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让人喘不过气，郑宇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拿着手上的项链，过马路像是踩着节拍跳舞。
来到咖啡店，发现平时喧闹的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那些平时桌子上的喧闹，都消失在灰沉沉的天空里。
老板娘今天化了妆，身着红裙子，看上去气色不错。郑宇鼓起勇气，将手里的礼物递给她，没有伸手去拿边上放的那杯咖啡。
老板娘愣了一下，接过他的礼物，郑宇心里的紧张情绪达到顶点，终于说出了那句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话。
“你能和我去约会吗……”
话说出口，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直到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才重新夺回控制权……她同意了！
太好了……太好了……郑宇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他们要去哪呢？他不知道什么约会的好去处可怎么办，不如问问朋友……可自己也没有朋友……
脑子飞速运转的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阳光穿过他的身体照在地上……
今天从来就不是阴天，墙上的钟一直有电，唯一出问题的是他自己。
他已经死了。
在那天救下老板娘的时候，被混混捅了一刀，老板娘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死了。
经医生诊断，他是由于疲劳过度而引发的猝死，和那一刀没有必然联系……
老板娘的视线穿过他，看向后面那个人，“谢谢你的礼物，真没想到，我都这个年龄了，还能收到礼物……”
她脸上飞起红云，害羞地低下了头。
……
赵一夜很诧异，现在的鬼怎么都这么厉害了……大白天的，就敢在大街上走，都做了鬼，还想着上班？
自己最近的运气有点好啊……随便看一眼就能看到一个鬼……
坐在马路边，赵一夜的脑子一团乱麻，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害怕……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在二十多年后。
还是先缓一缓吧……等到一个合适的时候，再去看看他们。
他很想像那些小说的主角一样，随便碰到一个人就是身价上亿的富豪，然后身上还刚好有他能解决的“麻烦”。
可惜面前的人来来往往，没一个人在他面前停下一秒。现在去摆摊八成会被城管抓个现行，去医院容易被当成骗子扭送警察局。
一夜书没有一点动静，自那次“升级”之后，这个金手指好像坏了，怕不是系统不兼容。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退换……
很快到了夜晚，据说众多鬼魂更喜欢在夜晚活动，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他决定找一份工作，暂时安顿下来。
来到一家自称百分百就业的中介机构，前台很热情接待了他，给了他一个号码，让他坐在走廊上等待。
走廊上坐着不少人，有农民工模样的人拿着简易的晚饭就着咸菜吃得正香，也有年龄超过五十岁的中老年人。
还有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身上穿的不差，但是目光躲躲闪闪，一直回避周围人好奇的目光。
一般那种年轻力壮，有一技之长的，都很容易自己找到工作，断然不会来这种不靠谱的中介。
一个中年男人从房间里面出来，脸色不太好，没搭理走廊上这些人匆匆离去。
一个一个叫号，轮到赵一夜之前，还有好几个人。赵一夜干脆靠着墙闭眼休息，这里有空调，比外面凉快多了。
就算找不到工作，先睡一觉也是好的……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睁眼一看，刚好叫到自己。
活动一下身体，从地上站起来，腿有点麻。回头随意看了一眼，猛然看到那婴儿有两个头，还看着他笑！
赵一夜差点腿一软又坐在地上，还好看过那个小萝莉之后，他对这种事情的承受力高了不少。
再定神看去，那婴儿一副普通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可怕……不过现在的赵一夜宁愿相信自己的双眼。
随着一夜书的升级，他自身的感知能力变强了不少，不会轻易眼花……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入房间，发现里面除了电脑前的女人，还有三个男人。个个眼神不善。
那女人的语气十分不耐烦，和前台形成鲜明的反差。
“先给一千块。”
赵一夜愣了一下，周围的三个男人往桌子跟前靠了靠，紧盯着他。看来这地方还真是个黑中介……
迫于武力值不够，赵一夜只能拿出身上仅有的一千块，他的心脏跳得很快。
这三个男人随时可能上来动手，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几个人敢不给钱，这么一来，他们吃两边，赚的一定不少。
可怜了那些出来找工作的人，有多少是被门口的广告和前台的微笑欺骗，走进了这个坑人的地方。
交出所谓的“保证金”，那女人面无表情地将表和笔递给他。
“你要找什么样的工作？”
赵一夜犹豫了一下，“有没有包食宿的？”他甚至不敢问这种工作是不是合规定……
“有，酒店服务员，一个月三千五，包食宿。”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已经放在鼠标上，只等赵一夜点头就按下去。
赵一夜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惶恐，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刚才看到那个双头婴儿，他的心跳速度一直很快。
那个婴儿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恶鬼的特征，让他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睛，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屋子里的这三个男人几乎让他窒息，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让他想不顾一切从那扇装着铁丝网的窗户跳出去……
突然，他看到小萝莉出现在女人背后，认真地盯着他。
心里一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堪重负。小女孩抬手，指着赵一夜。
不对，她是在指自己背后！赵一夜很快反应过来，小萝莉说过，书灵不会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没打开书的情况下，他们都不能出来。
赵一夜伸手去摸包里的书，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手臂几乎失去控制，额头上的汗一直往下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