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死寂,使敲门声越发震耳欲聋,简直跟直接敲在我心坎上一样。
我忍着那一下下的心惊肉跳,抖着声音和白真对口型,问她怎么办,前所未有的慌张。
白真两手一摊,回我一个不知道。
我们俩傻傻对坐着,看起来不是有帅哥上门还是高利贷来逼债。
“苏艾?”
我撑着地板站起来往房间跑,被白真一把拉住。
“你干嘛去啊?”说这话时,她还是用的气音。
我指指自己又肿又湿的一张脸,以同样的方式回她:“我这样怎么见人啊!”
“那你?”
“你去给他开门就说我不在。”
“我知道你在。”
门外的人冷不丁插进来一句,吓得我和白真顿时都闭上了嘴,以眼神交流。
“刚才我们很大声吗?!”
“没有啊!都没发出声音好吗!”
那所以说江哲到底是怎么听见的啊!
门外也安静下来,似乎是在给我们考虑时间。
这时候他来无非只有解除恋人关系一件事。
在这么个身败名裂的当口和他做这种协议实在是太伤人了,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事可以缓缓。
不是不和他解绑,而是晚一两天。
我打着哭嗝吩咐白真替我兜底:“按我刚说的,就说我不在啊!”
我拍拍她的肩头委以重任。
正准备脚底抹油,溜回房间,忽然听见钥匙在锁眼里转动了两下,江哲大大方方站在门口。
我就这么泪唧唧地和江哲正面相对。
一身清爽对上我一夜辗转落魄狼狈相,怎么看形象都更差劲了。
我哀叫一声,快速窝进白真怀里,把自己头捂的严严实实,真真正正地当了回鸵鸟。
怎么就忘了呢,之前白真把钥匙给他了的!
刚才怎么就哭成那个死样子,都不知道哭好看一点!
我趴在白真身上懊悔不已。
脚步声通过地板沉稳有力地传过来,我越发慌张,搂着白真的胳膊也越来越用力。
耳畔响起一记叹息,从胳膊的空隙里我看见江哲的西装裤正和地板做着亲密接触。
他直接坐地上了!
早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拖地的!
“就这么怕我?”
他这句话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好像马上要被抛弃的不是我而是他。
但美男计这时候对我没用。
我仍旧维持着那个别扭的姿势,声音被衣服挡住听起来闷闷的。
“如果你是来解除恋人关系的,就打电话给阿泽就行了,我没有意见。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挺不好意思的。”
说着说着眼睛就又热了。
江哲又叹一口气:“说什么呢,起来吃饭。”
吃饭?吃什么饭?
我露出脸来。
只见他跪坐在我旁边,身侧还放了两个大口袋。
一只袋子上带着大大的标识和白真提来的食盒上的一模一样,另一只看起来更大一点,好像堆了挺多东西。
我心尖一颤,整个心脏拔凉拔凉的。
完了,他不会是要把我送他的东西都还给我一刀两断吧……
我更难受了:“麻烦你还带早餐过来,不然你们俩先吃吧,我实在吃不下。”
江哲看我一眼,我努力迎上他的目光。
五年到底能改变许多,从前少年锋芒,眼中冰片似的不加掩饰地冷如今竟完全看不出来了,只剩下温润。
他拎出食盒,语气温和甚至可以说的上小心翼翼。
“吃一点好不好?你昨晚肯定也没怎么吃好。”
说着他打开了那只盒子。
我一愣。
蟹粉小汤包,圆嘟嘟,白生生地冒着热气。
和白真带来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