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它吧!”王宁把白色的魔法徽记塞到萝萝手中。
“这是你的!接着!”基德也把那非金非铁的黑色魔法徽记还给了王宁,“你怎么解开那魔法师的冰锁的?”
“这个说来话长,你有什么吃的喝的吗,忙了一天有点饿了。”其实并不是王宁想要保守秘密,只是觉得一时间不知从哪里讲起。
“蘑菇汤?”一提起吃的,萝萝就来了精神。
“等等吧,我们还是先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基德端坐到桌子前,以优雅的手势示意王宁、小虫子、独脚兽和萝萝落座。
“你为什么帮我们?”基德面色凝重,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我最讨厌人贩子。”王宁实话实说,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这一点始终未改。
虽然现在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是王宁总觉得,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留下自己的印记。
“哈耶纳一家,不应该存在。”王宁冷冷地说。
基德握住王宁的手:“那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了。”
王宁从基德的仪态里,看到了贵族一般的气质,仿佛破旧的木桌已经不是木桌,而是一个置满丰盛宴席的长桌。
“你是贵族?”
“嗯……”基德眼中闪过一丝忧郁,“从前的身份其实不重要,我是基德,流浪儿同盟的老大,你记住这些就够了。”
“切,还说正式介绍呢,自己的来历都不肯说。”独脚兽端来了几片面包和土豆。
“我是独脚兽,奴隶,五岁的时候被哈耶纳一家打断了条腿,要我去街上当乞丐,我就跑了。”
“我叫小虫子,一开始也是哈耶纳一家的奴隶,只不过我逃得比较早,一直自力更生,哈哈哈!”小虫子拿起一片面包嚼了起来。
“自力更生个屁,不就是在商店街偷东西,脸都被打肿了多少次了。”独脚兽撇了撇嘴。
“我是萝萝,呃,一直被那个大肥猪关着,最近才被送给那个佝偻怪。”萝萝往自己嘴里猛塞食物。
“斯特鲁会从奴隶小孩里面挑选一批,接受礼仪训练,等长大了卖给贵族,成为侍女或者……之类的。”基德帮忙解释,看着萝萝狼吞虎咽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显然萝萝是训练得比较失败的那种,啧啧。”
“哼!”萝萝对基德吐了吐舌头。
“我叫王宁,是高山族。”王宁没有吃面包,先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静静地看着流浪儿同盟的反应。
“啥族?”小虫子囫囵地说了一声。
独脚兽也一脸疑惑,只有基德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我只知道精灵族非常美,矮人族非常矮,还特别会打铁,你们高山族有啥厉害的?”
“高山族啊,你们没听过?茹毛饮血那种,脚非常大……”王宁把自己从那本《高山族通解》里学到的关于高山族的介绍概括了一遍。
“脚非常大?有多大?”小虫子一下来了精神,“你脱鞋我看看。”
王宁脱下了鞋,小虫子急忙拿出了自己的脚跟王宁比比,发现王宁的脚至少是自己的一点五倍,惊讶地砸了咂嘴:“了不起,你这个大脚怪。”
小虫子说了一句大脚怪,还觉得有点不太过瘾:“你是大脚怪,独脚兽么不用说了,只有一只脚,基德老大嘛,毁容了……啧啧,那看来我就是全盟的希望了,重任在肩!”
王宁看流浪儿同盟的反应,好笑的同时,又感觉到久违的亲切。
在这么一群边缘人士里,自己竟然也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高山族的大脚竟然被形容为“了不起”,这可怎么行?
“那我说我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你信吗?”王宁好像开玩笑似的在说。
“你少放屁了,想给自己增加神秘感,然后当老大?”小虫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这双眼看得太多了。”
“哈哈哈……”王宁笑得眼泪差点流出来,看一旁的基德很优雅地用匕首切开面包、宠辱不惊的样子,愈发觉得他是一位贵族。
“基德,你的脸?”王宁比了比自己的脸。
“咋样?看着狠不狠?我跟你说,就这张脸就是老大的脸,你这细皮嫩肉的肯定不行。”小虫子插科打诨。
“当年基德老大一人冲进千军万马,在东市的大火里三进三出,杀出一条血路,才赢来了脸上的伤疤……”
基德打断了小虫子:“你别听他胡说,这是我自己干的……”
“对了王宁你有地方住吗?今晚睡这里?”基德转开了话题。
王宁看了看客厅的破旧的两张床,再数了数桌上的五个人,对基德比出了五只手指,表示疑问。
“哎呀又多一个人,天啊,我们需要换个住处了。”独脚兽抱怨。
“里屋的大床要给萝萝睡,我已经和小虫子睡了两天了……”
“老大,你是不知道小虫子放屁有多臭,熏死我了。”
“你的臭脚,你还说我?”小虫子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样子,“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些人只有一只脚,也能臭成这个样子……”
萝萝被逗得呵呵笑,插了一句:“那你们今天四个男生,两张床怎么分啊?”
基德还没来得及说话,小虫子又抢先发言:“那王宁今天和独脚兽睡在一起吧,这也算是对新人的照顾了,毕竟独脚兽少了一条腿,没有那么挤。”
“而且如果王宁你真有‘那方面’的嗜好的话,心地善良的独脚兽一定会满足你的!”
“你这臭屁精!闭上你的屁股!”独脚兽说不过小虫子,抄起一片面包丢向小虫子,结果却被他用嘴接住,吧嗒着嘴嚼的老香。
众人被逗得哈哈发笑,木屋里的烛火随笑声摇曳起来。
不知是笑得太肆意,亦或是风也他们的欢乐——烛火突然熄灭,屋中一下陷入了黑暗。
小虫子急忙掏出火柴重新点亮烛火,可是当烛光重新亮起,流浪儿同盟的“基地”里的欢笑却没有继续。
因为屋子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正是不久前让史芬斯身首两段的“影子”。
他就那么站在屋子正中,持着那把细剑默不作声。
其实他已经在门外侦察许久,多年来的杀手训练,让他保证在进入一栋建筑之前,先摸清楚内里谁会构成威胁,再决定是否进入。
听着半天屋中人的欢声笑语,“影子”确定了屋中的五人都只是普通的少年,威胁几近于零,这才吹灭蜡烛穿窗而入。
“啧啧,这地方没法呆了。”基德再次用手绢擦了擦嘴,“你是谁?有何贵干?”
王宁则默不作声地站起,随时准备使出骨枪偷袭。
“我要那个……”影子指了指小虫子。
“你要我?咦?你是女人?”小虫子本想插科打诨,却发现蒙着面的影子发出的清丽女声。
小虫子借题发挥:“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你能温柔一点,我还是处男。”
“放肆!”影子有点生气,“我要你怀里的冥想液……你别藏!我闻到了!”
“咦?”没理一旁胡言乱语的小虫子,听着影子的声音,独脚兽好像想起了什么,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影子失去了耐心,一挥手中细剑,墙角的木床瞬间断为三截散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给我冥想液!不然下一个就是你。”影子抖了抖细剑道。
小虫子见影子要动真格的,扭头看了看基德。
基德道:“你来只为了冥想液?给你你就会走?”
“对。我的任务,只是在魔法师的任务结束之后,杀死他,拿回冥想液。”
“你是哈耶纳的人?”
影子默不作声。
基德见问不出更多情报,便对小虫子点了点头。
于是小虫子拿出怀中的冥想液,丢给了影子。
影子娇哼一声,转身要走,行到窗边的时候突然回头,王宁几人急忙警戒。
只见影子手腕一抖,将客厅的另一张床也一样斩为三截,方才满意地穿窗离去了。
“……这啥意思?”小虫子一脸茫然,“……跟床有仇?”
基德也摇了摇头表示疑惑。
独脚兽皱眉说:“她的声音……我在哪里听过……我好像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