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守界军,校练场,一望无垠的平原,有序排列着擂台,兵器架。这是所有士兵练武的地方。望潮将军正坐在高台上看着他们训练,突然他感受到一旁的草丛里有异动,他立刻飞身过去,却看到一个孩子,是天涯。
将军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你是何人,擅闯校练场是死罪你知道吗?”望潮将军的话充满威严,令人胆寒。
天涯挣扎着想脱身“我是来学武的。”
将军把他放下“学武?你可知这校练场是什么地方,是你想学武就能学的吗?你的父母呢?该把你严加管教!”
“我,无父无母。”天涯坚毅的说出这句话,再无之前的自卑。
望潮将军看着面前的人颇有几分不卑不亢的气魄,而他也非攀权附贵之人,倒是对这个孩子多了一份好奇。
“你来这里偷学武艺多久了?”
“七日。”
“已有七日了?”将军有些感到不可思议,都有七日了,他居然才发现有人在偷窥,这个孩子,不简单啊。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七日你都学到什么了?”
天涯摆正姿态,将这七日学到的剑术,悬水之术与移形换影一一展示了出来,虽说是初学,但已有几分模样了。
望潮将军很是惊讶,这个孩子很有天赋,好生培养,必能有一番作为甚至青出于蓝,他便萌生了留下这个孩子的想法。“你叫什么名字?”
“天涯。”
“好。天涯,我跟你做个交易,我允你学武,甚至可以教你更高深的法术,但我要你认我做义父,如何?”
“您说的是真的?”天涯的眼中散发着光芒,但又有些不敢相信。
“我望潮,从不食言!”
天涯内心翻涌,不仅能学到东西,还能有一个父亲,而望潮将军又是瀛洲人人敬佩的英雄,还能体会到家的温暖,他很是开心。他面向将军跪下“义父在上,请受天涯一拜。”
“哈哈哈哈哈,好!”望潮将军的笑声如洪铃一般,响亮沉稳,掷地有声。望潮将军把天涯扶起,与他一同望着校练场。
转眼之间,时过境迁,已是五百年后。
在这五百年间,天涯从一介无名小卒到守界军成员,再到继承望潮将军的衣钵,他俨然已是瀛洲极有地位的人了,再没有人轻视他。
“天涯,身为守界军人,它带给你的不在于名誉,更重要的是责任,佑我瀛洲,毕生铭记!”天涯不会忘记义父对他的教诲,守护瀛洲,成为了他的一个信念,他现在足够强大了,但她在哪儿呢?
天涯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正在操练的军队。这五百年间,他再没见过雪灵尘,据义父所说,她在寒漠峰修炼一段时间后因为极具慧根,便去了广蘅山。那里是解忧仙人的属地,她去那里接受教化,修身养性。
“将军,王宫有令。”说话的是苍固,是天涯最为忠诚的属下,两人出生入死多年,算是一同在军队里长大。
“说。”现在的天涯沉稳,冷静,杀伐决断,不轻易动摇内心,颇有望潮将军当年的风范。
“方丈少主千拥近日会到达瀛洲,方丈形式动荡,恐有异动,狐王命我们好生保护他的安全。”
天涯轻呼出一口气“知道了。”无论听起来是多繁重的任务,天涯的态度都很平静,没什么可让他关心的。天涯转身准备离开。
“将军!”听到苍固唤他,天涯停下了脚步。“大公主回来了,此时已到弥烟渡,狐王让将军派人去迎接。”弥烟渡是瀛洲的一个入口,平坦开阔,四季如春,是个极好的看风景的地方,却有重兵把守。天涯有些惊喜,微微侧头看了苍固一眼,转而加快脚步离开了。苍固窃喜,小的时候,天涯曾把他与公主相遇一事说与他听,那时他便感觉到,天涯对大公主必定是有感情的。
弥烟渡口,几人抬着一辆华美的步辇,后面还跟了十数个奴仆随从,卫兵紧随其后,朝着寒漠峰王城的方向行进。虽说都有法力,会法术,但必要的礼节和秩序还是要有的。瀛洲的王城与其说是富丽堂皇的宫殿,倒不如说像个鸟巢,外表树枝纵横交错将建筑物包裹了起来,没有吓人的威慑感,倒是多了几分亲和。
天涯听苍固说了之后,立刻派人去接应了,自己则早早在王城外等候着,五百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有些紧张,他不由自主的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的望着外面,这可比他上战场更煎熬几分。
终于,他看到轿辇缓缓的驶来。他恭敬的站在路旁,这是他的身份使然。但他还是抬起了头。一个女子从辇上慢慢走下,一袭素衣,气质绝尘,出淤泥而不染,如青云出岫。天涯有些痴了,她还似当年一般,但更多了一分淡然与清丽。她,不就是他所追寻的吗?
雪灵尘从他身边经过,却没有注意到他,径直进了王宫,他不免有一丝失落,也是,五百年了,有可能她都不记得他了吧?他抬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