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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龙登云为国扬威

中国武术走向世界,对外国人来说是经由开始怀疑进而肯定直到热爱的历史过程。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产生过无数次显示中国武术功力的战例,其中发生在1914年,中国武坛小将龙登云战胜法国著名拳师的战绩就是一次载入体育史册的典型。

龙登云,又名龙云巧(1887-1962),字志舟,云南昭通人,行伍出身,曾任国民党云南省政府主席,兼任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等职。解放后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国防委员会副主席,是一位著名的爱国民主人士。

龙登云的一生经历,很富有传奇色彩。这里叙述的是昆明摆台巧胜法国著名拳师,就是他早年的传奇故事。

1914年夏天,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法国拳师,来到云南昆明。有人称他为“法国大力士”,有的人干脆叫他“老外”。他魁伟,身材高大,白皮肤,蓝眼睛,满脸络腮胡,一眼望上去确乎有“大力士”的架势。他来昆明,大言不惭地声称自己的武功,“天下无敌手”,愿意在任何地方与任何人比武。他在晋见云南都督唐继尧时,要求在云南陆军讲武堂摆擂三天,并称:在三天之内,如果没有人把他打败,他就留在昆明传授拳术,开馆传教;如果谁打败他一次,他就立刻离去。作为一省之长的唐继尧,面对这位身材硕大的拳师,犹犹豫豫地同意了法国拳师的要求。但唐继尧很不放心,因此,他在讲武堂学员和滇军内部暗中悬赏,如有谁打败法国拳师,将有重赏,甚至可以连升两级。

云南陆军讲武堂创建于清朝末年,当时清朝云贵总督锡良,希望把这个培养中下级军官的军事学堂办成维护清王反动统治,镇压革命人民的阵地。可是,与清王朝反动统治者的愿望相反,云南陆军讲武堂几乎是从开始建立的那一天起,领导权就掌握在资产阶级革命派的手里,一大批云南留日学生(大部分是同盟会员)担任讲武堂的监督和教官。例如,著名的同盟会员李根源、李烈钧、方声涛、赵康时、沈汪度、张开儒、庾恩阳、顾晶珍、刘祖武、李鸿祥、罗佩金等人,都曾在讲武堂担任要职。唐继尧不仅在讲武堂当过教官,此时还兼任讲武堂的总办(校长)。因此云南陆军讲武堂不仅在云南,而且在全国有重要影响。

法国拳师选择云南陆军讲武堂这块宝地,作为摆擂的场所,真是颇具匠心。在讲武堂的跑马场指挥台上,围起了圈子,扯起了旗子,红红绿绿地写满大力士的“豪言壮语”的纸条在随风飘舞。当摆擂比武开始的第一天,昆明市的老百姓和公务人员像赶庙会一样,陆续前往讲武堂围观喝彩。滇军中的武术师们,讲武堂学员中爱好武术的小伙子们以及流浪江湖的好汉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先后登台了。然而这些叫得响的“半瓶子醋”,多半没有经过什么正规训练,耍耍花枪还可以,拉出来上阵,是万万使不得的。结果,法国拳师“三下五除二”使那些假把式纷纷败下阵来。围观的群众扫了兴,唐继尧的脸色由红变白,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跑马场。

第一天的比擂结果,法国拳师获得了全胜。第二天擂台摆出,法国拳师脸红脖子粗,耀武扬威,更是不可一世。这一天,围观的人减少了,唐继尧也没有来,天空似乎又阴沉了起来。这一天,没有一个人上台与法国拳师比武。

第三天早晨,太阳出来了,跑马场明亮多了,人们的心情也开朗多了。法国拳师神气十足,登上擂台,向四周望去,他是在寻找比武的对象,还是在有意挑衅?人们的心中,打了一个大问号。上午过去了,仍然没有人上台。当天空的太阳向西移动的时候,法国拳师满以为,三天擂台期已满,胜利不仅在望,而且已经在握。他正在准备收拾东西下台,不料一个小伙子以出人意外的敏捷动作,跳上擂台。法国拳师傲慢地直起腰来,仔细打量起这个小伙子来。

这个小伙子身材并不高,大约只有1.60米左右,比起法国拳师,整整矮了一个脑袋;伸出手来,比起法国拳师的肩膀也短了一截;至于脚杆短,那就更不用说了;脸色却是油亮黝黑,双目有神,紧紧地盯着了法国拳师的眼睛。小伙子没有刻意打扮,仅仅脱下了外面的军装,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草绿色的长裤。尤其使法国拳师意外的是,脚上竟然穿着一双普普通通的草鞋。

法国拳师在端详了这个小伙子以后,心里暗暗发笑:你算老几?敢来这里较量,只消轻轻一腿,就把你踢上九重天。

法国拳师高傲地昂起头,把拳伸出,直抵小伙子胸口;小伙子也伸出拳头,由于法国拳师的手长,小伙子无论如何绕不过法国拳师的手臂,更无法触及他的头部。交了几个回合,小伙子很难发动进攻,因此改变策略,直接向法国拳师手臂击去。法国拳师顿感有如铁棒敲打的力量,手臂发软,似乎麻木,大呼不平,硬说小伙子身上藏有暗器。比赛暂停。小伙子为了表明清白,当即脱光衣服,赤身短裤,要求再战。法国拳师暗中吃惊,知道小伙子武艺不凡,又有气功,心里有些紧张。比武重新开始,小伙子稍加交手,即用腿一扫,想不到小伙子脚上的草鞋绳索被甩开,草鞋飞舞,在法国拳师的头部上方飞过。法国拳师大吃一惊,以为是飞刀空袭,正欲躲避,小伙子另一脚踢来,拳师站立不稳,小伙子全身运气,用“和尚撞钟”的拳术,低头,连人带拳,一齐向法国拳师的腹部撞过去,拳师一下被撞翻在地,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才翻起身来。然后又遭一连串拳击,只能跪地服输。

“哗,哗”,一阵阵掌声,淹没了整个跑马场。小伙子不好意思,一溜烟地从人群中钻走了。法国拳师精疲力竭地拖着大块头的身躯,走下擂台。他还有什么可讲的呢!第二天,这位自称“法国大力士”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昆明。这时,昆明人民的注意的已经不是这大块头的法国拳师(他很快就被人们忘记了),而是那个打败法国拳师的小伙子。他是谁呢?这个小伙子就是十多年后掌握云南省政权的龙云,不过他当时的名字不叫龙云,而叫“龙登云”。

龙登云其时是云南陆军讲武堂快要毕业的学员。他平时喜欢武术,但却从未正式上过阵。所以,法国拳师摆擂三天,他并没有想到要出场。当时他的同班好友劝他说:“龙登云,试试看。”由于龙登云没有思想包袱,敢打敢拚,加上幼年在昭通老家曾有著名拳师马得胜(回族,外号“马汤元”)等人的指教,武功底子不错,因此出乎意外地把法国拳师击败了。

龙登云由此大显身手,并且为他以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石。直到晚年,龙云对自己青年时期打败法国“大力士”一事,仍然感到异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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