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为我...不值得...”
声音虽小,可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还是传到了鼠妖首领的耳中。
鼠妖首领毫无保留地使用全部灵力,布下防护挡住恶源之流的侵袭,因为身后是身为人族的尉迟灏,引来了更多恶源之流。
巨大的压力让鼠妖首领脸涨得通红,甚至有不少微小的气流已经穿过防护,吸附在它的臂膀上。
感受到体内不断流逝的灵力,让鼠妖首领变得更加的狂暴,它驱赶着恶源之流呼起的劲风挂动着整个空间。
尉迟灏的话,它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尉迟灏恐怕早就和先前进来的那些修真者一样,被神秘之源抽空情绪,灵魂溃散而亡。但就因为他是万兽门的人,那么鼠妖首领便决计不允许他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一方面乃是为了报恩,如果当初没有万兽门相助妖族,调节人妖两族之间的矛盾,那么现在人界几乎就已经看不到妖族的身影了。
另一面则是为了鼠妖族的未来,如果一直被困在矿洞中,被全奕虎视眈眈地看守着,成为神秘之源的“灵力提取器”,等待它们的结局注定将是消亡。
尉迟灏的出现,就是鼠妖一族改变命运的绳索,唯有保护好这个来自万兽门的道修,它们才有机会从这里逃走,拥有光明的明天!
所以,无论是哪种理由,尉迟灏都不能轻易的死去,这也是鼠妖首领愿意以血之契约为代价,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抓住这紧要的救命绳索。
可能是因为给与了鼠妖们太多的苦难,上天终于舍得垂怜,为这矿洞中的鼠妖撒下一抹光辉。
救命绳索已经快要松断,而这抹光辉却能破开困住它们的深渊!
灵力从石天齐的丹田通过经脉,迅速扩拥至全身,身上道袍飞舞,气势惊人。在他腹部丹田位置处,依稀可以看到一颗三叶小草的形状,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盎然生机。
就在夜雨略感惊讶的时候,耳边便传来石天齐刻意压下情绪的低沉声音:
“冰块脸,看到那屏障了吗?真的在逐渐变成黑色,既然尉迟灏说当屏障完全变成黑色的时候,鼠妖能够从中逃出,那就说明那个时候是屏障守护最弱的时候。
撑到那个时候,或许,我们就能从这里逃出去。”
夜雨狭长的眸子流转,便看到那堵住路口的屏障颜色果然在一点一点加深,可他却并不像石天齐那样乐观,而是皱眉说道:“如果真有那么容易的话,尉迟灏不会到今日都出不去。”
石天齐是非常相信夜雨的,看到先前被夜雨拍散的恶源之流又缓慢地凝成气流,渗进结界中,不由攥紧了手中握着的闪闪。只可惜闪闪虽然锋利无双,但却奈何不了这些稀奇古怪的恶源之流。
如果说七情能够自动辨别甄选出人族,那要是他们能掩盖身上的气息,趁机逃出去呢?
一想到这里,石天齐灵动的眸子立刻有些发亮,扯着夜雨的袍子问道:“冰块脸,你有没有办法在我们身上覆盖上一层妖气,到时候这屏障不就会把我们当成妖族,也能跟着鼠妖一同跑出去了吗?”
夜雨面色有些凝重,石天齐说的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各族身上都有其各自的气味,这世上或许有能够改变气息的宝物或功法,可他确实没有任何良策。于是,夜雨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是平时,石天齐一定会在心中埋怨夜雨实在是太过实诚,总扫人的兴。但今日的他,并没有被夜雨当头浇的一盆冷水浇灭心中热火,而是目光变得更加炽热,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气馁之意。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再说,疯丫头还在等我呢。”
张扬,自信!让石天齐清秀的脸上都熠熠生辉,比起天上的太阳,还要更加耀眼!仿佛他身上浅灰色道袍上披下的,是万丈光辉!
看到神采飞扬的石天齐,夜雨的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但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
老大,能看到你这样,真好。
你就应该比那太阳还要灿烂。
而我,却注定只能呆在地狱,永不见天日......
应该是吸取到足够多的灵力了,屏障上淡薄的紫色已经渐渐褪去。
当屏障完全变成黑色的时候,原本还聚拥在洞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鼠妖们都瞬间恢复了精神,恨不得身上多张两条腿似的,疯狂跑向了洞口。
原本还如铁桶般防御的屏障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便任由鼠妖从里面逃脱出去,吸附在它们身上的恶源之流并没有随着它们一同出去,而是仍被留在洞里。
石天齐眼睛一亮,没有丝毫迟疑,一直凝聚在腿部的灵力猛然爆发,飞速冲向了洞口。
在靠近屏障的时候,石天齐便感受到一股庞大的阻力,与先前一般无二。
石天齐目光微沉,反手将闪闪插入剑鞘中,在空中停顿身子,灵力通过他体内粗壮的经脉源源不断地汇聚在他的右臂上。
“小爷倒要看看,你还能困住我几时!”
伴随着一声怒吼,石天齐的右拳狠狠地砸在屏障上,拳力的余波震荡着整个空间。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丹田内的青魂之木此刻正在散发着幽幽绿光,让他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清新自然,一抹微弱的五彩之光从他灵动的眸子中一闪而逝。
“咔嚓嚓”
细微的响声就如同雨后新笋破开泥土的声音,让石天齐脸上洋溢着一抹兴奋之色,随即,他整个身子便趁着势头硬生生地穿过了屏障。
不仅是夜雨,就连洞口跑动的鼠妖都停滞住了步伐,显然是被这一幕场景给惊吓住了。
而最惊讶的,就属被困在这里许久,绞尽脑汁仍无可奈何的尉迟灏了,只见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屏障外石天齐的身影,没有一丝红润的嘴唇费力地启阖,从头到尾重新审视了一眼石天齐,这个身穿浅灰色道袍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