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轻晃着身子,一边等待着阿帆的短信。每次收到阿帆的短信,都会让我滋生出一种就像是赌马的赌徒看到自己所选的马儿中奖了这种喜悦的心情一样。
之后的几天里,我都会像今天这样一直呆在驾驶舱内同阿帆通着暧昧不明的短信。
有时我会打开舱内的无重力系统,让所有零食都漂浮在空中,一边抓着空中的零食一边等待着阿帆的回信。
有的时候偶尔会打开视频。貌似是距离太过遥远,我和阿帆的视频接收产生了干扰无法接通。
我这一系列举动在外人看来很是奇怪,也因此让雷霆号的慕情舰长对我产生了好奇。
由曙光号发送出去的短信是要经过严格的过滤的,但对于我这样的短信,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两个小情侣之间暧昧的简讯罢了,所以也就没太当回事。之后我和阿凡之间就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我第一次觉得短信还真是个好东西。以前在地球的时候我阿帆之间从未进行过短信的联系。毕竟我们每天都能见面,还能时常一起回家。偶尔还会出去散散心,去旅游。可以说成是形影不离了吧!
因此在班级里,所有的同学都四处说我们有在交往。还有就是知世作为我最要好的闺蜜,她时常称呼我为“海帆太太。”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让全校的同学都认为我们有在交往。我们也确实没有否认。
在学校内我和阿帆身边,那种灼热而期待的目光随处可见。然而我和阿帆并没有向对方表白过,也没有向对方说过“我喜欢你”之类的话。
可能是我们双方之间都很享受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吧!至少我不希望这种感觉就此淡漠。所以才害怕说吧!
我就是被那样的认知所束缚而活着,尽管它存在现实中就像是水中月,镜中花一样。但我仍被那种超越友情的暧昧气氛所包围,直到完全沉溺在其中。
在不经意间我竟然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我在想.......
我和阿帆之间建立起来那跨越了友情边境线的暧昧情感,在科学的理念里是不是把它叫做“爱,亦或是幸福。”这两者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相互交措的。
就好比是人类和地球之间的这层关系吧!我把这层关系看作是“十字架。”因为以前曾在某处听说过,十字架的横线代表的是爱,直线则代表的是神的愤怒,也就是说代表的是罪与罚。
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去想呢?
那就是人类代表的是就横线,地球代表的是就直线,大自然就是这一切的神明呢?
我也曾在内心底里询问过无数次....
为什么有爱心的神要在爱上,加上这把愤怒的利刃呢?
是不是因为人类有了爱,往往就会变本加厉的做出犯罪的事?
人们赋予地球的这种爱,是错误的还是正确的呢?我的内心时常的发出独白......
人们赋予大自然的这种爱就是一味的索取,而没有听见地球的呼唤吗?
大自然在憎恨...在悲伤....
是不是因为如若爱的痴狂就易生丑态呢?
其实这种说法也没有错,因为十字架原本就是用来杀人的一种原始刑具。
要说爱为什么非要受到惩罚?我想那就是因为人类是罪孽深重的动物吧!对于大自然而言,与其它并无关系,只是对地球对大自然,来说人们的确触犯了地大自然的底线。也包括我....
从我踏上“黎明曙光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忘不了自己所犯过的罪。
这本身就是一种罪吧!我现在所得到的惩罚是不是在赎罪呢?
还是说我只看到了表象,而没看到内在呢?
我的想法在动摇...就打个比方来说,人们常常说因爱生恨,但恨却不能称之为爱,那是因为恨就是恨,永远成为不了爱。
爱既充实又温暖,但也可以使人痛苦使人受伤。
那种痛看不见摸不着,只会深深的煎熬着我的心。
但我不想把这些称之为爱,爱难道真的有罪吗?我完全无法正确的理解。
但我和阿帆之间没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吧!也许是我自己在太空站呆的太久了,有些神经质了吧!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学生呢!
回过神来,我左右的甩了甩脑袋,将之前的绪乱的思维一清而空。
看着我和阿帆之间的短信我就会产生心花怒放般的亢奋。
我们之间的说话频率比以前还要频繁,还会是不是的开个小玩笑,挑逗对方。短信似乎把我和阿帆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近了,他就像是一条无形的纽带,跨越了时光,飞越了星河,将我和阿帆紧密的羁绊在一起。
于此同时我又开始害怕,害怕此时我们用短信建立起来的纽带,会在需要跨越星河的遥远距离下,越绷越紧因而断裂。
会害怕时间的流逝,星际之间的遥远,会逐渐将我从阿帆的记忆中慢慢抹去。
会害怕这种羁绊,经过岁月的磨洗会变得透明且不可视。在这社会中的大染缸中难保不会将这份羁绊渲染上一层透明的颜色。
我的心颤抖,心底之前筑下的那堵“很快就会就见面”那堵牢不可破的墙,随着我意念的动摇,在慢慢坍塌。
我竟无能为力.......
我坐在驾驶舱的座椅上,蜷缩着身子。
我希望能将这份思念这份羁绊紧紧的抱在环中,就像那时在走廊中,阿帆紧紧抱住我那样将它揽入怀中。
我脑海中开始呢喃着。
我想回去.....
想回去阿帆的身边....
我也希望这份思念能够像漂流瓶一样,飘过遥远的距离,飘到阿帆的心里。
然而我内心某处一直迟迟无法相信有这种奇迹的存在....
那就是我这份单一方面的思念是否真能像爱情电视剧中那样,不管跨越了多少时间,多长的距离,还能够传达给远方的阿帆。
我自始至终都不敢去相信......
不相信一切都能像爱情电视剧中所演的那样,只要两人的心意彼此相通,时间和距离是无法决定两人的结局。
就算世界存在这样的侥幸,那这份侥幸能否让我遇到呢?
要是遇到了,我又怎么能够确保在阿帆心里对我抱有着什么样的情感呢?
因为我们彼此从来没有确认过对方的想法...
即使确认了.....
我始终不敢百分之百的相信,在时间和距离的洪流冲击下我和阿帆能够保持着初心一直走下去....
2051年4月7日我在短信中对阿凡这样写到。
“高二的阿帆你好”
“我是高一的晴子哦!”
“时间过得还真快呢!快到让我错把二年当二月。”
“对了,我们队已经在火星徘徊了数月。听慕情舰长说我们估计会到地球进行资源与食物的补充哦!”
“时间大概是在五天后哦!”
“终于要见面了呢,晴子很激动哦!”
火星与太空站和地球之间的信号建立颇为完善,短信也很快就发出去了。几小时后我也收到了阿帆的回信。
.......“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仿佛还在昨天呢!”........
........“..不.....你是白痴吗?哪有自己叫自己名字的”.......
.......
阿帆发给我的短信很长,这是一条超过了寻常短信内容范畴的信息。如果不是用短信而是手信的方式,我想应该能写一片作文了吧!
貌似因为信号不太稳定的缘故,我收到阿帆长长的短信竟出现了乱码!只有简短的几句话可以读取,而且还是断断续续的。
虽然没能读到阿帆整条短信的内容,但我隐约能够想到阿帆是抱着什么样的心境写的这条短信。从信息量中我就能感触到阿帆也很期待和我的这次会面。
他此时的心境应该和我一样相当亢奋吧!我有一箩筐的话和苦水想要对他倾诉。我想阿帆也一样吧!我是这样认为的
由于资源紧缺的问题,我们舰队已经在火星调查了数月。我驾驶着曙光号在火星地表上进行着低空飞行。岩石区内有着许多岩石垒成的高塔,像是个巨大的要塞。现如今已经多出坍塌,失去了原有的面貌。
3D俯瞰影像内呈现着火星地面的环境。
“已经扫描完毕.....”
“没有发现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存在。”曙光号做出了报告。
我一边对周遭的坏境进行着详细的勘察,一面回味着慕情舰长告知我的消息。
想到就要与阿帆见面了,我内心就泛起了波澜,它像潮水般涌上我的心间,久久不能平复。
我嘴里边念叨着,边拿起手机计算着时间。
5天是....120个小时等于...7200分钟等于...432000秒。
我内心发出了祈愿,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快一些。然而这一切却事与愿违,时间与我成为了对立面,每当我祈祷着希望它能够停留在我身边的时候,它却带着鲜明的恶意,在我身边悄然的流逝。
此时的它在我看来流淌的却是异常缓慢,我分出一部分意识死死的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它犹如卡死的时光齿轮一般,静止不动。
我仿佛感觉到了时钟的秒针在我的脑海中“吱...吱”的逆时针走动,我跟着心跳默数着数字,然而一秒却像一小时那样难过。
我坐在驾驶舱内开始幻想起了与阿帆见面时的场景。
我站在北京街区中拥挤的十字路口边侧,阿帆站在另一侧,我们中间隔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等到安全杆降下来,将人群分成了彼此相对的两面。我站在马路对面寻觅着阿帆的身影,阿帆也搜索着我的目光。
中途“复兴号列车”拖着长长的尾巴,行驶在中央,遮挡住了我们的视线。片刻后列车过后,人群匆匆而过。空旷的十字路口只剩下了我和阿帆两人四目相对。我模仿着爱情电影中才有的情节幻想着。
回过神来,我又开始思忖。我又该怎么样向阿帆打招呼?是和以前一样呢?还是....
我左右的甩了甩脑袋,将想法清空。
我嘴里开始呢喃着,阿帆已经高三了,是不是已经变的我都认不出了呢?
真的想看看阿帆现在的样子,想看看他穿着高三校服的样子。
...会是什么样的呢?.....
第一天....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每经过一天我都会把时间深刻的烙印在我的脑海中。终于要迎来第五天了,距离回去地球的日子越发接近。
于是我又开始计算起了回程的时间。以“雷霆号”的速度以三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到达地球。3天不过是72小时...259200秒....我不出声的默念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第四天很快就要结束了,按照地球的时间推算,现在已经下午六点了。今日的调查完毕后,我驱使曙光号回到了母舰。
雷霆号的走廊内所有人都在各掷其语的聊着回去地球后去哪里消遣的话题等等....
在这三年来,我与队友之间并没有任何过多的交际。就连平日里开会我都很少发言。很多时候我会呆在曙光号内和阿帆聊天,同时并进行着视频会议。因为会议大多内容都是些理论上的事,我的理论功课做的还是挺不错的呢!会议有时缺席慕情舰长也不会刻意的提起我。
我对身边人际关系的处理可谓是一塌糊涂,除了平日里与慕情舰长偶尔会聊聊心事外,其它事情我几乎都没怎么在意过。对于周围的人事物,我就好比像只鸵鸟一样将头埋在了沙土里,周围的事物我看不到,听不见。
慕情舰长对此事颇为好奇,她以为我原本就是个生性孤僻不太与人交往相处的人呢?但是我极力的否认了慕情舰长的说法。
慕情舰长的垂询,让我才意识到了自己对朋友之间的情谊,羁绊这种东西已经逐渐的疏离淡薄了。我几乎不太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应该是在一年前从在我踏上“黎明曙光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吧!
在我踏上这趟旅途后,以前很要好的同班同光学都似乎变得陌生疏远,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淡薄。一年来我时常会发短信给问候他(她)们,也会向发些打听有关学校的事情的短信,但我却从未收到一条有关同学发给我的回信,其中也包括我很要好的闺蜜“立花知世”。光是想到这些就让我格外伤神。
这一切像是在我收到联邦国邮件的时候,就早已注定了的。经历过这样的经验,我的心灵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受伤,腐烂,就像是一颗腐烂的苹果慢慢的将箱内好的苹果腐蚀。可能我自己内心某处深刻的认知到,我的离去对对方而言,并没有像我这般沉痛的感受。
因为对他(她)们而言,舍弃这份羁绊的不是他(她)们,而是我。是我舍弃了这份情谊,离开了人群间的羁绊。在我看来叶子的离开并不是风儿的召唤,而是树的舍弃。
于是我的大脑在我毫无察觉的同时,对于今后外来的友情,羁绊开始摒弃,隔离。直到慢慢的我不会为这份情谊,羁绊投入太多的感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似乎成为了我避开这种伤感的诀窍。我被这种认知所束缚。要想让自己的人生过的顺遂没有太多过多的负担,首先就是不能拥有太过亲密的人际关系。换个冠冕堂皇说法的话,那就是要懂得在什么时候学会放手,这样的话我的人生今后就会没有太多苦楚,总而言之就是甜多于苦。我逐步的成为了这么一个八面玲珑的人。
但阿帆对于我来说是个极特别的存在,因为我们之间那种跨越了友情边界暧昧不明的情感,到底属于什么我也在追寻。
至于慕情舰长而言,她扮演的就像是我生活中母亲那样的角色。虽然慕情舰长年龄并不是很大。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原因吧!所以我很容易的就亲近慕情舰长,偶尔回对慕情舰长吐露心声一样。
慕情舰长带给我的那种,并非像是羁绊,情谊,这类东西。带给我的就像是一片春天,而我就是那沐浴在温暖春天里的病人,得到了无上的关怀。
就犹如我们两人的名字一样,都有着一个(情\晴)字。慕情舰长的“情”字,就是给(ji)予人心灵上的温情。而我的“晴”字。我是这样去理解的。我的“晴”字就像是春天里正在茁壮成长的青草,需要得到太阳的呵护。
而慕情舰长正好就是给予了我这颗青草心灵上的慰藉。她似乎天生就带着和我自然熟感觉,我们的相遇仿佛就是上天注定的。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回到房间,我挺直腰板坐在床上,依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我正在编辑短信,想要告诉阿帆我们回程的时间。突然我的手机发出了震动,我收到了慕情舰长的短信。
当时正值深夜,我点开了短信。
“致端木晴子:”
“遇到突发事件。”
“我想这件事有必要当面告诉你,请到会议室来一趟。”
“慕情。”
慕情舰长的短信完全像是对我写的通知涵。并不像是短信。我想慕情舰长应该很是第一次给人发短信吧!完全不像是生活在21世纪的人。倒有点像是生活在19世纪的文青。她的语气里透着19世纪那偏西方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慕情舰长,是中英混血儿的缘故吧!天生骨子里就流露着西方贵族那种高雅的气质吧!
穿过自动门,顺着舰尾的长廊向前走穿过好几道舱门,来到了雷霆号的头部。向左拐穿过感应门进入了会议室。
我到来时会议室的人群刚刚散去,慕情舰背对着巨大的荧幕坐在指挥椅子上。我和慕情舰长之间从没有进行过太过正规的礼仪。
“晴子,由于事态紧急我就长话短说。”
“嗯,您请讲。”
“我们无法回去地球进行资源补充了。”
“诶...这是为什么?”我提高了音量。
“前不久,我们派遣出去的几队勘察队在水星,冥王星,天狼星附近失去了联系。”
“太空站总部决定,将我们改编到搜救队列,进行宇宙搜救。”
听到慕情舰长的话后,我呆如木鸡的站在了原地。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呢?
我回不去了......
我见不到阿帆了.....我嘴里呢喃着。
我的期待被打破了,希望破灭了,我开始陷入了绝望的深渊之中。
我的希望便成了虚假的,一切是那么的虚无缥缈。
它宛如一把从天而将的大火,将我长久以来期待开花结果的盆栽焚毁殆尽。
眼泪冲击着眼眶......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本抱着等待越久,再见到他时就越开心的心态,迎接着那一天的到来。然而这一消息,就犹如噩耗传来一般,让我毫无准备。
“晴子,对此我感到抱歉!”慕情舰长安慰道。
“我很了解你那份期待已久的心情......真的非常抱歉!”慕情舰长冲着我微微的鞠了一躬。
“事出突然,原谅我没有给你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我回过神来,低沉着声音回答道。
“...那...那个...没关系的,不是您的错。”
“您不用道歉的。”
“想哭就哭出来吧!”慕情舰长走上前来,双手轻抱着我。
即使不是她的错,慕情舰长依然能够设身处地的为她人着想,不断的抚慰着我,真是个老好人呢?
希望破灭的伤痛,在受到慰藉同时内心的感伤就曾加一层。若是在没人的情况下或许我的沉痛会随着寂寞消散。
当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受伤的心灵敷上一贴贴治疗伤痛的安慰膏药时。那种想要宣泄的心情就会涌上心间。
那原本淡淡的忧伤,在慕情舰长的安抚下泛滥成灾。
我趴在慕情舰长的怀中失声大哭。眼泪浸湿了慕情舰长的白色军服。
片刻后沉痛的苦楚伴随着眼泪流淌而去,我哽咽着走出了会议室。
失落、绝望......身体比以往还要沉重,仿佛有4G到5G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就连喘气呼吸都变得吃力起来。
连夜雷霆号就离开了火星朝着水星进发了。回到房间我瘫软在床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困意也渐渐袭来。我耷拉着困倦的眼皮盯着手机,手指下意识的在手机屏幕上点击。
“致阿帆:”
“对不起,阿帆...”
“中途发生了突发事件,我们舰队正赶往水星的途中。”
“我们见面的时间可能要推迟了。”
我编辑好短信,犹豫不觉起来,我不知道该怎样对阿帆说。眼睛的视线逐渐模糊,慢慢的变成了一条横着的细缝。我与绵绵困意做起了斗争,一次又一次将耷拉下来的眼皮翘了上去。
随后我将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拇指上,摁住删除键将编辑好的短信逐一删除只留下了前面两句。
“致阿帆:”
“对不起,阿帆...”
再我提起精神准备摁下发送键的时候,雷霆号舱内传来了紧急通知!
“所有人员请进入睡眠舱,雷霆号即将进行时空跳跃。”是慕情舰长的声音。
通知连续响了五声,毕后。
我摁下床头的红色按钮,床身分裂开来,睡眠舱从中央浮现出来。我打开舱门躺在睡眠舱内。
我换好睡衣,双脚先行伸进沉睡舱内。一股凉意顺着脚踝向上流淌遍全身,之前积累的困意在凉意的袭击下消散殆尽。
这是我第一次躺进沉睡舱内,里面浸满了营养液。培训时就有讲过有关睡眠舱的知识。据说舱内的营养液可以让人类的降温到暂停一切生理机能的地步。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戴好装备整个人都躺进了睡眠舱。我在害怕,心仍然在颤抖,之前有过关于睡眠舱的演戏但我翘课了。
我房内的警报响起了,传来了最后的通知。我抬起手摁下了舱门上壁的按钮,“咔...咔”的声音响起!舱门正在缓缓的闭合,我的眼前渐渐的形成了一条细线......我进入了梦乡。
4月12日,我们已经到达了水星附近,在浩瀚的宇宙中准备展开了搜救行动。
我坐在曙光号的驾驶舱内,摁下了短信的发送键,将之前的短信发送给了阿帆。水星距离地球超过了千万米的距离,曙光号便很开的计算出了时间。
“致阿帆:”
“对不起,阿帆...”
发件人:端木晴子
收件人:海帆
发送到的时间为35天8小时25分14秒。
我讨厌这么精确的数字,为什么要计算的这么精确,就连一秒钟都要算在内。我呢喃道....
当阿凡看到短信,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今天阿帆是不是在等我回去呢?
我失约了...
我给阿帆带来了,我之前那样沉痛的感伤....
我将失落、绝望、伤感,带给了阿帆....
我打碎了阿帆的期待......脑海中反复响起着自责的呻吟。
“已经进入弹射轨道。”雷鸣号警告声传来,将我的意识拉回了现实。我很讨厌在弹射轨道内进行发射。每次弹射发出了刺耳声让我汗毛竖立。就像是人类听不习惯划玻璃的声音一样,而且比那声音频率还要高许多。
“曙光一号准备就绪。”
左腿推进器正常...
右腿推进器正常...
中央推进系统正常...发射...
曙光号与轨道摩擦迸出闪亮的火花,长长的通道内响起了刺耳的悲鸣。像是一千只鸟在同时悲鸣。
我在浩瀚的宇宙中探索着失踪机体的信号周围一片漆黑。记得在起初刚开始训练的时候,唯一让我发怵的就是方向了。在这广袤无垠的广阔宇宙中,我的方向感完全失灵。当机体在空中翻转时,我脑海中就一片迷茫,无法分辨出左右方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慢慢的习惯了宇宙中的生活,克服了方向感的缺点。
我们顺着勘察队信号最后消失的方向搜索。五架曙光号飞行在雷霆号的周围,我们进入了一片布满残骸的区域。雷霆号停留在了区域外围。
突然,一块巨大的陨石袭来,撞击在了雷霆号巨大的身躯下,雷霆号的水箱被撞出了一个大洞。
由于水箱的破坏,我们无法进行长时间的搜救。只能加快速度进行快速的飞行。
透过3D俯瞰影像,已经能够看到水星了。在正对水星的上空,漂浮着一座巨大的冰岛。
在慕情舰长的指挥下,我们需要采集冰块来解决水源的问题。我们将推进器提到最高的动力,朝着冰岛的方向进发。
冰岛之上一片狼藉,显然是经过了战斗后产生的。我们将开采的一块块巨大的冰块运回雷霆号上。有些冰块内还存留着紫色的液体。
花了5个小时的冰块采集,正当我们准备撤离的时候红色的警报响了起来。
“呗...呗...”是我讨厌的声音。
3D俯瞰影像屏幕上布满了红色的小点。从冰岛的里一端冲出了很多奇怪的外星生物,其中还有着些许战舰。外星人物它的外形酷似一团水银,在来回波动着。
敌机包围了雷霆号。
冲着雷霆号发起了猛烈的攻击。雷霆号的粒子保护屏障可以抵挡来自外来的射击,但时间并不能持续太久。
我的身体完全僵住了,像是被水泥牢牢的凝固在原地。就连手指也僵硬的动弹不得。我无法做到和敌人拼死相博。面对着生死我完全失去了训练时的水平。我的身体在颤抖,生死的恐惧降临在我的身上。
我跌入了恐惧的深渊中,不断的在向下坠落。就在此时那水银般的怪物出现在我的头顶上空。
它停在我的上方,躲在机舱内颤颤巍巍的扬起脖颈。
通过透视窗,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银色的身体还有那大的出奇的眼球。我和它在相互对视,它并没有向我直接发起攻击。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相互对视着。
可能是在外星生物眼中,人类更加的奇怪吧!毕竟站在它们的立场上,人类也属于外星生物。
我的身体完全动不了....心跳的频率愈加急促。
我想逃跑...
想逃回雷霆号内...
谁来救救我...谁来拯救我...
阿帆...
我的内心发出了独白...
片刻后它慢慢向我靠近,越来越近。
水银般光亮的躯体像水波一样像周围扩散,它的身体似乎越变越薄,形成了一张水幕一样。
它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从那大眼睛里我能看到,它对我充满了敌意。我仿佛成为了闯入别人家园的侵略者。搞不好这座冰山还真的是它们的领地,而我确实是破坏了它们家园的入侵者。
巨大的水幕将将曙光号的右臂膀包裹了起来。
“右臂严重损坏...”
曙光号似乎在痛苦的呻吟,然而我却无法移动一步。
...我要死了吗?
我还不想死...我想回去地球...
我想吃阿帆做的松饼...想吃烤薄饼...我还想....
“轰”的一声...
曙光号的右臂连同外星生物被炸成碎片,紫色的血浆溅在了我的透视窗上。
我被炮弹的轰鸣声惊醒,朝着炮击的方向瞅去。
慕情舰长驾驶着曙光号用小型的加农炮,朝着外星生物发射出了一枚炮弹。
外星生物的被炸成的身体碎片开始在空中扭动着,一小块一下块的在空中聚集起来,那红色的大眼球死死的注视着我。我能感受到它在痛苦的呻吟着。
慕情舰长拖着我,朝着雷霆号内飞去。同时雷霆号也发出了反击的攻势,全身的枪炮都露了出来。周围的漆黑的宇宙空间被炮弹产生的亮光所充斥。在慕情舰长的指挥下我们再次进行了时空跳跃,迫降在了水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