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潮把爸爸送回家,,又拿到了500 元钱。那时候这可是大钱哪!白莉也得到了500 元,在她心里,这不仅仅是一笔财富,而且是汤家对她的认可!
两个人别说多高兴了,找来木匠再讨价还价,最后以180 元的价格定下来了高低柜的价格,汤潮一向考虑问题周全,让木匠下完料后到屋里组装,以免走廊太窄抬不进来,同时也防止木匠在用料上做手脚,以次充好。
两人商量就在国庆节结婚。还有三个多月时间了,先登记吧。两人照了双人照,照片照得十分完美,两个人头挨头,笑容灿烂,亲密无间。
可是登记时出问题了。那年,计划生育政策出台了。有一条政策是实行晚婚晚育,要求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的职工男女都要到25 岁才能登记结婚。当时只是倡议,但是工作人员是见了棒槌就当真(针)的!汤潮跟他们理论起来了:“我爱人27 岁,我23 岁,加起来也?50 岁了,你们只是一个倡议,又不是法律,《婚姻法》规定是男20 女18 就允许结婚……“
工作人员看遇到茬了,去找头了。头头研究了半天才出来答复:“你们说的是毛岁,我们这里是按周岁算,结婚是喜事,我们也不想难为谁,您看这样行不行,你们退一步,我们也退一步,只要你们到了周岁年份,我们就给你们登记……”
汤潮知道如果把他们惹翻了,再拿男的也必须25 周岁来坚持原则,明年都登记不上,还是见好就收吧!于是,陪了笑脸,要了头头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离开了。两人又商量国庆节和元旦只有三个月,先结婚后领证也说得过去!到时候就说孩子是早产呗!于是,他们仍按国庆节淮备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汤潮报考的《吉林省教育学院》定在9 月末考试,同时,福建老家的堂兄汤庆锦来信,说他到北京开会,顺便到四平来看望他满叔和叔丈,时间是国庆节。两件事都碰在了国庆节,看来这是天意,不能违背。国庆节结婚的计划泡汤了。
国庆节汤潮带着白莉回家了。这是白莉第一次去汤家,她买了新衬衫,新外套,本来丽质的她又添了几分姿色。汤家的邻居都夸汤家大儿子带回来了一个电影明星。
汤家的住宅还没有白家大呢,只有一间房,院子里盖了个偏厦子,把厨房移到了偏厦子,原来的厨房当了爸爸和弟弟的住处,里边的大屋除了一铺炕,只有一条1.5 米的长方形客厅。庆锦来了,爸爸、弟弟、庆锦、汤潮住大屋,姐姐、妹妹、白莉挤在了小屋。
汤庆锦是汤潮三大爷的四儿子。汤大夫那辈哥五个,汤大夫是老五,东北叫老疙瘩,福建叫满仔,所以庆锦叫他满叔,庆锦的孩子叫他满叔公。汤大夫的大哥叫汤义旺,二哥叫汤尚旺,三哥叫汤茙旺,四哥叫汤扬旺,他叫汤姜旺。汤大夫的父母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属于自耕农。家里耕种着祖上传下来的水田。老家有一条河,当地有一个姓陈的财主,家里的地河两岸都有,汤家也如此。财主便找汤大夫的爷爷协议換地,汤家没有识字的,结果陈家买通秀才把汤家的地骗了去。面对财主的巧取豪夺,痛定思痛,汤家决定培养一个读书的,就选了汤大夫。
汤大夫在四个哥哥的供给下,念到了上杭中学,接触了革命。回到家乡组织了农民暴动后,把队伍带到了广东梅汕地区。还乡团到了他的老家,他大哥被砍头,二哥被枪杀,媳妇在跑反中流产,失血而死,家里的房子被付之一炬。那时他用的名字叫汤喚周。解放后,他和他大哥、二哥都被上杭县定为了革命烈士。国家为了安慰烈士英灵,在革命老区选送烈士后代上学,因为他大哥二哥无后,便在他三哥四哥的子女中选,汤庆锦上了位于当时是直辖市的长春林业中专,他四哥的独生子汤庆裕上了直辖市上海外浯中专。
汤庆锦在长春林业中专上学时,常到四平来看他满叔,他满婶见他仪貌堂堂,便把邻居裴小东的侄女裴益华介绍给他,裴益华当时是邮局的电报员,两人一见钟情。汤庆锦毕业后分到了北京林业部工作,******时,周总理动员国务院工作人员下到笰一线,汤庆锦便回到福建沙县林业局当科长。裴益华追到了沙县和他结成了伉俪。这次他是以沙县林委副主任的身份到林业部开会的。他见到白莉后说道:“东北的姑娘就是漂亮,你比你嫂子还漂亮!”
白莉和汤潮回到公主岭后,商量过了元旦就结婚,就在学校快放假时,一次更大的波折来了
汤潮下乡时,户里有一个女生叫刘娜,歌唱得好,长得也挺好看。和大队另一个户拉二胡的,叫金波的男生好上了。金波他爸是县文化局的副局长,刘娜把此当成了回城的门路,和金波发生了关系,怀孕了。汤潮原来是刘娜的户长,后来抽到了公社,担任文化站长,很得公社领导欣赏和重视。刘娜便找他拿主意。汤潮给她出了先借后调的主意,让金波找他爸,以县文工团借调的名义,先把刘娜借到了县里。后来金波抽回城后,两人结了婚,生下了一个女儿叫金丽娜。对此,刘娜和金波都把汤潮当做了恩人。
金波有一个妹妹叫金浪,比刘娜小两岁,当时还在念初中,跟县文化馆的老师学美术,汤潮和文化馆的美术老师很熟,被请到文化馆上过实用美术课,被金浪暗恋上了。后来汤潮进了师范学校,应邀到金波家坐客时,金浪知道有这层关系,就以要参加高考的名义,去师范学校找汤潮辅导,白莉发现后曾有一段不理汤潮了。直到金浪不再到师范去找了,白莉才又和汤潮眉来眼去了。金浪还真考上怀德师范了,只是她入校时,汤潮和白莉都已经离校实习去了。实习阶段,汤潮和白莉热恋了,回校便毕业了。现在金浪还在师范上学昵,她爸爸升为了局长。
汤潮在去四平参加函授面授时,在火车上碰到了回娘家的刘娜,两人唠嗑时,汤潮提到了元旦后结婚的事,刘娜回婆婆家说了,金浪听到后便登门来访了。
金浪和白莉比,除了年轻、个高外,不占优势。但是她自娇,把她爸是局长,她会美术,是英语班学生都打入自己的优势之中了。金浪比金波小五岁,在家倍受父母宠爱,养成了任性的毛病。她没有想明白,如果汤潮相中她了,还有白莉的事吗?
对金浪的到来,白莉釆取了克制的态度,把她让进了小屋。汤潮对金浪的到来虽然惊异,但是很坦然,因为他心里无鬼。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汤潮问。“当然有事了。”金浪答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汤潮说道。“事关人生,我不想让外人知道!”金浪瞅着白莉说。“这里没有外人,她是……”
“别说了,你们唠,我出去!”白莉不等汤潮说完,边说边走了出去。
“汤潮,我爱你,我爱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别人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别人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请你听我把话说完。你不应该住这样的房子,你也不应该住在这样的区域,我家己经搬到了机关小区,我爸已经答应给我一间半房,你要不想教学,我可以帮你调进机关,你要……”
“够了,我不想寄人篱下,更不想吃软饭!我心里只有白莉,再也装不进其他女人。你要不说这话,我们还能做朋友,如果再说这话,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只好请你出去了!”
金浪盯着汤潮不说话了,眼泪涌了出来。白云端着一杯茶水进来了,显然是白莉派过来的。金浪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在流泪,转身假作看画。白云何等机灵,把水放在了柜盖上说:“姐,你喝水。”金浪又把脸转向西窗说:“谢謝!我不渴。”白云瞪了汤潮一眼出去了。
“金浪,我承认你是个好姑娘,你漂亮苗条,聪明灵俐,唯一不知道的是你善不善良。”
“我明白了,我会证明给你的!”金浪说完冲出门去走了。
汤潮站在门口目送她出了胡筒。
“怎么不送了呢?恋恋不舍的!”白莉念秧道。
“你说这话很有意思吗?”汤潮对白莉敲打自己很不满。
“你要后悔还赶趟!别弄得哭笑啼啼的。”白莉仍在发牢骚。
“真是不可理喻!”汤潮满腹委屈地说。
“我不可理喻!不知道谁不可理喻,都要结婚了,还扯三拽两的。”白莉还在逼进。
“你要是不信任我,我们还怎么相处了。”汤潮在警告白莉。
“不处就黄!你滾!愿找不谁找谁去!”白莉还不让份。
汤潮进院推起车子就走!白俊上前拽住车子,白雪、白云跑到前面挡住了去路。
汤潮丢下车子,拨开白雪、白云快步冲出了胡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