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安静，静得让人有些不适宜。
“你是不是想问我，对李长乐做了什么。”楚逸的目光凝注着她。
“不想。”白起宁淡淡道，“我来只是向你道别。”
“李长乐，是天底下最疯狂的女人，让我也……变得疯狂了。”楚逸苦笑道，“但愿这辈子，她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此刻在白起宁的眼中，楚逸依旧是潇洒俊逸的，但白起宁不敢想象楚逸可怕的时候，会变得多狰狞，能折磨得李长乐精神失常。
楚逸是温雅君子，就连他自己，也不愿记起这三天来发生的事儿，大概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骨子里会是这般可怕。
如果说楚逸是李长乐的噩梦，那李长乐，也同样是楚逸的梦魇。
“起宁，现在呢？”楚逸凝目瞧着她，“在你心里，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靖王仁义谦逊，是我尊敬的知己朋友。”白起宁的答案没有改变。
楚逸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可他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白起宁，她的答案给了他极大的安慰。
正如安排的那样，第二天李长乐醒来后，白起宁便扶着她上了马车，蜀国使臣一行人离开楚都，在返回蓉城的路上。
一路上，李长乐总是会产生幻觉，惊慌恐惧，嘴里念着：“我是天下最放荡的女人，不要，不要！”
“公主。”白起宁把李长乐紧紧抱入怀中，“没事儿，我们快回家了，我是白起宁。”
“我冷，好冷。”李长乐眯着眼，白起宁赶紧把一床被子裹在她的身上。
“起宁，我的身上好痛，痛。刚才在梦里，他掐着我的脖子，我无法呼吸，就快死了。”李长乐满面泪流。
白起宁眸子一沉，不知如何劝慰，只能道：“公主，你不会再见到他了，他伤不了你。”
李长乐听了这话，神色更复杂了，喃喃自语道：“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
回到蓉城时，天色不早了，洛子阳、柳玉随李长乐回寝宫，白起宁来不及大将军府，直接去宫门口候着等皇上召见。
李崇昱立即见了白起宁，看了楚璋的亲笔书信，平阳侯催要军资一事，这也是最折中的办法了。
“下臣没能保护好公主，请皇上恕罪。”白起宁跪下道。
“起来吧，那时她自己生性放纵，惹出来的乱子，与你无关。”李崇昱自然不会承认，李长乐所作所为是奉了他的密诏。楚逸与李长乐的风流韵事，很快传遍了列国，李崇昱要是掺和进来，岂不是贻笑大方。
白起宁很想问个明白，究竟是何人向李崇昱献此荒唐之计，可李崇昱羞于提起，白起宁若问，定会惹得龙颜大怒。思量之下，白起宁只得作罢。
“好了，爱卿你为蜀国奔波数日，也累了，回去好好歇着吧。”李崇昱背过身去。
“谢皇上，臣告退。”白起宁叩拜后，离开了皇宫。
白起宁出宫返回将军府的路上，她的车驾被人骑马拦下，拦路者正是李昭平身边的暗卫魏青。
“司徒大人请留步，我家主人有几句话让我转告大人。”魏青双手抱拳，行礼道。
白起宁让马夫暂且停下，撩开帘子，认出了女扮男装的魏青：“请说。”
“驾！”魏青骑马靠近白起宁的马车，恭声道，“我家主人明日来找司徒大人，请司徒大人今夜早些歇息，这是特制香药料，点在香炉中，能安神促睡。”
魏青将一盒香料递给白起宁，白起宁手下盒子：“多谢，我知道了。”
马车继续前行，白起宁欣慰地摸了摸手中的盒子，这个月以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确心神不宁，难以入眠，李昭平送来的香料正是时候。
晚上入睡前，白起宁刻意让雨燕点好香料，淡淡幽香，她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很快进入梦乡。
当白起宁一觉醒来时，太阳升至当空，今天的天气还不错。
“怎么睡了这么久，雨燕你也不喊我。”白起宁伸了个懒腰，感觉头还是晕沉沉的，大概是睡太久了。
“夫人说了，小姐在外面太累，多睡会儿是应当的。”雨燕打来了热水，让白起宁洗漱。
雨燕挠了挠头：“对了，小姐，有件事儿……沐姚前两天想回老家，夫人便让人把沐姚送回去了，打算给沐姚选门婚事。夫人也沐姚赏了一笔银子。”
白起宁近日实在太累，很少去见沐姚，听雨燕这么一说，心里有些难受：“雨燕，你让阿益去一趟沐姚老家，我这儿也有些东西送给沐姚。”
白起宁准备了一大笔珠宝，这些可以让沐姚和她的家人衣食无忧一辈子了，白起宁还给沐姚写了封信，无论遇到什么麻烦，随时可以回来找她。
“好，我这就去办。”雨燕拿着一大包珠宝和书信离开了。
白起宁一手撑着下巴，沐姚远离是非，回到老家，希望她能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平平安安地活着。
“吱吱吱！吱吱——”小白狐忽然闯了进来，张牙舞爪，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
有侍女匆匆来报：“昭惠王殿下来了，不过现在先去看八公主，过一会儿就来见小姐。”
李昭平来了，小白狐反而成了最兴高采烈的那个，白起宁忍不住噗嗤一笑：“今天我才看清，原来你是母狐狸。”
小白狐瞪大了眼，像是被白起宁看穿心思，不好意思起来，“唰”一下溜走了。
白起宁正打算把去楚国，发生的那些事儿，告诉李昭平商议下。很快李昭平来了，他走进来就嗅到了淡淡的香气：“我送你的香料，喜欢吗？”
“还好吧，昭惠王请坐。”白起宁看到他，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暖暖的感觉，也不再疲惫头疼了。
李昭平刚一坐下，小白狐“嗖”一下从出来，用力跳跃，扑到在李昭平的怀里，毛茸茸的的头可劲儿地往李昭平身上蹭。
“好痒，哈哈哈。”李昭平招架不住小白狐的热情，“你的小狐狸，很喜欢我的样子。”
“呵，我离开了那么久回来，都不见它这么亲热，倒是每次看到美男，就激动不已。”白起宁没好气地瞟了一眼小白狐。
小白狐担心白起宁生气，果断不活泼了，乖乖缩成一团在李昭平的怀里，白起宁忍不住笑了：“逗你玩呢。”
“吱吱吱。”小白狐冲白起宁叫了起来，像是在抗议。
“奇怪了，你的小狐狸似乎听得懂我们说话。”李昭平疑惑道，轻轻抚上它的毛，肉嘟嘟的摸着手感不错。
“它通人性，可是我的知己伙伴儿。”白起宁乐呵呵笑道，“就是有一点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