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还有一张阿林带来的照片。
季霆深左手执起照片，是叶项荣长女婚后的全家福，照片里，一个面相干练的女人抱着个三四岁男孩，旁边坐着她的丈夫，有些富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站在俩人身后。
女孩扎着马尾辫，五官姣好，蓝白相间的高中校服，为她稚嫩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学生气。
见季霆深看着照片的眼神专注，阿林问出自己心中不解：“叶大小姐离开香港的时候，已经十二岁，她理应记得叶董这个父亲，叶董把长兴总部迁回申城，叶夫人又生病离世，她为什么不来认亲？”
调查资料上说，十几年前，叶夫人被查出食道癌晚期。
但后来，叶夫人并未接受医院治疗。
“那时候，叶董已经在申城，要是大小姐上门，叶董肯定不会不管结发妻子的死活。”
闻言，季霆深只反问了一句：“你以为，她不接受治疗，是因为没钱？”
“……”
“难道不是？”
阿林眼底浮起迷惑。
季霆深把视线从照片上移开，将那支燃到头的香烟捻进烟灰缸里，“不是每个人在面对死亡时都会心生出害怕，有的人，拼命抓住活的希望，也有的人，愿意慷慨赴死。”
“所以，叶夫人属于后者。”被季霆深稍一点拨，阿林就想明白其中寓意：“如果这个叶夫人胸中无数，当年也不至于离婚出走。”
季霆深望向他，脸上流露出一缕浅笑：“都知道用‘胸中无数’，最近又在翻《成语词典》？”
就像一个被老师表扬的学生，阿林不好意思地摸着脖子：“那个太厚，也不好理解，现在我上网看《成语故事》，就是那种一集一个成语的动画视频。”
说着，又把手里的旧报纸放书桌上，“还有个事，是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的，叶大小姐的女儿，在11岁那年曾被人贩子拐走，直到三年后，才被我国在边境执行任务的special force发现并解救回国。”
报纸上，头版头条便是一则被拐少女归家的报道。
上面还刊登了该名少女的照片。
十四岁的女孩，瘦巴巴地，皮肤黝黑，看向镜头的眼眸流露出紧张，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
季霆深凝视着这张照片久久未说话。
“我查了相关新闻，内容和这篇报道差不多。叶大小姐的女儿能回来，是因为她一直带着以前的学生证，才能让她的身份第一时间得到确认，然后，第二年春，叶大小姐又生下一个儿子。”
这些调查资料，如果没问题，是要送去医院那边的。
然而，阿林等了许久，都没等来季霆深的表态。
自从年后，叶项荣被查出癌细胞扩散，他就开始私下寻找自己的前妻和大女儿。
阿林虽然跟在季霆深身边，却不是事事清楚。
近几个月，叶家其它四房的小动作不少。
尤其是叶项荣的长子叶博文，已经从华尔街辞职回来，话里话外都表示出一个意思：想进长兴，哪怕从最基层做起都无所谓。
叶项荣却始终未松口。
阿林大抵猜到，长兴实业的继承权有问题。
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大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