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过去了,去洗洗吧!”沉郁声音伴随一位银发老人从小四合院里出来。“哦,有客人来了,怎么不请进屋里坐坐!………”
“妈,仗打完了。你怎么出来了!”大汉和身边中年金发女人过去一左一右掺扶住老人。金发少女眼光斜斜射向蒙脸的小道:“Spectre?of???communi-s-m?!”
“斯嘉丽,没礼貌!”老人出言训斥。
少女说完想溜。
就是不用全声翻译,那股鄙视污辱的语气电入听力神经,也足以卷起怒火!小道手一抓,决定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小孩,金发少女痛得眼泪掉下:“恶魔,放手!”鬼妹赶紧说:“哥,别和小孩子计较!”手一松,少女揉揉痛处,满眼惊讶又邪恶的狠狠盯着小道。
这眼光刮起一阵寒凛阴风席卷向小道:“猫眼绿瞳,那只邪眼!”
但见泛蓝如海的眼珠中间,镶着一颗碧绿钻石,一条黑色瞳孔从中间劈开那颗绿钻石,转瞬之间黑线如墨汁一样漫开,又成蓝海绿瞳,与常人无异!这场景,小道三次冥熵中,对它的恐惧已经渗入骨髓,终身不会忘记,眼光尾随着少女身影愤愤不平溜进了屋子,一个疑问盘旋在脑里:它们之间有关联吗?
“这孩子,5岁从摩天轮摔出去,大脑损伤,留了猫眼后遗症,性子也偏激,客人不要见怪!”
老人念叼着,垂垂欲暮的眼神漫-不-经心掠过鬼妹和小道,骤然驻集在宏一法师的脸上,大师含笑稽首,相视良久,老婆婆也报以温宽一笑。
无言凝眸中,一种饱经岁月磨刷过后的超然笃定瞬间在眼光对接处,化成春意融融。
“你的弦论猜想,是正确的!”
岑媛见面第一句话就抹平了六十年的时间鸿沟,恍惚一下子又回到了高能实验室。宏一法师愣了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说:“岑媛,我的一生,也许除了弦论是正确,其他的全都错了!”
“来来,屋里坐。”虽然已经过了激情岁月,但是往事突然再回头,岑媛还是难按内心的激动。她老迈平缓的步伐,领着众人进了屋里。
别院清新,修剪得好看的花花草草并没有受到几天来外面混乱的干扰。倒是别院东墙一根碗口粗的纤管引起鬼妹的好奇:什么样的人家,要用上这么粗的外接入?
恍惚走进了民国时代的屋子,只是更为简约,红木家俱做了软皮垫子改装,我们现在称为新中式装修!正中神龛供着普渡慈航精致陶塑观音像,光脚踏莲,润手托瓶,纤指拂柳,体盈灵秀,眼俯尘世忧疾苦,肩挑日月护苍生!鬼妹一眼就认出是民国大师张郁良的不二之作,难得的国宝级精品!
“他叫杰克.辛,儿媳妇乔安娜,法国裔的。”转头对儿子媳妇说:“去洗洗吧,脏兮兮的,不礼貌!”
鬼妹和小道叫了声奶奶,宏一法师心中涟漪轻起,有生之年得见儿子儿媳还有孙女之面,心中了无挂怀。
岑媛慈祥地看着鬼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秀发:“绿光女孩都长成叱咤风云的冥学院院长啦,这么年轻秀气!你这身魔力,就是个超自然,可惜我老啦,不然也列入课题好好研究!”
宏一法师说:“她的存在就是一个未知,也许这就是弦的神秘。”
岑媛愣愣看着鬼妹,又望了望神龛里的观音,思考着宏一法师的话,一会才说:“大慈悲者终归一相!”
小道平时并不去观颜察色,这时才注意到鬼妹神气间倒隐透三分灵气,不尤得看了看神龛中慈悲为怀,庄-严肃穆的神像,心中不免涌起一阵凛然。
岑媛隔了许久站起来,按了一下神龛侧面一朵金镶梅花,才说:“世事纷纷,波谲云诡,秘密已经不重要了!况且哥伦比亚大学已经并入冥学院,你是院长,也不算泄密!”
酒柜如电影桥段般旋转打开,岑媛笑着说:“你们不要误会,不是什么海盗宝藏,或者是外星科技,就是个小实验室!他们这么设计,只是避免干扰。”
鬼妹觉得诧异,宏一法师早年这位恋人,看起来直不简单!于是随她进去,小道记挂着那双猫眼,低声对鬼妹说:“妹,你陪着法师,我去一下就来!”鬼妹低声嘱咐:“记住文明差异,减少引起误会。”
实验室不大,有一台谷歌串联式巨型计算机,一部微观世界静态观察仪器和一些辅助设备。
岑媛说:“病稍为隐定后,就在哥伦比亚大学任教,他们给我一个实验室。退休后盖这房子,地是我爸当年买的,本来想过几天清闲日子,他们硬是把实验器材搬到我家里来,推也推不掉。”
退后续聘,条件这么宽松优厚,这说意味岑媛在哥伦比亚大学从事的项目肯定非同凡响,不是理论性突破,就一定是实用性突破!
宏一法师不禁问:“岑媛,你来美国,是从事什么研究?”
“一粒电子!”
宏一法师理解,这是岑媛一生的痛。“微观世界,才是未来,你这么多年的浸淫,收获应该不小吧!”
“都是你当年的设想,只可惜那时候国内不重视枯燥又见效慢的基础理论研究,糟蹋了你这位天才!”岑媛调取几幅原子静态图片,分别是1秒、0.01秒、0.0001秒……三十亿分之一秒图。“光这几张图,他们就投入了近30亿美金,这是不同时间段的电子运行静态图,有些是在外太空拍摄的。看出它们的共性和异性吗”
鬼妹知道宏一法师已是方外高人,替他回答说:“物理特性改变,化学特性没改变!”
岑媛笑着说:“我是研究电子的,引入原子运动图只是为了帮助研究。”
鬼妹说:“图片上看,也只是一些电子运动分布图,1秒时间是一个光空间图,三十亿分之一秒它是一个点,这没什么奇怪的!”
“这叫帧率图,你看,电子从高轨到低轨,自己什么都没改变,确通过运动轨迹变化保护原子的化学特性。谁在控制电子运功,当然是决定物质化学特征的原子核。当外部条件改变时,原子核通过改变电子的运动形态,来保护自己的化学特征不被改变!”
“这说明什么?”鬼妹问道。
“意识!”
“意识?”鬼物吓了一跳,反问道。
“对,原子意识,如果把原子看成有生命,那么原子核就是大脑,而电子就是它的手臂。它在控制电子,通过改变它的轨迹,来保护自已不受到伤害。就象当一把刀砍下来,人的意识会主动综合判断,选择最佳的自我保护手段一样!”
岑媛幽幽叹道:“原子意识论没办法证明,但它确实可以解释很多之前不能解释的物理现象,从悖论角度上看,它部分被证明,而你没有办法去证伪,所以这个理论是成立的。接下来几年,对于质子、夸克等等进行理论推论,意识论都可以做出无法实验论证的解释。由此可以得出一个恐怖的初步结论:万物都有意识,每一件物质,都是由意识串联构成的!这是当时研究电子时的一个意外发现!”
鬼妹有些不解,问道:“那它们的意识传导是如何完成,肌肉、神经在哪里?”
岑媛揉了揉疲酸的眼睛,笑着说:“说来也是偶然,退休后赋娴在家,孙女斯嘉丽又不明不白从高空摩天轮摔下来,幸好只落了个后遗症,赔偿官司还没打完呢!有一次我在观察亚历桑纳对撞机的粉碎实验,心情也烦闷,在一旁打磕睡,这丫头溜进来,偷偷望了微观镜一眼,冲我说了一句京片子:太玄乎了!而那时候我正在思考你刚才所提的疑问:肌肉、神经,她这三个字,倒触动了我。”
岑缓歇了一下喝口水继续说:“我想到了宏-法之前说的玄,我把一直无法破解的电子结构设定为弦拟态结构,把原子意识控制传导设定为弦传导,虽然无法实验证明,却可以解释电子结构和原子意识控制!由此而延伸出世界万物的弦串联,得出一个另一个的结论:我们只是皮影戏中,被投放在银幕上的影子!”
鬼妹无不惊讶于弦世界的奇异,问道:“你是说,万物是有弦联系的?”
岑媛苦笑道:“这只是一个推论,在物的世界里,万物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按照一条设定好的路线:时间,运动向前,这种运动,就叫做弦运动吧!”
“我们人类,只不过是投放在时间银幕上的三维影子,背后有一根弦在扯动我们,而是谁在牵动这根弦?”
“这个发现太过惊世骇俗,一直被封杀,以防止引起社会混乱!所以他们不惜花费巨大投资,为我盖了这个小实验室!”
………
斯嘉丽跑回自己房间,洗了澡换上一身野兽公主休闲服,舒坦的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紧张,早把霹雳叭啦的战场忘了,蹦蹦跳跳下了楼,毫无防备地被小道轻轻制服。
“别动!”虽然无法逃脱,这个倔强的女孩却不服,极尽挣扎也无至于事。小道一只手按住她,一只手点住她的太阳穴,猛然间,小道感觉到手指似乎点到火上,输入的意识似乎掉进一个烈火融炉里!
手指赶紧撒离,愕然愣在当场,这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传导给他的,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一种诡异到无法解释的感觉。
“你在偷窥我?还是在警告我?”小道无法判断冥商中,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只发着绿光的邪眼,和眼前这个小女孩存在某种必然的联系。
“你说什么,放开我,你这个恶魔!”斯嘉丽愤怒的说,除了生气时一脸邪气,和普通小孩并没有什么二样。
小道放开她,无论她有什么疑问,毕竟她只是个小孩。何况多年来,他见惯了各种不可思议,眼前这个小女孩,可能存在某种未发现的神秘,也许连她的主体意识也没有发现!
她这种猫眼后遗症,是当年从摩天轮上跌伤才出现的,小道潜意识之中需要确认这件事与她呈现的猫眼是否存在某种关联!
“你还记得当年从摩天轮上怎么掉下来吗?”小道问。
“凭什么告诉你?你这个恶魔。”
“你再搔扰我的女儿,我就轰了你!”杰克.辛来福枪口对谁小道,美丽依人的乔安娜穿着室内休闲服跟挨在他身后,看起来比杰克.辛最少年轻20岁。
这时鬼妹从实验室出来,喊道:“哥,我们马上去哥伦比亚大学!”
宏一法法师和岑暖也随后出来,岑媛冲着杰克.辛说:“收起枪,他想动手,你拿着枪也沒用,快放下来!”
鬼妹拉着小道说:“法师留在这里,那边情况很紧急,回来再处理!”
小道回望二楼楼梯口,那双邪恶的猫眼再一次从阴暗中一闪而过!
三横路口一排保安堵住人群,唐宁街一片废墟中,密密麻麻站满了男女老少,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巴巴的姚望着三横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