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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象棋

天还没亮,鸡才打鸣不久,村里的人有的已经开始起床了。姬明听着外面的说话声,估摸着天才鸡肚白,大家就出发了。

自己磨磨蹭蹭到太阳露出来,才被妹妹拉起来,人越发的懒散了,年轻精力不足啊。四人吃完饭,模模糊糊的晨雾中就出发了,姬明拎着装棋子的篮子跟着,实在不好意思空着手而已。

一打早就有卖针头线脑的小商贩?姬明看着隔三差五路过的人,装作毫不知情的跟着妹妹聊着天,王侯哼哧地拉着车子,干活的一把好手啊,一个人拉得比自己和妹妹两个人都快。

约摸辰时尾巴,两个老头准时出现,两人手里还拿着书,估计刚教完课业,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姬明无法体谅老秦对于胜利的执念,输了这么多年,赢得时机屈指可数,情场输了就算了,下个棋也输,简直不可忍啊。

“给,两位老人家,这都我们村二娃他们玩的,真的没意思。”姬明还在做最后的无谓挣扎,希望出现一丝奇迹,可惜事以愿违。接着,姬明老老实实演示着玩法,引起两人跃跃欲试,实在不好在打断他们了,就跑到木板车上睡觉去了。

朦朦胧胧中,此起彼伏的笑声,都是老秦的声音,实在是大煞风景,扰人清梦啊。姬明迷糊醒了,只好起身,就听见秦夫子声音。

“哎,小子,你过来,咱两来一盘,老谢实在是朽木不可雕,差距太大了。”姬明转头就看到,秦夫子得意洋洋的说着话,而老谢一脸阴沉地,都能滴出水来。

这真是作孽啊,姬明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端了两碗饮料,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谢夫子位置。话说,咱们能不正襟危坐吗?容易得关节炎的。

恭敬严肃地和秦夫子对弈起来,双方棋盘上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老谢紧张的盯着,时而询问下这么下的用意。秦夫子已经三次险些就胜了,然后棋差一招,让这小泥鳅跑了。

这赢棋容易,输棋也容易,最难得是要赢得让人舒服,输的让人惬意,这才是最难得。小脸上都已经流汗了,这才以半招之优赢了秦夫子。

“再来,再来,我疏忽了一下,否则我准赢了.......”秦夫子意犹未尽催促着。

如此三局以后都是险胜险败,姬明两胜一负,然后起身,没办法,腿圈的疼啊。说道:“小子以前玩过,险胜夫子,已经力有不足,还是谢夫子来吧,我们明天再战。”谦虚吃力表情,疲惫不堪,找个凳子坐下,端起一碗饮料喝起来。

谢夫子现在心情非常好,脸上带着自信的迷笑,看得老秦心里莫名其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姬明远远地躲开,跑去买中午吃食,然后在帮母亲打下手,远远听着老秦气急败坏,一句一个“这局不算”,心里惬意起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果然才是快乐的,默默给自己竖了一个拇指。

编钟声音响起后,大门打开,孩子们都跑出来了,享受着这一炷香的课间时光。楚子南现在已经跟姬明鹿丫儿混的非常熟了,甚至母亲都叫他乖孩子,脸皮之厚,直追楚王城。

“姬明,你们村的玩具都这么好玩了?能不能给我也做几副啊?”楚子南自来熟,上来就开口要,现在大家都知道彼此性情,所以就无所顾忌,直接开口索要。

“楚美人,你到底脸皮有多厚啊,还要几副?你还打算拿去卖吗?”姬明也知道楚子南的性格,只要不是真心侮辱性质叫他,一般都是一笑了之。

“你这倒是个好主意,府里正好缺钱,哈哈哈......”楚子南知道姬明爱钱的习惯,这句话一出,自己就有九成把握确保姬明肯定会送给自己。

姬明默默叹口气,答应明天带给他,但是必须给钱。然后两人就聊起了玩法,而两个老头现在已经被学生围了起来,都在观战如此奇妙的新棋,顺便探探口风在哪可以买到,是否是夫子发明的。

炎炎夏日,即使人在树荫下,如果有清风,也是燥热不堪的,而这个时候也是饮料的最佳卖点时候。十字街口两边的店铺人影寥寥,掌柜的都蹲在门前的走廊下乘凉,偶尔过来买杯冰水,既爱又恨,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嫉妒。

“哎,小子,说你呢?”从蒋家杂货铺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说道。迈着很有节奏感的步伐,摇头晃脑的走过来,用眼睛瞄瞄姬明,然后又看看一把年纪的姬母,虽然母亲才三十五六岁,但是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烙印,看上去年纪偏大。

“哦,你好,大哥,我刚才还以为听错了呢?你是要份冰水吗?”姬明赶紧答道,母亲手里的动作也快了,准备调制饮品。

“嗯,挺懂事的。你家摆在这路口,堵着我家的门口了,你看不到吗?”年轻男人看起来是十六七岁左右,身体有点单薄,手里嘞着个芭蕉扇子,大幅度摇着。

姬明看看蒋家铺子,又看看自己摊子,貌似好几丈呢,不会挨着两家做生意啊,而且自己做的生意貌似和他家也没啥重叠,不是什么同行。心里想着,嘴上已经答道:“哦,真不好意思,前几天没注意,来,大哥,喝杯饮料,小弟请你。”

“你知道就好,挡在我家门前,影响我家的生意,搬远点知道吗?嗯,味道不错......”嘴巴说着,年轻男子还是接过酸酸甜喝了起来。

姬明点头称是,然后示意母亲收拾一下,往十字路口对面推过去。母亲一脸的不高兴,毕竟自己在这都好多天了,也没听说挡着谁家门,这离得好几丈呢。可是,儿子已经动手了,只得跟着搬过去。

年轻人回头坐在店铺前,看着这娘俩在搬东西,若有所思,然后进到屋内。姬明帮母亲搬过去后,也开始重新支起来,然后吆喝起来。

日头过了午时,很多在泗水码头卸货的人都差不多赶回来了,这是一天中的另一个高峰期,早晨去卸货的人拿了工钱回来,到了此地又饿又渴,很多工头都会过来买一碗,有时候遇到同行的管事的,也会请大家一碗。

起初,姬明觉得平民都该是被压迫很厉害的,后来发现错了。比如自家,王府从来没有逼迫交租卖儿卖女的,掌柜的请人干活,很少克扣工钱的,谁都不是傻子,一次两次,第三次没人给他家干活,就算干活也不出心,净给你留下小毛病,自讨苦吃。地主有的甚至还要逢年过节,给自家种地的佃户送点小礼物。

姬明忙的手忙脚乱,母亲心疼儿子,让他休息一会,他也一笑了之,哄着母亲说,和她一起自己就高兴,这惹来母亲一阵白眼。

“喂,小子,你怎么回事?让你搬走,你就搬到这里来,看不到这里也斜对着我家门面吗?”刚才的年轻男子穿了一个短衫,拿着扇子又出来了,脸色非常不好。

“对不起,那个,大哥,我这离得很远了,而且街道这边也不属于你家那,你看,我这离张家婶子的糕点铺子都比你家近,不会影响你家生意的。”姬明尽量心平气和,和颜悦色解释道。正在喝饮料的人都端起碗看着热闹。

“嘿,怎么着?老子很久没在泗水街了,都不知道我蒋小龙的名声了?老子楚王城里都敢和刀爷称兄道弟,谁不知道我龙哥的称呼,你影响老子家的生意,没要你赔偿就算了,还敢顶嘴,怎么着,跟我耍无赖子吗?”年轻的小龙撸撸袖口,把蒲扇重重摔着桌子上,喘着气上前。

“明儿,不要闹事,”母亲上前拉开儿子,低声说道:“这蒋小龙是个无赖子,以前是泗水小恶霸,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去楚王城混了,别跟他闹,这人就是一滩烂泥,谁惹谁倒霉。”

“蒋少爷,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他还不懂事,我们这会卖完就走,不影响你家生意,你看大家都在喝着,也不能赶走是不?”姬母陪着笑脸,顺手端了一碗给这个蒋公子。

“还是大人有见识,以后小孩子别乱插话,要不是考虑我的名声,我今天非削你一顿。”将小公子滋遛滋遛的喝着。

“干什么呢?不许在泗水街吵闹,不知道这规矩吗?”几个巡街的武侯走过来。

“没事,没事,小孩子闹着玩,说话声音大了点。”姬母赶紧解释,顺便给几位喝点饮料,每天巡街路过,姬母都会送上两碗解解渴。

武侯看没什么大事,就坐下来喝完离开,年轻公子也回自己店铺,人群在慢慢减少,远处王侯发现不对劲,让鹿丫儿看着,自己提着个小木棍往这边走来,沿途细听消息。

“哥哥,就这样放过这小子?你家根本不影响他家生意,故意找茬。以前这家伙就到处欺负人,后来被人警告,就去城里混了,就一个浪荡子。丁海告诉我,他根本没这么厉害,都是吹的。”姬明告别母亲,往自己的小车走去,听着王侯说着。

丁海是王侯以前跟班,后来王侯跟着卖饮料,丁海自己放鸭子,就分开了,但是每天晚上回去还会一起玩。丁氏三兄弟是泗水码头除了名的好勇斗狠,对这些混混界事情都很熟悉,进而王侯也就多少听说点。

“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不要搞这些事情,别人没玩阴的,咱们也不先手,在阳光下决斗,哥哥还没怕过谁。拿着,这二十文钱,今晚额外支给你的,去买两只鸡,打点酒去丁兄弟那问问清楚,这小龙公子最近跟谁混,为何回到泗水街,以前又因何离开,平时喜好,生活规律......”姬明详细交代着,王侯仔细听着,心里默默记着。

回来安慰了小丫头,又跟着两个老人家简单说了一下,两人只是轻轻笑着,感觉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离开时,谢夫子说了句:“泗水街不管如何乱,不可触及士子,这是泗水县令和楚王城那些做官的共识。”

姬明莫名其妙,谢老头下棋下迷糊了。

母亲把车子推过来一脸的担忧,毕竟多少的一门生意,万一这个无赖子来骚扰,那要少了很多收入。

晚学放了,学院门前马车排排,都是接待自己公子的,而大部分学生都是住在学院的,特别是远路,比如楚子南。姬明就从没见他离开过,看来家里比较远啊,虽说衣服很新,但是布料一般,普通学子都能买的起,八成没落贵族。

可是贵族再怎么没落,也不是随便给人欺负的,不像自己,随便一个无赖子都能干扰自己做生意。

“贵族,贵族,士子.......”姬明瞬间懂了,一个计谋冒出心头。

“哎,姬兄弟,明天一定要记得啊,喂,听到没?”楚子南的纤纤玉手在姬明面前挥舞着。在跟这家伙混久了,自己都快弯了,不过为了美好明天,就和他呆着吧。

“楚兄,我一直觉得你正义凛然,有我大越豪侠之风,小弟有个忙,不知可否相帮?至于象棋,那就看咱们是不是好朋友了。”姬明憨笑着跟楚美人说道。

“你这赤裸裸的挟恩图报.......算了,谁让我有求于人呢,说吧只要不难办就行。”楚子南大义凌然,听完后一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表情。

落日的余辉照耀着泗水河,静静地流淌着岁月的波折。姬明走在小车前面,唱着阴阳怪气的小调,现在母亲妹妹和王侯都熟悉了,母亲还以为是自己刚才回答他家里刚给他做的新衣服高兴地呢。

“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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