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如期举行,武林各大门派和独自行走江湖的侠士,早早的就来到了江阳城,做好了准备。
江阳城顿时热闹了起来,客栈茶馆人满为患,大街上张灯结彩,堪比首都长安。
每场大会的擂台由江南第一富豪水长东出资搭建。
当然,无论人家再有没有钱,都不可能平白为你做事。谁都不可能当冤大头的,对吧?
这大会的规矩就是,以后的江南水家,由整个武林庇护。
一个出钱,一个出力。水家的生意也因此越做越大。
武林大会,会的当然是武。所有人江湖中人都有资格参加,哪怕是朝廷,或者魔教中有人要来,都没人说他没资格。
不过,魔教是肯定不会来人就是了。
魔教要是来人,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他敢来吗?
不过,若是真的有魔教中人隐藏身份,取得了武林盟主之位,那这江湖可能就真的要大乱了。
大会自九月初九开始,共有三天,守擂赛一共三场,一天一场。
第一场,是为淘汰赛,没有擂主。想要竞选盟主之位的,需在数百人中相互比试。最后台上只剩三十人时,比赛结束,剩下所有人进入第二场。
这可以直接避免一些小鱼小虾的纠缠,也省去了好些时间。
第二场则为守擂赛,擂主一共有三人,分别是日照宗的宗主纪山河,白玉门的门主司徒弄,和归宁寺的了缘大师。
晋级的三十人,每人可随意挑战其中两位擂主,两场皆胜者,即可晋级。
这最后一场,由现任武林盟主守擂,晋级者直接挑战武林盟主,只要胜了,便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这时候就有人要问了,如果最后有两人都胜过了武林盟主,那要怎么办?
很简单,对打。
最后胜出的两人直接对战,这武林盟主,谁赢谁当。
不过,这种事情,历史上暂时还没发生过,至于以后会不会发生,再说吧。
“承让。”
黑衣青年收剑,对着身前的纪山河抱拳行礼。
纪山河能身为一宗之主,当然也不是个小气的,他大笑出声。
“江湖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小小年纪,武功便有如此高的造诣,佩服,佩服!”
“老夫输了。”
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跳下擂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主持大会的水家家主水长东,此刻也是豪气地笑出声,朗声问道:“能被纪宗主如此夸奖,岂少侠可是这场大会中的头一个啊!我相信纪宗主的眼光,岂少侠未来必定能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
“那么,接下来,岂少侠想要挑战哪一位呢?”
黑衣青年看了一眼台下规矩划分的三块区域,最后停留在其中一处。
正在闭目养息的和尚似有所觉,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与青年对了个正着。
“我选,了缘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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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这场大赛上,众人最不愿意挑战的是谁,那了缘必定独占鳌头。
若说纪山河的招式是那种气吞山河的阳刚,那了缘,便是若清泉石上流的温和。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随敌而动的那种。任你百般攻势如风,他也如同潺潺溪水,轻而易举地化解你的攻击。
他不会主动出击,却也没有谁能轻易地将突破他的防线。
一心习武之人,哪个不喜欢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哪怕受伤也好,为此付出性命也罢,那种在危险边缘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是会令人上瘾的。
可是了缘不一样,与他打,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还不会反弹的那种。
“请。”
“阿弥陀佛。”
在得到对方点头后,岂敢尘便便不再废话,瞬间出剑。
在靠近了缘的那一瞬间,他先是耍了一个虚招,朝着对方的左肩刺去,趁着了缘侧身的时候直逼对方脖颈。同时,他的腿上功夫也没落下,一个屈膝袭上他的腹部,逼得了缘躬身。
这样就相当于直接把自己送到岂敢尘的剑刃上。
“阿弥陀佛。”
了缘匆匆后退几步,双手合十,使出了一招上善若水。登时台上刮起一阵清风,吹的人衣角翻飞。以了缘为中心,一道行若白雾的真气开始若有若无地流动。
岂敢尘瞬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缓慢、凝固了起来。他毫不犹豫,举起剑来对着了缘直直地刺去,这次没有丝毫花招。
了缘一个侧身,并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单是伸出右手握住了岂敢尘的手腕,左手两指夹住了他的剑刃。
岂敢尘剑尖一顿,像是入了沼泽一般,连抽出都受到了莫大的阻力。
他也不慌,握住剑柄的手一松,左手对着剑柄用劲拍了一掌,了缘不得不松手,任由那把剑朝外飞去。
岂敢尘一个转身,挣脱了了缘的桎梏,纵身一跃,在使了一个空中二段跳后追上了自己的剑。
岂敢尘重新握上剑后,聚起一股真气汇向剑身,使得剑身附上了点点冰雪。然后他不做停留,蹬向一旁立着的旗杆,轻轻借力起跳,在半空甩出了一道并不华丽的横劈。
只是,一道带着雪冰寒风的凌冽剑气顷刻间到达了了缘跟前,擂台表面顺着剑气掠过的痕迹开始出现冰霜。
霎时间,连空气中都带着浓重的冰雪气息,仿佛一呼气都会凝结成冰。
了缘立定不动,将数身真气逼至掌间,然后以掌相接。真气与剑气相撞,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波动,将地面都震出丝丝裂纹。
一时间,倒是谁也近不了半寸。
“好一道寒冰剑气!敢问风雪剑岂知生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岂敢尘迎风而上,对着剑柄就是一个飞踢,使得剑尖更近一步。
如此强烈攻势之下,就算是了缘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阿弥陀佛。善。”
台下的人群中,不管是见过风雪剑的,还是没见过的人,此刻皆是为这翻奇异景象惊呼出声。
坐在上方的纪山河,和他身旁的司徒弄,此刻也是赞叹起来。
“这小子,居然还有隐藏。”纪山河又是无奈又是好气,“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们是真的老了啊!”
司徒弄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嘲讽出声:“老了还能留恋花丛,不愧是你。”
“诶诶,说话就说话,你咋还人身攻击呢?”
“有吗?”
纪山河哽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明说。
不管台下如何,比试的人却是已经到了尾声。
“叮、叮、叮……”
了缘脖子上挂着的佛珠不知何时被挑断了绳子,四十九颗珠子稀稀落落地散了一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阿弥陀佛。是老衲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