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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有风

慕容婉从地上坐起来,警惕的望着面前陌生而苍老的身影,周阿贵握着滴血的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心脏剧烈的跳动,大脑一片空白,多久了,没有了这种搏杀的欲望,没有了飞扬的渴望,他垂着头,目光陷入了迷惘。青春逝去,随着而去的是过往那无羁的勇气。四周是如此的黑暗,剑在这墨一般的黑暗中闪耀。空气里弥漫着的,不仅是湿润的泥土、草叶的芳香、腐叶的霉味,还有鲜血的腥气。

慕容婉咳嗽起来。她的伤本就没有好,加上剧烈的运动体内真气的散乱,使得本未痊愈的伤严重起来,伤口也在无声无息中裂开。她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和痛苦,对着周阿贵道,“你是何人?”

周阿贵猛然回过神,扭头盯着慕容婉,刹那间就像是面对敌人,带着阴冷。片刻,似乎是从紧张的反应中得到过渡,他那阴冷的眸光变得平凡。他道,“老汉只是个渔夫。姑娘身体没事吧?”

渔夫?有如此身手的渔夫?慕容婉对周阿贵不由得提防起来。

“有如此身手的渔夫本姑娘倒是第一次见!要知道,广陵卫虽然不见得如何强大,但是能杀死他们的,可不是一个普通人或者是个有庄稼把式的人!说吧,你想做什么?想将我送官领取赏钱?”不由得冷笑一声,慕容婉声音低沉冷淡的道。

“送官?”周阿贵的眸光微微一凝,摇了摇头道,“老汉与姑娘无冤无仇,何必将你送官!何况,老汉现在杀人了,杀的还是广陵卫,将姑娘送官,恐怕老汉也没命出来吧!”周阿贵往前走了一步。“姑娘自己能起来吗?”

“不要过来,”慕容婉沉声喝道。“我虽然有伤,但想轻易抓住我,可没那么容易!”

周阿贵苦笑一声道,“姑娘多疑了,老汉不过渔夫,与姑娘素昧平生,何必为难姑娘!今日上山,也是机缘巧合,并不想与此间之事有任何关联,可惜啊,命运如此,不想麻烦偏遇上麻烦,这就是命啊!”

慕容婉真气散乱,全身没有多少力气,伤口更是剧烈的疼痛着。听着周阿贵的话语,他的声音并不像掩饰,不过慕容婉却没有松懈,依旧警惕的注视。

“说实话,老汉算是半个青衣卫的人,”周阿贵道,“现在青衣卫解散,老汉回归正业,只是跟随青衣卫的时间久了,一下子难免不习惯,总想着能找点以前青衣卫的事情做做。唉,本想一辈子就这么算了,只是心有不甘啊,有些事情,在生命中总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随时担心自己魂归九幽而不能处理!”

周阿贵从腰间掏出烟杆,在黑暗中摸出火石将烟斗点燃。在一点光亮中,慕容婉清晰的看出周阿贵脸上那一道道的皱纹,而烟斗的火光随着火石的熄灭在那里伫立。周阿贵吧嗒吧嗒吸着烟,徐徐吐了一口气,烟圈在湿润的空气里飘悬。

“姑娘,如果有需要老汉的请尽管说,如果觉得老汉还是什么坏人,那么老汉这就离开。”

慕容婉沉思,手抓着细剑支撑着要站起来,却一直做不到。

“不用!”她道。

周阿贵点点头,道,“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姑娘可以在附近找个容身之地调养身体,不要担心,老汉才是杀广陵卫的凶手,即便事发,姑娘也不会首当其冲的。”

周阿贵说完便离开了,只见到一点火光在那里跳动。

慕容婉坐在地上,嘴角的血不停的流淌,如一条红线蔓延在她那白皙的脖子上。她一点点挪到几步之外的树边,靠在树干上,仰头望着被枝叶遮蔽的天空。夜如此漫长,如此清冷,如此孤独。她渴望火堆,渴望热水,渴望那干爽的床。可惜在这里,她只有静静的忍受寒意和孤独,还有身体的疼痛。

那个家伙现在在哪?是否回木屋了?是否发现他照顾的人不见了,是否见到那个男人的尸体而惊慌失措?又是否,会担心自己的安危而到处寻找?

她不由得想到这几日陈辛对自己的照顾,以及那暧昧的肌肤之亲。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江湖儿女,也是隐隐的界线!这家伙抱着自己出了镇子,背着自己到了山上,还······她摇了摇头,大口的吸着湿冷的空气,面颊在黑暗中浮出丝丝的红晕,虚弱的内心里不由得泛起微弱的涟漪。

静夜,山林。

一队人马举着火把逶迤而来,车马辚辚,压着湿漉漉的地面,留下深深的辙痕。何福和陈二毛两人的面色都不好看,两人带着粮食衣物等物品出了镇子便直奔汇合地点,可是左等右等,两人都没有见到邓志龙等人。乡勇去哪了?难道撤离了?或者撇下捕快自己率人追青衣卫叛逆去了?二人无奈,只能押着车马粮食试着看看能否在芒砀山找到他们。对于二人而言,唯有借希望于乡勇抓住那些人,或许在官场上还能有拼搏的机会,不然,到时候可能连小命也没有了。

寒气就像是幽魂,缠住他们不放,即便是穿戴了棕衣避免了雨水浸湿衣物,但还是抵不住深夜里的寒意。林子里窸窸窣窣之声不断,时或听到夜枭那凄凉的叫声,还有不知名的鸟儿的呓语般的声音。火光摇曳,映照着每一张面孔,火油滋滋作响,将自己化为焰火。

“现下是什么时辰了?”陈二毛掏出锡壶喝了两口酒问道。

何福四下瞅了瞅,不太确定的道,“丑时了吧,要么是子时末刻。”

“往常时日,老子在婆娘肚皮上都做了几个梦了!”陈二毛道。

何福淡淡一笑道,“这事能掩过去,飘香楼,我让陈兄躺在几个娘们肚皮上做春梦。”

陈二毛咧嘴一笑,呼吸带着烈酒的气味。他道,“小心了一辈子,没想到一着不慎湿了鞋,他娘的!”

“这或许就是那些书呆子所说的‘福兮祸伏祸兮福依’吧!”何福叹息道。

这个时候两人都沉默下来,或许圣人之言都触动了两人。两个人都骑着一匹矮脚马,一摇一晃的在众人前面,跟随的衙役有十几个,每个人的面孔都显得疲惫憔悴,眸光里流露出厌烦,只是不敢直说而已。往前过了一道小山坡,正要往下走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叫喊之声,最后面的一名衙役浑身一颤,蓦然回过头,便见到一点火光飞快的靠近。走在最前面的何福和陈二毛勒着马快速的过来,盯着那越来越近的火光沉着脸。

“什么人?”何福喝道。

“何班头,我家班头是否在此?”一个细声细气的男人喊道。

“阿彪,我在这。”陈二毛道。

只是呼吸间,一个瘦弱矮小的男人歪歪斜斜的跨在马背上飞奔过来,好几次差点跌落下马。陈二毛瞥了何福一眼,望着来人道,“狗娘养的,不是让你在衙门候着吗,跑来干什么?”

男人滑下马来,气喘吁吁的道,“班头,是衙门有事,小的出来通知您!”

“衙门有事?”陈二毛皱起眉头道,“何事?”

“知县老爷未说,只是吩咐小的通知您回去,对了,何班头,您也得一并回去。”

陈二毛骑着马到了那男人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瞅着男人,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男人目光闪了一闪,吱吱唔唔的道,“具体也不清楚,只是听人说乡勇出事了。”

“乡勇!”何福惊疑的叫道。

陈二毛沉声问道,“乡勇能出什么事,他们不是随老子出来搜查叛逆了吗?”

“这,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只是衙门现在死气沉沉,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应该,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现在衙门各部房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何福和陈二毛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都沉下来了,莫名的恐慌如巨石一般压在两人的心里。如果乡勇都出了事,那么先前的责任不说,现下的干系恐怕大了天去了吧!说不准这一回去,知县大人得找几个替死鬼出来。想念间,两人不只是冷了还是害怕了,打了个寒颤。

“唔,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阿彪,你跟在老子身边几年了,老子可没有亏待你,你先回去禀知一声,说我和何班头已经找到了青衣卫叛逆的落脚处,可以拿下这群叛逆,稍后就回去领罪。”陈二毛道。

“这······”

“嗯?”陈二毛面孔一沉,道,“怎么,老子的话你不听了?”

男人咬着嘴唇道,“小的不敢!班头,那小的就这样回去回禀了?”

“去吧!别太急,路滑天黑可别摔坏了!”陈二毛道。

“小的明白,谢班头关心!”男人眉毛一扬,抓着马脖子上的鬃毛费了点力气才爬上马背,一拱手便策马而去。

“现在怎么办?”陈二毛回身问道。

何福眉头紧皱一副沉思的样子。空气里缠绕着人心不安的东西。何福双目一睁道,“难怪这群鳖孙不见了,或许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让我们好找。只是若真是他们出事了,我们可就没办法交差了!”

陈二毛叹息道,“雪上加霜祸不单行!乡勇若是出事,我们兄弟俩怕是在劫难逃了!”

“唉!”何福也变得颓丧起来。“现在可怎么办才好?”他内心里一片懊恼,为自己官迷心窍而自责,有为自己的倒霉而烦躁,那舒展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陈二毛扫了他一眼,内心里不由得生出不满,要不是这个家伙自己也不会卷进去!这家伙平时也不见得有什么能力,可为何自己要与他牵连在一起。想了又想,怎么说也是自己识人不明太过鲁莽了!坐在马背上,衙役们怏怏不乐的跺着脚,仿佛没跺一次便能好受一些。陈二毛凝视着夜空,心思不停的转动,他忽然诶了一声,望着何福道,“我们继续进山,此趟不管是否能抓住青衣卫叛逆,但至少我们不在矛盾之中,或许过些日子我们再回去,风过去了,大人们也不至于让我们难看!”

何福闻言不由的点头道,“陈兄此言有理,我们现在回去便成了靶子,任由宰割,回去时间越晚,我们这些小人物说不得不在他们眼中了!”

“如此我们便继续进山,其余的让他们大人物自己管去!”

“理当如此!走,我们继续进山!”何福说着已是勒转马首,一挥鞭子喝道。“弟兄们忍忍,抓住叛逆,醉湘楼、风月阁,任由弟兄们挑,到时候有功大家一起享!走!”

“班头威武!”虽然疲惫,但是有了何福的话众人心里也是欢喜起来,不由得使足了劲赶车前行。

说话间,众人已是在芒砀山北十余里处,山森莽莽,暗夜沉沉,峭壁危岩宛若鬼魅,合抱之木参天斗立犹如巨神。而在他们以北偏西的山林里,张策和何安坐在地面钻出来的树根上,四下里是他们的属下,女孩被他们抱在怀里,没有篝火四下伸手不见五指,经历刚才一事,大家的心里都有些压抑。

“大人感觉怎么样了?”何安问道。

张策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喝了几口,酒水入腹,如火燃烧,让冰冷僵硬的身体有了暖意。他道,“若非你突然出现,我就交代在那里了!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真能逆天到如此地步,这样的人,恐怕不仅仅我,即便是我们的督抚他们,应对起来也会棘手吧!”

“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以何种方法来提升自身修为的?”何安开口道。“他们所说什么仙术那都是狗屁,这世上若是有仙术有仙人,何至于凡人如此多灾多难!说到底,神仙啊,鬼怪啊,不过是我们凡人自己的幻想罢了!”

“可是你见过他们这样的凡人吗?他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为何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何以他们的真气能超强到非肉身所能激发的地步?”张策想起邓志龙的表现,到现在还觉得后怕。“人能有如此神通?我想不明白!”

“其实练武,所谓修身修心,不过是将人身的潜能激发出来,使人的能力变强。练武练身练心,练身是讲究打磨筋骨让肉身强悍敏捷,练心是让心境通达透彻,心无旁碍。修炼到一定程度,能身轻如燕举步如飞,能百步穿杨开碑裂石,这都是人体潜能的表现。所以大人,人体潜能到底是什么有多少,我们谁也说不清楚,或许某一天,我们身体潜能激发,也能如他们。”何安道。

张策惭愧一笑,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他将酒袋递还给何安道,“你说的有道理,就像你的‘披风剑法’,对于许多人而言,你便是剑神附体!”

何安也笑了起来,道,“什么剑神附体,我不过是虚招太多而已!”

“大人!”一人忽然叫道,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两人闻言急忙起身过去。

“怎么了?”张策问道。

“这、这小孩似乎情况不妙!”那人惊惧的道。

“火!”张策急忙蹲下身,一把抓住女孩瘦弱的手把脉。火光亮起,映入眼帘的是女孩那暗沉的脸孔,犹如雕刻的石像没有了人色,张策等人吃了一惊,而张策搭在女孩手腕的手也颤抖起来。没有脉搏!

“大人怎么样?”何安急忙问道。

“大人,不好了!”不远处一人忽然喊道,抱着女孩大步跑过来。

何安心中一震,急忙迎过去道,“怎么了,小孩怎么了?”

那人手里的女孩也是如此,面色暗沉无血色气息孱弱如游丝,何安急忙抓住女孩的手,没有脉搏。何安身形趔趄,神情沮丧而懊悔。

“死了!”他道。

张策没有说话,而是腾身而起,去看其他女孩。其他人早已低头查看自己怀里女孩的情况,还好,除了那两名女孩,其他女孩的气色看起来没有变化,除了昏迷,都还正常。张策一个个看过,走到何安的面前,两人目光对视,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须给女孩们找大夫查明病症原因进行救治!

似乎知道张策要说什么,何安蹙着眉头道,“现在镇上一定到处是衙役,我们这样回去,恐怕到不了镇上便会被抓住。”

“没时间了,留给她们的时间几乎没有了,”张策背着手踱步道。“她们虽然不是我们害的,但是我们既然救了她们便不能任由她们死去,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救好她们,一定要让她们恢复正常,不然,我们算什么!”

何安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些人神色肃穆,无一丝惧色犹疑。何安心中一定,道,“大人既然这么说,那么我们便出山回镇上,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们青衣卫也决不退缩。”

“决不退缩!”众人吼道,此刻,他们的内心就像是燃烧着一团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她们如此年幼如此弱小,如花儿一般绽放的年纪,却遭遇如此恶毒的伤害,这让他们这些血性汉子如何能够忍受!青衣卫可以跋扈可以横行可以飞扬,但是对于敌人绝不退缩绝不手软,他们是狼,是剑,凶恶如火,杀伐果决,也心含正义。

“走,回安吉镇!”

一声令下,一群人不顾疲惫,连忙朝着安吉镇的方向走去。这一刻,他们点起火把,脚步更急更快。

寅时三刻,黑暗中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走下山来。头脑迷糊脚步乏力的陈辛,不知不觉绕了半个山,失神落魄的走到山下。黑暗中,远处一点火光如豆在那里闪烁,身后的林子里流水声潺潺。他的衣裳已经全部湿透,身体如冻僵一般没了知觉。走了这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能支撑到现在,而大脑空白的就像是一团雾笼罩着。他生病了,身体虚弱的如一团棉絮,任何一阵风都能将他撕碎。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游魂在风雨中飘忽,一洼一洼的水折射出冰冷的光,枯黄的草簇拥在一起取暖。已经是卯时,远处的更声渺渺,陈辛滞足凝望,更声更清晰了。刚到卯时,天色似乎明亮了一些,就像是黑暗在不知不觉中被某种色彩中和,浓度低了一些。镇子高大的建筑矗立在那里,雾气包裹,隐隐绰绰。

从昏迷中醒来,他回到木屋,木屋静寂无声,篝火早已熄灭,没有了丝毫的热量。他小心的进去,闻到了血腥气味,他不以为意,以为是先前所留下,便蹲下来去点燃木柴。火石跳起一点点火光,微弱的光下是他那苍白泛紫的面孔和瘦弱单薄湿透的身体。终于,火星溅落,烟雾飘起,然后火光一点点扩大,燃烧起来。苍白的面孔露出一丝笑意,他忍住咳嗽,抬头朝男人望去,只一刹那,他的眸光便凝滞了,呆呆的蹲在那里,就像是石化。

男人死了!脖颈的血痕,地上凝固的血液,再无声息。不知过了多久,他想起那名女子,才回过头望去。女子不见了!

汹汹篝火,他却没有感觉到一点暖意,大脑如浆糊一般的展不开来。好久,他站起身,朝外走去,开始喊叫女子。可是山深林密,除了那虚弱的回声,再无回响。女子去哪了?女子是不是也出事了?她的伤未好,身体还那么虚弱,如果是某个歹人,她怎么能逃脱?

他四处寻找,耗干身体里的每一寸力量,却毫无收获。

无意识的他到了山下,满心里的焦虑和担忧,两条生命,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被人害了!

他不知道怎么办?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如此的无用如此的脆弱!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真真是有道理。

在镇外,一辆牛车出现在他的面前,牛车的车辕边挂着一盏灯,灯光投射在可见在范围内。陈辛站在路中间,神情呆滞的望着赶车的人,车越来越近,只要刹那便可以从他身上碾过去。他忽然倒地,砰的一声,溅起无数的泥水,而牛车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忽然停下,赶车人发出惊讶的叫声,急忙跳下车辕,奔跑过来。

晨光熹微,双目布满血丝的解赞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对于行礼的衙门守卫不屑一顾,快步离去。两名守卒互相对视了一眼,对于往日温文尔雅的解家二爷衙门户部房典使今日何以如此怒不可遏,心中颇为诧异。只是这个时候,县衙大堂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连夜赶来的各部房人员开始往外走来,两人便挺直腰背目不斜视。

县衙大堂里,只有张全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双目无神,一脸绝望,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却没有人能听得懂,不远处的衙役见了他那神态连忙悄无声息的避开,仿佛担心晦气上身一般。

一张纸从张全民手边的桌子上飘下来,无声无息的落在他的脚边。纸上苍劲有力的落着一行字:

老夫失望透顶!

就是这样一行字,让本就怒不可遏的张全民刹那间绝望而颓废,就像是一堆熊熊篝火骤然被浇下一盆冷水,只剩下冷烟袅娜。

好一会儿,张全民的管家手里捏着什么跑了进来,望着张全民的神色微微一愣,连忙叫道,“老爷!”

张全民抬起目光,呆滞的望着管家,唔的应了一声。

“老爷,奴才在您书房又发现了这个东西!”

黑色旗帜,这已经是第二面了。张全民见此,眸光闪烁,面色晦暗,身形颤栗,嘴唇哆嗦似乎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抬起一只手不知要做什么。管家连忙抓住他的手,担心的叫道,“老爷,您太疲惫了!”张全民呃呃的发出声却说不出话来,身体一倾便栽在了管家的怀里,管家急忙抱住他大声的叫喊,外面闻声的衙役连忙跑来。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唬老奴啊!老爷,老爷!”

管家一边叫喊,眸光瞥着纷纷跑来的衙役,余光却滑过淡淡一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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