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通知，便是何尚颜更换实习医生，由院长亲自指导实习工作。
秦苍伊看着诊疗室突然空余的位置，之前三个人时就有些拥挤。
“怎么了？小秦。”曾医生看着秦苍伊，喝了一口水。秦苍伊摇摇头。收拾着器械准备下班。
像是被一股莫名其妙的线牵着走，神话故事里的红线的情节，系在指端。
“打扰了。”
“你来了。”
两人面对面望着。
秋辞拉开椅子坐下，把拿在手上的书放在桌面。
“喝点什么？”白闻语的声音柔和沉静。秋辞想了想，要了一杯柠檬茶。
泡起茶，白闻语走到对面靠窗椅子坐下，喝着咖啡。放在秋辞面前透明玻璃杯盛的热腾腾的柠檬茶。
“每次过来你都是一个人，不会无聊吗？”秋辞问。
“无聊还好，事情很多的，因为整天整理书柜货架。”
“有新书吗？”
白闻语点点头。“书分类好麻烦啊。”说着，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秋辞轻轻推上眼镜框的动作，抬手推了推眼镜。
“在学校教育学生，对体力和精神想必都是很大负担吧。”
“是啊。不过，和升学班级的班主任比起来，我们轻松多了。”秋辞一脸苦笑。
白闻语朝窗外望了一眼，想说什么，却找不到话可说。秋辞端起玻璃杯慢慢喝了一口柠檬茶。
柠檬的酸楚香味在水气上升中消失。
沉默了一会儿。秋辞开口问，“我在这看书，会不会打扰你？”
白闻语摇摇头。“我这本来就是书店。”然后又添上一句，“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想做什么都行。”
秋辞轻轻点头，目光转向桌上的书面。
虚拟的故事仿佛有些巨大的吸引力，像一个黑洞吸进人的精神力和时间。白闻语开始整理，在木质的地板上走来走去，秋辞没有抬起头看他，她的表情淡然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无论男人女人，认真的样子特别有吸引力。
白闻语三次停下来看着秋辞。但他很快转移视线，担心被她发现。
秋辞的手机轻轻震动，上面秋树说：今天和李桥昭一起，不过生日。几分钟后，温念玉发来信息，今天参加同学聚会，晚点回去。
秋辞喝了一口柠檬茶，已经变温了。
“你饿了吗？”秋辞回过头看向坐回矮桌后面的白闻语。收拾和没收拾一样堆着杂物的书柜。
“嗯？你饿了？”白闻语抬起头望着她。见秋辞点头，白闻语从抽屉里拿出一袋饼干扔向她。
“哈？”秋辞看了一眼手里的饼干，不知道他放了有多久时间。
“你不饿吗？”
白闻语看了一眼时间。“吃饼干吧，晚上吃多了容易长胖。”
“活该你单身。”秋辞拆开饼干包装，吃了一块，完全尝不出滋味。过了十几秒，听见身后起身收拾的声音，然后白闻语走过来，拿了一块饼干。
“你想吃什么呢？”
“满汉全席。”秋辞故意逗他。
“微臣吃不起，娘娘选一顿能吃的吧。”
“小龙虾。”
“很好。”白闻语轻轻一笑。
小龙虾上桌了，两人聊了很多。关于工作，关于读书，关于汉服爱好，关于家庭。话题中不存在关于自己。
晚上，温念玉还是去参加了原本可以不去的同学会。除了换下的校服，其他人和过去没有变化，无非是结婚了、长胖了、失利了、恋爱了…相谈的话题也没怎么有趣。
温念玉坐在人群中靠边的位置，风充满夏天的味道。她咬着吸管喝着西瓜汁。
高肃与几位男同学坐在一起，对面的几个女人听闻高肃现在是警察，脸上露出暧昧的表情，一整晚都在想怎么靠近和他说话。
真是无聊的决定。
温念玉想。
同学聚会为什么一定非要去ktv，像中年人一样地聚在一起唱歌缅怀逝去的青春。
为什么会参加这样无趣的活动。
想不通。
女厕所片刻的宁静。温念玉按下冲水，正要开门时，外面镜子前补妆的女人声音传进耳朵。
“高肃现在还是那么帅。”
“对啊，读书的时候他学习就好，现在成为人民警察了。”
“需要他贴身保护你吗？”
“讨厌～”
温念玉听着那些女人故意拖尾的声音起了鸡皮疙瘩，手放在门把上，就这样出去会不会很突兀。
“听说他以前喜欢我们班一个女生。”
“听谁说的？是我吗？”
又是尖尖的笑声，耳朵听着不舒服。
“老唐说的，说他好像喜欢那个谁……温念玉。”
“什么？！温念玉？谁啊？”
“就我们班一女的，平时不爱理人，觉得特高傲。今天她也在，还是一个样子。”
“高肃怎么会喜欢她？骗人的吧！”
“不知道，反正高肃现在单身，你还有机会。”
……
后面的对话已经听不清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念玉慢慢从厕所里出来。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傲、孤独、冷漠成了自己的代名词。
心脏像被藏进了打碎的玻璃碎片，一点点剜着流血。
从厕所出来，高肃站在门口等着。看到温念玉，他立刻露出笑脸。
“怎么这么久？担心你出事了过来看看。”
“你不舒服吗？我先送你回去吧，他们还要玩一会儿。”
温念玉面无表情地看着高肃自说自话。慢慢张口回应他，“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高肃掺上温念玉的胳膊，被她躲开。
“我想自己回去，高肃。”
温念玉抬眼定定地凝视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