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阶段,从1987年党的十三大到党的十五大。这是邓小平理论进一步展开充实并最终确立的阶段。这一时期,国际国内的形势错综复杂,使我们正在进行的以改革开放为主要特征的社会主义建设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在总结改革开放的经验后,邓小平在1992年发表的南方谈话中,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进行了系统的概括,把这一理论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这一理论的重要内容包括:把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理论发展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回答了社会主义的本质问题,提出了“三个有利于”的标准。这些理论的提出,为我们进一步解放思想,加速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设都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在同年召开的十四大上,以南方谈话为基础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的背景条件、历史地位和指导意义进行了阐述,并从九个方面系统论述了这一理论的主要内容。十四大以后,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指导下,中国的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举世注目的伟大成就,综合国力不断增强,在国际事务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在我们进行建设实践的同时,在理论上也不断地丰富和完善了邓小平理论。尤其是在中共十五大上,不仅再次重申了邓小平理论九个方面内容,而且更加简明地论述了这一科学体系,从而最终确立了邓小平理论的历史地位,并为其进一步丰富发展做好了准备。
二、邓小平理论的主题
“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是邓小平理论的主题。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始终是围绕着这一主题逐步形成和发展起来的,最后成为一个理论体系。回顾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发展的历程,我们可以发现:什么时候正确地认识了这个问题,什么时候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就是顺利的;什么时候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出现了偏差,什么时候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就是曲折和艰难的。
事实上,对于社会主义本质的认识,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的实践的认识是一个不断探索的过程。1956年,我国在基本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之后,社会主义制度就确立起来了。这时,社会的主要矛盾发生了变化,不再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道路和资本主义道路之间的矛盾,而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的实质就是社会主义的先进制度和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不是通过生产力的大力发展而推动生产关系的变革,而是通过变革生产关系建立起了新的制度。但是,社会主义制度不可能长期以这样落后的生产力为基础,因此,我们面临的一个紧迫任务就是如何大力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如何使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得到迅速提高。
但是,这个矛盾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问题就出在我们对社会主义本质的理解出现了偏差。我们没有把发展生产力、解放生产力作为急需解决的关键问题,而是把重点放在了生产关系上,盲目追求“一大二公”,以为这就是社会主义的全部。因此,在社会主义的建设方式上,仍然通过“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来巩固社会主义制度,仍然强调以阶级斗争为纲,通过抓革命来发展生产,其结果是人民生活水平长期得不到提高。在这样的前提下,不可能把市场经济看作配置资源和加强激励的有效途径,也不可能把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联系起来。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是认为我们所坚持的是真正的社会主义,有悖于此的,则被看做是“修正主义”。这说明我们对什么是社会主义以及如何建设社会主义这个问题的认识存在着严重的误解。
今天我们反思这些问题,认识到这并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邓小平对这个问题有着深刻的认识,是他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这个问题。在1980年,他就提出:“社会主义制度并不等于建设社会主义的具体做法。苏联搞社会主义,从一九一七年十月革命算起,已经六十三年了,但是怎么搞社会主义,它也吹不起牛皮。我们确实还缺乏经验,也许现在我们才认真地探索一条比较好的道路。”(第2卷第250—251页)他还指出:“我们马克思主义者过去闹革命,就是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崇高理想而奋斗。现在我们搞经济改革,仍然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年轻一代尤其要懂得这一点。但问题是什么是社会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我们的经验教训有许多条,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搞清这个问题。”(第3卷第116页)的确,我们在改革开放以前所经历的种种曲折和失误,以及我们在改革开放以来存在的种种困惑和犹豫,都是在对这个问题的理解上出现了这样那样的偏差,使我们不能抓住问题的关键,看不清方向。
邓小平紧紧抓住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刻的反思,这其中既有我国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的经验与教训,也有对苏联及东欧一些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反思。通过总结正反两方面的经验,他指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就是要消灭贫穷落后;发展太慢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要给生产力的发展创造更加优越的条件,使其以更快的速度发展;平均主义不是社会主义,两极分化也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实现人民的共同富裕;没有民主与法制也不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等于就是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调节,资本主义也有计划控制等等。这些论断对于我们进一步认识社会主义有着根本的、原则的指导意义。经过艰辛的思考,邓小平终于明确地提出,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
应该说我们改革开放的过程,也正是一个不断明确这个问题的过程,正是在对这个问题的探索中,我们开始从以阶级斗争为中心的思路转向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思路,从单一的计划经济体制转向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找到了一条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新途径。
“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确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应该说我们改革开放以来的所有的政策措施都是围绕着这一中心制定的。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论,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到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及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总体规划等等,都是为了把这个问题搞清楚、解决好。同时,随着我们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的不断深入,我们对邓小平理论的认识也在不断的深化,我们系统地解释了邓小平理论的基本内容,也认识到邓小平理论的主题和精髓,这对我们实践和进一步发展邓小平理论都有着重要的作用。
江泽民指出:“总结历史经验,我们可以看到,坚持社会主义,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个基本的理论问题。我国社会主义在改革开放前所经历的曲折和失误,归根结底就在于对这个问题没有完全搞清楚;改革开放以来在前进中遇到的一些犹疑和困惑,归根结底也在于对这个问题没有完全搞清楚。”我们党在许多重要的文献中明确地将这个问题作为邓小平理论的主题进行了阐发。
三、邓小平理论是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中国发展的新阶段
邓小平理论继承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在邓小平理论这一思想体系中始终贯穿着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则和基本观点。在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邓小平始终以捍卫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己任。
在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在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问题上出现了两种错误的倾向,一种是右的倾向,全面否定马克思主义,主张放弃社会主义,全盘西化;另一种是“左”的倾向,教条主义地对待马克思主义,试图在马克思主义的具体理论中找到现成的建设社会主义的答案,并以此而不是以实践作为检验真理的标准。邓小平对这两种错误倾向都进行了批判。他认为,一个是要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如果违背了这一点,那就有可能葬送社会主义,另一个就是要坚决创新,时代不同了,社会矛盾及面临的任务都发生了变化,对这些具体的问题,马克思、列宁、毛泽东不可能一一给予解释,我们必须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进行创新。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既要坚持又要发展,在坚持中发展,在发展中坚持,要在实践中不断创新。
马克思主义的诞生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马克思主义始终保持着旺盛的活力。这是因为这个理论体系就是一个开放的思想体系,它的生命力就在于它通过实践来发展自己。列宁曾经指出:“我们决不把马克思的理论看做某种一成不变的和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恰恰相反,我们深信:它只是给一种科学奠定了基础。社会主义者如果不愿意落后于实际生活,就应当在各方面把这门科学推向前进。”这个理论的精髓就是把实践看作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思想体系才能走在时代的前面,不断地指导我们的实践。也正因为这样,理论本身才有活力。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邓小平正是以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为指导,结合实践中的新问题,适时地对这些问题给予解释和解决,并在这一过程中,形成了邓小平理论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