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菲特开出的条件,牧场每天给南轲开出5000元补贴。并在这次实习任务结束后,他每个月至少来牧场工作两天。虽然南轲更想按病蚁的数量计费,但牧场方面也担心他鱼目混珠,把没有问题的牧蚁也挑出来,自然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
按照那位胖场长的说法,如果南轲每年有200天待在牧场,就可以得到一百万元的年薪。相比之下,以起航城目前的行情,一个刚入行的猎魔人一年的纯收入最多也就二十万。只要没有达到四阶,哪怕资深猎魔人也没有一百万的年收入。这个价格可以说非常有诚意了。
但南轲不可能大半年时间都留在牧场,这样算的话,他能拿到的实际收入一年也就十几二十万的样子。
关键是南轲对每个月工作两天的长期方案并不看好。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有留意报纸上的信息,除了钟塔市的蚁灾,整个第九区魔物袭击事件的发生频率都有大幅提高,怎么看都像是星门升格的征兆。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猎魔人协会和军队至今都毫无动静,但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这片牧场还能不能保存下来都是问题,更不用提这份工作的后期收入了。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可以能没办法保证每个月都过来牧场一趟。”南轲斟酌片刻提议道,“不然这样吧,我答应每三个月过至少来一趟,最多三天时间。但是日薪要提高到两万。我把效率提高一点,检查牧蚁花不了那么多时间。如果您还有顾虑的话,我可以和你们签署对赌协议,由我检查过的牧蚁,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发现被寄生并达到晚期的数量超过一定数字,你们可以在我的酬劳里扣除相应的费用。”
这可不像是外城区长大的孩子,难道是约翰森弄错了?菲特对南轲的表现有些意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两万一天的日薪实在是太高了,我们可不是私人牧场,报上去上面也不会同意的。”
信你才有鬼,你个糟老头坏得很!南轲知道这只是菲特的借口,也不接话,就静静地看着他。
“这样吧,我最多给你一万二的日薪。但你必须保证把被寄生的牧蚁挑选干净。”菲特沉吟片刻,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地开口道。
南轲不为所动,只是继续保持微笑。
因为他咬定两万一天死活不松口,菲特只好说要回去考虑考虑。南轲来还担心要拖上几天,没想到晚上都准备睡了,菲特突然带着拟好的协议找上门来,双方最终达成一致。
南轲在牧场一个月的实习期还剩下十八天,加起来就是三十六万。不过他离开的时候只能拿到二十万,剩下的十六万要等一个月以后,牧场对所有牧蚁做一次筛查,确定他的工作确实有效才能拿到。
第二天早上,饭堂角落的一张餐桌上。
南轲放下碗筷,向才吃了三分之一的老奥问道:“昨晚菲特场长找过你了吗?”
“你说那个胖子?”老奥咽下嘴里的肉粥,“他有找我打听瞳术的事,还问我能不能教其他人。我直接告诉他修炼瞳术需要精神天赋,你们第九区拥有天赋的太少了,一千个人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来。”
果然!南轲就知道菲特多半会去找老奥,可惜他不知道两人早就统一了口径。而且老奥没说的是,哪怕拥有精神天赋,可普通的瞳术就算修炼有成,也没法分辨出被寄生的牧蚁。这一点整个第九区估计也只有南轲和老奥能做到,但老奥显然不会和他抢生意。
吃过早饭,南轲向老奥询问了一些修炼上的问题,又乘上可乐在牧场上空绕了两圈,这才去了皮特和珍妮那边。
虽然菲特已经准许他不用再去蚁棚报道,但南轲依然打算多学习一些虫医方面的知识。
尽管相对于它们的异虫祖先,牧蚁在很多方面都退化得相当严重,尤其是智力方面,几乎只剩下一部分生存本能。哪怕当面杀死它们的同类,这些脑袋里空荡荡的大家伙也不会有多少反应,已经到了离开人类的饲养就无法生存的地步。
但它们身上依然能看到属于异虫的影子,它们某些根深蒂固的习性;不同药物对它们产生的效果,很多时候在野生巨蚁上身上也能看到,有时甚至会更加明显。
钟塔市的蚁灾丝毫没有平息的迹象,南轲觉得自己多学一些总不会有错。
蚁棚靠近蚁穴方向的大门边,看着被赶进去的一大群牧蚁,皮特两只眼睛里全是失望:“真该死,我觉得今天又得干到晚上10点以后了。如果约翰森那家伙再不招人过来,我就跟他摊牌,老子不干了。”
“五年前你就是这么说的。”珍妮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
皮特双手叉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是南轲那小子在我们就轻松多了。”
珍妮看着皮特的方向,眼睛忽然一亮。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南轲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好像听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
除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南轲一直在蚁棚这边帮忙,直到下午蚁群快要回巢了,才马不停蹄地赶去三号门。
“这两只都有问题。”
“这一只,还有这一只。”
“没错,就是那只,把它给我拉出来。”
南轲指挥菲特派给他的几个帮手把被寄生的牧蚁牵到一边,并分为两类分开看管。一类是寄生不超过半个月的,它们只需要在饲料中添加一定剂量的特效药就能治愈。另一类是半个月以上但不超过两个月的,它们需要注射针剂,但治愈率也在九成以上。至于两个月以上的,一般症状都比较明显了,早就被送去了蚁棚。
不远处,好几个牧蚁人聚在一起,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南轲大概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人都是这样,对自己不理解的事物抱有怀疑态度。
“嗨!”有个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走过来,他的皮肤微微发黑,看上去拥有一部分鲁尔族血统。
“听他们说你能看到褐蚁蛉产在它们身体里的卵?”青年指着面前拍成长队的蚁群好奇地问道。
南轲能感觉到他没有敌意,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笑着问道:“你的左腿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伤?”
“你怎么知道的?”青年有些意外。
南轲又挑出来两只被寄生的牧蚁,这才把头转回来:“我还能看出你的肺不太好,左边的耳朵也有点问题。”
没有接受过超凡传承的普通人命光相对较弱,有什么的问题南轲几乎一眼就能看穿。
年轻人的表情由意外变成了震惊。
“太不可思议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青年由衷赞叹道。
“就像我看这些牧蚁有没有被寄生一样。”南轲不以为意,指着刚从身前经过的一只牧蚁,扭头说道,“这只,半个月以内。”
年轻人像献宝一样跑回到几个牧蚁人中间,迫不及待地和大家分享自己神奇的经历。
“山姆,那小子不是早就知道你的情况吧?”有人还是不愿意相信。
“以前我们完全没说过话,他都不认识我好吗?”山姆反驳道。
“骗子都是很狡猾的,他暗中打听过你的消息也说不定。”对方依然固执己见。
“别瞎扯了,难道他能把我们牧场所有人的资料都背下来吗?他又不能提前知道山姆会去找他。”有人提出不同意见。
有人建议道:“我们在这儿争也没用,为什么不过去让他也看看呢,看他能不能把我们身上的毛病都看出来。如果他真有那么厉害的话,就算是骗子我也认了。”
“对!”
“没错!”
“我也这么觉得。”
众人纷纷附和。
十多分钟后,南轲目送几个惊疑不定的牧蚁人离开,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晚上吃饭的时候,食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很多牧蚁人都在谈论和南轲有关的话题。关于他那双神奇的眼睛,以及每天两万块的高薪。
“要我说那小子就是骗人的,场长和约翰森也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相信他可以看到牧蚁体内的褐蚁蛉卵。第九区这么多牧场,上百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是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搞定的吗?”一个两米多高的昂藏大汉,双手端着饭碗,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大放厥词。
“我觉得你这话有点太绝对了,场长和约翰森是那么好骗的吗?尤其是咱们场长,别看他样子傻傻的,其实比谁都精明。而且我听说那小子是靠一种上三区的秘法才做到这一点的。那可是上三区的秘法,能看透牧蚁有什么奇怪的?”一个小个子针锋相对道。
“我可以作证,那个叫南轲的小子,眼睛是真有点邪门。”旁边桌上一个中年人说道。如果南轲在这里,就能认出他是下午和山姆一起的几个牧蚁人之一。
“怎么个邪门法?”众人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二十多年前受过的旧伤,只剩下一点点疤痕,自己都忘记得差不多了。那小子只看了一眼就给我指了出来,隔着衣服,位置分毫不差。”中年人唏嘘地说道,“他还说我的心脏出了问题,建议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这段时间一直感觉胸口有点闷,但一直没放在心上,也没和别人说过。他这都能知道,你们说邪门不邪门?”
三号门门口,作为菲特分配给南轲的帮手之一,张凯佩服地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从下午两点多倒现在一刻也没有休息,他和几个同伴都已经疲惫不堪,但南轲从始至终一副精力十足的样子。
南轲可不知道这些,面对身前经过的源源不断的蚁群,他的一部分注意力始终放在系统界面左下角,
来自福尔格的赞叹,源力+3
来自刘强的赞叹,源力+5
来自山姆的羡慕,源力+6
来自菲尔西斯的赞叹,源力+2
……
从那几个牧蚁人离开之后,这样的提示就断断续续出现,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出现的频率约来越高。面对眼角不断刷新的提示,南轲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自己的计划还算成功,有了这笔源力收入,至少修炼用的药剂暂时不用担心断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