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永远也记得。”季正辉说,“现在他要回来,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季氏,早已不是当初的季氏。亦东接手季氏的时候,季氏摇摇欲坠,可以说,是他让季氏重生,季氏才有现在的规模和地位。别说正荣,即便是我,也没有资格从季氏分走一杯羹。”
季正辉把话说的很明白,而且,没有余地。
季老爷子脸色有些灰败,但他无法反驳,因为情况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季老爷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季氏毕竟是季氏,它不是我一个人的。”季东淡淡开口,“所以,让出部分股权给二叔,我赞同。并且,亦南亦北也可以进季氏工作。”
“亦东,你……”季正辉有些激动。
“爸。”季东却很平静,“不管二叔以前做了什么,我也不能让老爷子为难。而且,这件事我很早就考虑过了,不止二叔,小姑也是季家人。”
季正辉默然不语,季老爷子听了他的话倒是十分动容,眼眶有些热起来。
“好了,这件事我会和二叔还有小姑商量的,你们都不用操心。”他看向季老爷子,说:“很晚了,我扶您回去吧,也让我爸好好休息。”
两人走到一半,季溪正好敲门进来。
季东对她说:“爸醒了,你好好陪他。”
季溪往床那边看了一眼,半晌,才点了点头。
季东扶着老爷子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老爷子忽然握住他的手腕,“亦东,爷爷对不起你。”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再说这种话,我以后就不回来了。”
老爷子拍拍他的手,即难受,又欣慰。
“这些年,我爸身为长子,却从未履行过长子的责任,让您一个老人家担负起一大家子的重担。现在,我作为季家长孙,只不过是替我爸完成他的责任罢了。您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说完,便转身走了。
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叹气。
门从里面打开,季老夫人出现,“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孩子,从来都是替别人着想的。他啊,没让我们失望过。”
季老爷子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走吧,进去吧。”年轻时犯的错,老了来弥补。但若是老了犯的错,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季老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自己犯的糊涂,难道真要自己的孙子来偿还吗?
季溪在心里自我斗争了好久,才从门口走到床边。
季正辉有些激动,却又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沧桑的面容透着不正常的红,“坐……坐。”
季溪看着他这样,有些别扭,又觉得有点难受。
踟蹰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坐到了床边。
“小溪……对不起。”
暗哑的声音响起,季溪眼眶一红。
“这些年,爸爸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与义务,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了。”
“昨天我陪着你妈妈,跟她说了好多话。她怪我这么多年没去看她,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