!哎!哎!你懂不懂规矩呀!犯人是你抓来回来!你总得把事情讲清楚,登记完,在离开呀!你大小是捕头,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呀?”

“看好他!天色太晚,回去休息,明日再审。”落凡撩开王风望的手,平静淡定,大步离开了。

后面一大群人,都看的呆了!

这家伙是捕头吗?这潇洒的姿态,他以为他是总捕司的老大吗?

王风望被晾在一旁,也是一愣,这家伙怎么好像是在命令自己似的!等到反应过来,落凡已经走远!

他立刻冲着远去的落凡喊道:“嘿!你当自己是谁呀,凭什么吩咐我呀!都是捕头,新来的,懂不懂尊重前辈!”

“王风望!把犯人看好!我们先去看望小师妹。”谢旭此刻心中满是喜悦,也是拍拍王风望肩膀,吩咐一声,便离开了。

……

中阳街,旗城最繁华的街道,日夜灯火通明,来往之人,非富即贵。

街道中央,朱红楼阁,气派辉煌。上有,武道盟主古云争所题,“风月楼”三个大字。

落凡身着黑色捕服,腰挂捕头铜牌,背着钢刀,盯着“风月楼”三个大字,看了许久。

“字迹非凡,真气磅礴浩瀚,内家顶级高手。字形龙腾飞舞,似有欲飞升穷天之霸气。古云争已经是武林盟主,却还有雄心壮志。恐怕,江湖难安。”落凡,一旁,心中思量。

这时候,楼中一名年不过十二三的少女,着青衣,步履轻疾,犹如一片青叶,清灵飘飞而来。

少女容貌清秀,唇红齿白,来到落凡近前,轻轻施礼,说道:“这位捕头公子。您在外站了半天了。我家小姐,请公子进楼,听琴饮茶,可否赏光?”

“有酒吗?”落凡,点头,一笑。

“有。公子虽然初到旗城,但是看了这牌匾许久,想必应该知晓,我们乃是风月楼,无酒岂可称得上风月。”少女闻言,慧黠一笑。

“有酒,我便去得。带路!”落凡,点点头,大步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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