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主要责任自然是那家蛋糕坊,蛋糕坊的人也在第一时间被警方控制住了。可家长们的情绪依旧激烈,再怎么说,学校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云端没加入,到安生可以出院时,她便带着安生静静地走了。刚才在安生输液时,她已经打电话跟店长说明情况,店长让她安心处理孩子的事,不必急着回去上班。
已经晚上八点钟,云端走出医院,手里抱着安生,提着药。等出租车的人很多,来一辆走一辆,却怎么也轮不到她。
云端抱着安生渐渐吃力,就在她快受不住之时,一个男人冲了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臂。
“时安生的妈妈!你不能走!”
云端陡然一惊,看了过去。
是个满脸怒容的男人,胡子拉碴的,还满身酒味。云端记得自己接送安生时,曾见过他,是安生同班同学的父亲。听董老师说起,他们也是单亲家庭。今天他的孩子也吃了蛋糕,刚才在医院大厅,带头闹事的就是他。
云端皱着眉看他:“你有事吗?”
男人喷洒着酒气,一脸不满地说:“事情还没处理好你怎么能走?学校的赔偿还没谈到位——到时候是要每个家长签字的!”
云端抱着孩子,手臂被男人握的生疼。
“你放手!”男人喝了酒,显然不是个讲理的,听到她这话,握的更紧了。云端皱眉,“我不要赔偿,你们要赔偿的只管和学校去说——”
男人听她这样说,怒意藏都藏不住,拉着她一扯,云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旁边一根石柱,她硬生生撞上去,却下意识护住怀里的安生。
“臭婊子!女儿不是你生的吗?你说走就走,你他妈——”男人凶神恶煞的叫嚣,眼神茫然的模样,显然是喝高了,将她错认成谁。
旁边的人早就听到动静,见男人扬手要打人,不少人都发出斥责的声音。有个五十来岁的的妇人直接上前拉开男人,横眉冷对骂他:“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和孩子动手?要不要点脸!滚开,不然我打电话报警了!”
男人见周围人多,恶狠狠啐了一口,瞪了云端一眼,又盯着妇人骂骂咧咧,终于在周围一片指指点点声中不甘愿离去。
“阿姨,谢谢你。”云端由衷感谢这位妇人。
妇人笑着摇摇头,还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先帮她打车。云端再次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余光瞥到一辆黑色商务车停了下来。
“云端?还真是你。”
车窗降下,露出傅九思美丽的笑颜。
云端微敛神色,妇人见她有朋友,便自动走到了一边,不再与云端攀谈。
“刚才看到这里有争执,我看了一眼,觉得那人有点像你,于是就让亦东开回来瞧瞧。”傅九思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会,顿了顿,问:“没事吧?”
云端僵立着,在她这个位置,透过车窗,只看得到驾驶室方向盘上搭着的一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戴着价值不菲的腕表。
“你打车吗?上来吧,我们送你。”傅九思又说,目光似有若无的瞥过她手里的孩子。
人是会屈服的。
坐上车后座的云端如此想。
比如现在——打不到车的她,抱不动安生的她,就选择了屈服在傅九思的接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