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茜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她睁开眼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身上的被子,猛地坐了起来。当她看到另一个床上的夏天时,林依茜捂着胸口舒了一口气。她跳到夏天的床上,摇着夏天说:“夏,夏,夏,你醒醒,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喝多了?我们怎么会在这?怎么我好像断片了一样,什么也不记得?夏,夏,你醒醒啊,你给我说说啊。”夏天闭着眼睛,捂着耳朵说:“大姐,别叫了,我快困死了,你是不记得了,我折腾了大半天,你让我睡会,起来再给你讲啊。”林依茜不依不饶的继续摇着夏天,她自己竟然有一晚是断片的,自己什么都不记得,想想就可怕。夏天被摇得实在受不了,说:”茜茜,林依茜,林大小姐,你别摇了,我快散架了,好吧,告诉你,昨天晚上你喝得趴在桌子上,怎么喊都没有反应,陈丹青拉你起来的时候,你都起不来了,内裤都露了出来,还是黑色的,旁边的人都起哄吹口哨,接着,你还吐了陈丹青一身,陈丹青呢,还帮你擦身子,然后我帮你洗了裙子,然后你一晚上又是哭又是笑的胡说八道了很多话,然后就是今天早上你这么残忍的过来骚扰我。”说完,用被子蒙起头又要睡,林依茜掀起被子,拉着夏天说:“什么?什么?不可能吧?你说的都是真的?不可能,不可能,要是真的,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夏,你别吓我,好不好?都不是真的对不对?”夏天无奈的坐了起来说:“茜,是真的,不过暴露打底裤的事,你不需要介意,反正露的还算性感,况且也没有人认识我们,不过,倒是陈丹青这小子把你抱来抱去的,还给你擦身子,那眼神,都恨不得亲上去。”林依茜想象着画面,有些脸红,说:“你呢,你为什么不给我擦,你个臭丫头,你怎么可以允许他碰我?关键时候,你在哪呢?”夏天笑着说:“大姐,我晕的都快站不住了,就是想管你也力不从心啊,不过除了胳膊和脸是他给你擦的,其他地方是我洗的,他没有碰,坚决没有碰,呵呵,你还是纯洁的。”林依茜打了夏天一下说:“去死吧你,都怪你。”夏天笑着说:“我知道,我自己已经把肠子悔青了,幸亏什么事也没有,幸亏有陈丹青在,要不然我就罪孽深重了。好了,我都交代了,我再睡会啊,你也再休息会吧。对了,昨天晚上你妈妈打来电话,我说你和我在一起,请她放心,你妈就没说什么。好了,你也别想了,总之,昨天晚上你醉得很安全。”林依茜用脚蹬了一下夏天说:“睡吧,睡吧,还安全呢,我快丢死人啦。”
从林依茜拒绝陈丹青的那天起,陈丹青再也没有来过她的办公室,今天他鼓起勇气来了,他必须让林依茜知道,他没有放弃,他需要让林依茜知道自己喜欢她的心从来没有停过。陈丹青在林依茜的桌子上放了一盒牛奶、一袋面包和一张卡片。林依茜看到这些时,有些诧异,她不知道谁会为她做这些,同事小丽过来说:“小林,你终于来了,看到了吧?这些都是陈丹青放的,幸福的早餐啊。”林依茜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林依茜翻开卡片,上面写着:“多喝牛奶,胃会舒服些,以后要少喝酒了。”林依茜总感觉陈丹青在公司为她做的事情让她有种束缚感,这种感觉究竟是自己的原因还是陈丹青的原因,她说不清楚,她甚至心想:“为什么那晚遇到的会是他,为什么非要和他有关系,是不是老天故意作弄我,弄个不喜欢的人天天放在眼前。”之后,林依茜的桌子上总会出现一些东西,有时是一些吃的,有时也会是一本书,一些可爱的小玩意,几只花。除了这些,陈丹青还时不时的会发给林依茜一些短信,大多是多喝水,注意休息之类的话,但林依茜从来没有回复过。林依茜知道那晚的事应该谢谢陈丹青的,可她怕这声谢谢会给陈丹青带来希望,她不想让陈丹青对自己有任何的幻想。
今天是陈丹青的生日,早上起来,田香花已经煮好了鸡蛋,做好了饭菜。田香花见到陈丹青起床,高兴的说:“丹青,你起来了。今天是你生日,中午记得回来,妈给你做长寿面吃。老陈,丹霞,你们也快出来吃饭了。”陈有福从屋里出来说:“丹青,中午记得回来,今天中午爸来做饭。”田香花走到陈丹霞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喊:“丹霞,快出来。”屋里没人应。田香花推开门,一看,屋里根本就没有人。田香花转身对陈有福说:“丹霞呢?什么时候出去的?”陈有福说:“不在屋?”田香花说:“你昨天是不是又给她钱了?”陈有福说:“她说没衣服穿了,我就给她了一点。”田香花大声吼道:“她什么样子你不知道是吧?有了钱就出去疯玩你不知道是不是?你就惯着她吧,看她给你闯祸吧你。”陈有福说:“孩子说不定是买新衣服找工作去了,不要老是说她。”田香花冷笑道:“找工作?说到天上我都不信。就她那样子,整天不三不四的混会去找工作?”陈有福把碗往桌上用力一放说:“怎么就不三不四了?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吗?丹青在这里我也不怕,就明说了,从小想着丹青是男孩子,要好好供养他,一心好让丹青有出息,对丹霞本来就不太管,让她胡乱上了个小中专就算了。现在又埋怨她没出息,我们不能这样对孩子的。”田香花一听,不乐意了说:“丹青在这里,你怎么能这么说,是不管丹霞吗?她从小就学习没有丹青好,考试老是倒数几名,现在没出息是我这个当妈的不管她了?我这个当妈的对谁不是尽心尽力?陈有福,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田香花是重男轻女的人吗?哪个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陈有福,你有的没的倒是说的顺嘴,你今天把话说明白了。”陈有福也不急,扒拉了一口饭,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孩子哪能都一样?一块地里的庄稼还不一样呢。”田香花不依不饶的说:“你整天哪个都不管,要么就胡管。丹青的事你上过心没有,让你说句话你都不会。丹霞到现在没个正经工作,你问过没有,要钱就给,管过她怎么花没有?我不管,今天你必须把她给我找回来。”陈丹青看着喋喋不休的妈妈和木讷的爸爸,他知道自己很难改变他们,而自己的妹妹也早已不是从前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妹妹。陈丹青突然觉得生活很无奈,可他觉得他又无法不去面对这份无奈,他起身说:“爸,妈,我去找丹霞,你们放心吧,丹霞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