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圣人,杀伐果绝。
圣人都历经风雨,境界高深,自我感觉良好,经常谈天道,以为看的更远,责任更大。
但遍历万界历史,能让天道感动的,却似乎都是年轻人。
……
初九依然在降魔塔内,在暗暗明明千盏长明灯之间。
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问老者道:
“前辈,我能离塔了吗?”
老者摇了摇头,他道号白斗,重阳宫排名不低的长老,太渊中境,奉命镇守降魔塔。
“前辈,魔种是什么?”
白斗望向这个面貌清秀、带着微笑的少年,慢慢说道:
“魔种,长在无尽黑渊结界内。历代魔君,都会深入黑渊寻找魔种……魔种只会听魔君之命,只要沾染魔种的血,便会受魔君控制,或者说受无尽黑渊的精神波动控制。”
初九望着这块变黑的天石,疑惑道:“前辈,我一摸,这块石头就变黑了,这代表我是魔种吗?”
白斗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初九,眼神中带着疑惑,任他境界高深,却也看不出初九是否是魔种附身之人,半响说道:“是或不是,只有重明灵尊知道!”
而这时,重明羽衣飘落,飞回了大殿,站在初九面前,又望向初九。
杀了初九,对她来说很简单,但她有些犹豫,因她也不确定初九到底是不是魔种。一般说来,魔种之人触到天石后,里面的渊魂会兴奋、会跳动,而初九触到后,里面的渊魂,竟然死了。
渊魂是见到魔种后,兴奋而死?还是见到克星后,害怕而死?
她不确定!
她慢慢望向黑石,魔种让人族血流成河的陈年旧事,师父临死前的话又涌上心头。她心中暗道:“唉,为了人族安宁,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她转过身,怜惜望向初九,道:“孩子,不管怎样,你命真得不好,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说完,伸出右手,拍向初九的头顶。
初九无处可逃,无处可躲,无法出声,无法移动。
重明鸟是太渊境巅峰强者,举世闻名的灵兽,已望见圣境门槛。那夜白泽兽见到它,被其血脉威压,都不自觉得跪倒在地。
她这一掌,看似寻常,但便是金石,也会化为齑粉。
忽然之间——
有蝉声起,起于长明灯火之间。
大殿内长明灯火苗惶惶,似被蝉声所震撼。
“死老太婆,我挑你祖宗十八代!”凭空一声怒喝,震灭了地上的无数灯火。
初九只觉身子一轻,被人一拽,瞬间己离重明鸟十丈之外。
没等初九反应过来,一胖老头便把他挡在身后,胖老头的头顶爬着一只小蜗牛。
重明和白斗,大吃一惊。
他们都是太渊境强者,竟没看到此人何时到来,竟然视降魔塔禁制阵法如无物。
重明盯着胖老头,问道:“尊驾何人?”
胖老头根本没理重明问话,怒火朝天道:“死老太婆,你怎么还不死!重阳宫一群废物,不给你点教训,你这死老婆还以为你美得很!”
胖老头刚说完,蝉声又起。
随着激昂的蝉声,大殿四壁巨石出现道道裂纹,天地元气从塔顶天窗灌入,虽蝉声激舞。
片刻之间,降魔塔从塔顶到塔身大殿,墙壁巨石被蝉声所震裂,轰身倒坍,露出夜空的满天星光。
而那位白斗长老,因抵御蝉鸣所蕴的巨大能量,己盘膝坐于地上,手结法印,真元尽数而出,缭绕于身。
重明鸟长袖一挥,一道白光射入夜空,照亮夜色,化做一只巨鸟,做势欲扑。
初九愣愣得听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蝉鸣,感受到一种毁天灭地的能量,如不是一道强大的真元罩护在他身周,他必会像巨石一样毁灭。
他小心翼翼、结结巴巴的问道:“前辈,你是何人?”
胖老头道:“你小子已叫了我十六年初七!”
初九继续懵,陪他长大的初七是个胖老头?
重明鸟目不转睛的看着胖老头,忽然笑道:“三十年后再听蝉声,上清兄来小妹重明峰,礼数不足之处,还望见谅,兄长收了神功吧!”
胖老头道:“见什么谅,一会儿等老杂毛们一起来,老子打个痛快!”
重明鸟笑道:“兄长终也是都出自重阳宫,金顶大殿还有你的圣像,哪有一回来就拆塔,和自家人打架的。”
闻听重明鸟话语,蝉声慢慢停歇,胖老头哼了一声,道:“重明,算你会说话,以后我这后辈少根汗毛,我就拔光你这老太婆的毛!”说完,拽起初九,便要乘风而去。
重明鸟虽年龄有二百岁,但修行之人,驻颜有术,容貌还很年轻,不由脸一红,忙道:“等等,兄长!”
胖老头怒道:“还想拦我?”
重明看着初九,道:“上清兄应该明白,我为何要杀这个孩子!”
胖老头暴怒道:“知道你个死老太婆的波波!我最看不得自做聪明!”话音未落,己拉着初九,飞上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