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花椒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
夏天的繁花真不是盖的,一树一树的枝繁叶茂,一排一排的绿树成荫,林荫道上,树叶沙沙,叽叽喳喳,蜻蜓飞来飞去,风吹着树叶掀起一角,阳光趁机洒下一缕。
几个八九岁的孩子提着用荆条编成的小篮子去往坡上摘花椒。坡上的花椒树已经从青变成了红,麻味已经进村,吸引着大人小孩赶往速摘。花椒树有高有低,有稠有稀,有小花椒有大红袍。都在一起,一目了然。
去给谁家摘花椒,谁家人就会组织大家先摘哪,后摘哪。摘完一棵再摘下一棵。不能也不会乱了秩序。大人探着高枝条,左胳膊挎篮,左手拂枝,右手掐住一嘟噜迅速摘下放进篮子。花椒树上的噶针扎一下麻的钻心,本能的哎呦一声继续摘。小孩子就着低枝,用小手慢慢的掐住花椒摘下,感觉像是完成一项重大任务,高兴极了。然后继续着下一嘟噜,人小毛病不少,还不想把花椒叶带入篮子,篮子里清一色的花椒串儿,比大人摘的干净几分。半天能摘三斤,上下午永远是三斤,一天六斤。
坡上,既然是坡,就有高度,既然高,风也不会放过,一阵风吹来,花椒树来回摆动,人也爽朗。摘起来也不觉得累,一排花椒树在众人的快手中,在众人不停歇的干劲中很快就变成了只剩叶子的花椒树。
这个时候,才想起应该喝口水稍微坐坐了。带着绿豆水的,胡萝卜做成的酸菜水的,还有直接白开水的,一并喝了起来。
边喝边听主家安排——咱们摘岸下那一排,那是后来新栽的树,不高,赶天黑摘完,明天就直接去那一条摘。
于是我们跟着大人们又到了岸下那一片,果然低矮的枝条上缀着稠稠的花椒,枝条细细的,弯下来也容易,这也是我们小孩子最喜欢的类型,不费力就能够着,还能把篮子摘满。摘的过程还不忘把篮子里的花椒压瓷实了,那样可以多搁些,说不定还可以超过三斤,也许会成为四斤。
有了这个信念,摘劲又大了起来。
暑假里摘花椒是那个年代的风景,有几家专门种着花椒树,用人摘。
我们那个时候把摘花椒当成了暑假乐趣,那个小篮子成了伴儿,不怕炎热酷暑,不怕路途遥远,熟悉的坡上,熟悉的花椒树,年年都有,坡上也留下了许多的足迹。也曾被花椒树上的针扎过好多次,麻麻的感觉,一阵过后忘了痛。天天,年年,继续着……
现在,花椒树没了,也没有暑假摘花椒这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