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未开春还是十分寒冷，屋中烧起煤炭，温暖如春。
“父帅！李叔，张叔。”
张方转入房中朝三人行礼。
张燕坐在主位，李大目、张雷公两位渠帅坐在身边，其他渠帅领兵驻扎在其他县城没有赶回来。
这半年黑山百姓虽然过的穷苦又忙碌，好在人人都有自己一个家不用每天下山刀口舔血。如今乱世这种平安日子还没过长久，张燕收到幽州鲜卑人落曼南下劫掠的消息。
“方儿，这消息是何时传回的。”张燕望向张方问道。
张方回道：“父帅，昨天从幽州快马加鞭传回来的。算算日子敌人只怕快到灵丘道。”
灵丘道直通幽冀，燕山和常山支脉交接点，东西纵横上百里，路径狭窄崎岖，是太行八径中的飞狐陉。
昔日张燕也是从灵丘道回转太原，还在黑石岭设置关隘。不过黑石岭只能防御南面的袁绍，北方的胡人确是鞭长莫及。鲜卑人从代郡南下转灵丘，西行直取雁门东侧的卤城县。要在卤城布置重兵将落曼截住，不然让他的骑兵长驱直入太原就糟糕了。
张燕皱眉沉思，太原虽然地险，但是关隘众多，每个地方都要安排大军驻守，光是这些地方占据兵力的四分之一。如今黑山军已不如往前，大多数的壮丁解甲归田，黑山军常备兵力只有四万多。
一旁的李亏开口道：“大帅，卤城郭渠帅那里有三千人马，只够守城之用，最近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若是援兵不能及时支援，卤城外的百姓只怕被胡人洗劫，大帅还需早做预防。”
张燕思索一会，说道：“那就让广武赵信领兵三千支援郭大贤。”
广武有五鹿左校两位渠帅驻守，总共有五千人马，坐镇北面的雁门关和东面的卤城后方以为后盾，张燕这样安排也算妥当。
张方连忙出声道：“父亲孩儿以为当兵贵神速，让骑兵支援郭叔更为妥当。步卒派的再多，出城和胡人的铁骑作战都会吃亏。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将落曼大军堵在卤城东面，让黑石岭的杜叔北上堵住东面缺口两面夹击，落曼大军连匹马都别想跑出并州。”
全歼敌军！张方的话让在坐众人心头一跳。
李大目目光有些忧虑，“如此将落曼大军全部消灭，只怕会得罪鲜卑扶罗韩。”
张雷公不争气地瞪了一眼李大目叫嚣道：“李大目你可是怕了，半年多没上战场胆子都没了。”
面对张雷公累的讥讽，李大目如同被踩着毛的公鸡，跳了起来。
“张雷公不要血口喷人，谁没胆子。只是如今我们黑山这些百姓全在这太原之地，能少得罪人竟然少得罪。那扶罗韩部落听说在幽州十分强大，若是派上上万的铁骑南下，我们太原可接不下。”
张方笑了笑，安慰道：“两位叔父放心，如今幽州乱成一锅粥，公孙瓒在幽州横征暴敛，渐失人心。早有传言刘虞旧部正在连接胡人，共同讨伐无道的公孙瓒。他扶罗韩可没心思大军南下，找我们麻烦，这次只要把这些胡人打疼了，让他们不敢小觑我们即可。”
一边沉默的张燕开口问道：“方儿，如今我们骑兵战力如何？”
骑兵半年前就交到张方手上，张燕一直打理黑山百姓民生，对骑兵没有太多关注。张燕对黑山骑的了解还停留在半年前被吕布一冲就快散的黑山骑。半年来张燕只知道张方招纳不少乌恒人加入骑兵，并让乌恒首领卡里姆做了骑兵统领，对于其战斗力并不了解。
张方自信道：“父帅放心，黑山骑已今非昔比，就算碰上吕布的并州狼骑也平分秋色，不落下风。”
张燕虽不知张方有多少夸大成分，但也知道张方性子不会信口开河，想必对付落曼没有问题。
“那此次战事由方儿负责，杜长和李亏一旁协助。”
如今快要开春，张燕要筹备春耕等事宜。半年来张燕迁移百姓粮草耗费太多，今年不得不组织百姓多开耕荒田，期望多种些黍子谷物，保证明年不会有缺粮的风险。
黑山军的兵事交给张方负责，自己很少过问，杜长偶尔向自己报备。
一旁的杜长、李亏应道：“诺！”
次日一早，张方一身披挂，和布隆、杜长出府衙大门，郭嘉一路送行。
郭嘉缩在鹤氅里，在雪中哆嗦道：“这次就祝张兄旗开得胜，大败鲜卑。”
张方哈哈大笑道，“奉孝只管准备好庆功酒，等我军凯旋而归。”
众人来到城门口，张燕、李大目、张雷公早在城门站定，等待张方等人。
张方和张燕等人告别，大步迈出了城门，城门外卡里姆早领着两千铁骑早已在此集合。
卡里姆喝道：“举枪，竖矛！”
“杀！杀！杀！”
两千骑兵应声呼喝，杀气磅礴而出，弥漫整个天空，霎时天地风起云涌，声势啸天。
张燕李大目张雷公被这一幕深深被震撼。
李大目有些吐字不清，“张雷公……咱……黑山骑何时有了这等气势，这军容比之吕布那厮的狼骑也不遑多让了吧。”
张雷公掩饰脸上的惊讶神色，“李大目，咱少主那是一般人吗？他调教的黑山骑早已脱胎换骨。”
郭嘉盯着张方黑山铁骑远去，心中思绪翻涌。
这张方身边聚集如此多精兵猛将，前有赵信、塞恩、布隆为爪牙，后有内瑟斯、卡里姆这等将帅之才投靠。
若非他出身在这黑山贼中，又占据这人口凋敝的并州，说不得这乱世他真可称王称霸。如今北方公孙瓒和袁绍烽火不休，中原之地乱战不止，雄主未出。张方占据在并州这等险要之地，割据一方，我若助他南下取下这雍凉之地休养生息……
不可不可。
郭嘉摇摇头。
张方还是出身太差，太难有作为。就像幽州公孙瓒威震河北数十年，也不见有名仕投靠。刘备走南闯北戎马半生依然只有孙乾投靠，直到被刘协认为皇叔，方开始威信大涨，在汉末混的风生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