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其实所有的误会都是由你手中的黑袍引起的!”
石天齐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尉迟灏并没有直接回答石天齐,反而问道:“你们和全府四兄弟,又是什么关系?”
发问的时候,连尉迟灏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硬,像是在戒备些什么,一双无神的眸子,目光如刀锋一般扫视在二人身上。
这回连“道友”二字都未说出,而是直接用“你们”来代替,放在向来守礼的尉迟灏身上是极为罕见的,足以可见此时此刻,尉迟灏对石天齐二人的警惕之意。
“全府四兄弟?你是说全奕、李俟他们吗?那能有什么关系,我们昨晚途径这里,李大哥好心收留我们在全府住了一晚。”
关于这点,石天齐倒是没有丝毫隐瞒地说道。
听完石天齐的解释,尉迟灏才在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旋即脸上又露出一抹苦笑,看来自己是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浑浑噩噩了这么长时间,连脑子都转不动了。如果这两个少年真与全奕有关系的话,他们的同伴又怎么会被掳走,栽赃到鼠妖的头上呢。
石天齐和夜雨二人能很明显感受到一直笼罩在尉迟灏身上的警惕之意瞬间就消散了。
尉迟灏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两位唇红齿白的弱冠少年,在他们身上闪耀的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飞扬神采,反观自己却深陷囚牢中,让尘埃湮没了光芒。
“那是不是他们四人告诉两位道友,说这里的鼠妖经常抓修真者来吸取他们体内的精元?”尉迟灏问道。
“对啊。”石天齐点了点头,心思耿直的他并没有想到为何尉迟灏能够直接说出是谁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反观夜雨目光微闪,露出思忖的神态,显然是一直压在心底的某种猜测迅速滋长了起来。
“如果在下猜的没错的话,道友手中的黑袍应该就是全府四兄弟的,而道友的同伴,也是他们掳走的。”
尉迟灏接下来的话有如石投湖面,荡起一层层涟漪。
石天齐闻言,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望向尉迟灏的目光也充满了不善,这叫什么话呀,当他傻吗,连这点辨别能力都没有吗?
于是,石天齐便直接说道:“小爷我亲眼看到那只鼠妖脱下了黑袍,还背后偷袭我,这样你都能赖到李大哥他们的头上,可真是厉害啊。”
“那道友看到鼠妖脱下黑袍的时候,可曾看到了它的正脸吗?”尉迟灏紧接着问道。
石天齐一怔,随后便说道:“那倒没有。”
“既然没有,道友又怎能断言是鼠妖掳走你们的同伴?”
石天齐听到尉迟灏接二连三,如同连珠弹一般的发问,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这个尉迟灏,明明连站都站不稳了,怎么还这么有力气如此咄咄逼人。
不过石天齐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记起了重要的东西,说道“对了,那鼠妖脱掉黑袍的时候,小爷我可是亲眼看到它手臂上褐色的毛发的,冰块脸,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石天齐连忙拍了拍身旁的夜雨,想让他为自己证明一下,毕竟人族可不会有盖满褐色毛发的手臂啊。
夜雨并没有表态,而是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面色依旧还是那么的冰冷。
石天齐有些窝火,自己这小弟太不称职了,正常来说,不是应该自己说什么,夜雨都应该无条件的同意吗?
于是,石天齐便决定将夜雨暂时打入“冷宫”,晾他个三两日的,得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夜雨虽然察觉到石天齐扫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古怪,但他还是用他冷漠的声音说道:“有时候,亲眼见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也不一定就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夜雨的一句话反倒让准备开口解释的尉迟灏愣住了,他不由再次好好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位黑衣少年,虽面若寒霜,不苟言笑,但一双冷眸中却写满了睿智的宁静。
“冰块脸,你这胳膊肘怎么还向外拐啊。”石天齐在旁小声地埋怨道,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说要“晾他个三两日”的决定了,主动跟他说道。
尉迟灏也没多绕弯子,他稍稍站直了身子,两旁一直搀扶着他的大妖会意,主动往旁边退了两步。而他则注视着石天齐二人,缓缓说道:“其实我与两位道友一样,都是被全奕骗进了矿洞中。”
“什么?”石天齐非常讶异,在听到这句话后,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喊道,他现在有些蒙圈,尉迟灏为何会这样说呢?
夜雨神色依旧,尉迟灏的话无疑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测,说道:“你继续说。”
“我本是修真界之人,为了完成门派任务入世俗界查探线索,无意闯入善一城,遇上了全奕他们四兄弟。
初见全奕时,觉得他为人正派,也给我提供了不少的线索,与他相处甚欢。他知道我来自修真界,修为不俗,便恳请我来矿洞中消灭他们口中胡作非为的鼠妖。
后来证明是我太轻信了全奕,等我深入洞穴中才发现事情的真相。”
尉迟灏在这里稍稍停顿了片刻后,接着说道:“当我进入到洞穴中后,鼠妖们从我身上嗅到了全奕的气息,便认为我与他之间关系匪浅,拼了命地一拥而上攻击我,我仗着境界的优势,游刃有余地应对它们的攻击。
当时虽然对鼠妖经常侵扰平民的生活心中稍有不满,但并没有抱着杀心,于是便想出言劝解,想要缓和它们和善一城百姓之间的关系,可最后,却惊讶地发现了这个......”
在尉迟灏的示意下,几乎所有的鼠妖都同时张开了尖尖的嘴巴,而在它们的嘴中,竟都只剩下了半截舌头!
面对突然静下来的氛围和千篇一律的姿态,石天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它们的舌头都是被全奕一根根割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