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班级,晚自修早已开始,只听闻“沙沙”写字声,余茴向值班老师打了报告,便悄无声息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叶泌甜全程注视着余茴,当她俩人对视时,彼此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便拿起资料,认真学习。期间偶有同学低声向余茴询问问题,余茴也一一仔细作答。
当铃声响起时,一节自修已经结束。刹那间的万籁俱寂变成喧喧闹闹,十三班的同学开始活跃起来。
“你刚刚去哪了?那么久没有回来。”叶泌甜好奇地问余茴,这还是她头一回遇到余茴会迟了自修的时间。
“哦,是这样。我们周年庆两周后就举办了,我被安排与十六班的廖思棋一起合作演出。”余茴长话短说,基本抓住了要点。
“哇,所以你是已经通过了是吗?”叶泌甜眸子里清澈透明,发出真情实意的赞叹。
“嗯。”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周廷皓也转过身问:“你跟廖思棋合作?”周廷皓问出这句话一脸写满好奇,当然还有几分惊讶。
“是的。”余茴肯定地回答。
“那岂不是要经常面对面沟通?”周廷皓追问。
“对……”余茴知道周廷皓的意思,她今天与廖思棋一起去找黄如灿老师的这段路途中,就隐约发觉廖思棋的脾气有些古怪。
“哦,好吧。”周廷皓没有多说,淡淡地吐出这三个字。叶泌甜似乎又抓到什么敏感的话题,她小声地问周廷皓:“那个廖思棋怎么了吗?”
“没什么,”周廷皓简单敷衍了叶泌甜,转身又提醒余茴,“你跟他相处的时候,能忍让他就忍让他,千万别惹他生气。”
“嗯,我会记住的。”余茴知道周廷皓是在好心提醒,将周廷皓的话铭记于心。
“对哦,姐妹,你小心一点,别让他过分欺负你。”叶泌甜这才明白他们的意思,又对周廷皓问道:“那个廖思棋那么可恶吗?每次提起这个人看见你都深情肃穆。”
“是吧。他脾气有点古怪,可能家里有钱有势,基本没人敢去招惹他。”周廷皓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吧,也有可能只是我自己的看法,其实他身边也会经常围着很多朋友。说是朋友,也许也只是酒肉朋友。”
“就是要他在最后时刻买单。”周廷皓补充了这一句。
叶泌甜听了,流露出三分同情,禁不住说道:“哇,感觉他好可怜。”
“可怜……他脾气有多古怪你都没见识过。而且他本人长得也很帅,有才多金又帅气,听起来就像是你们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吧?”
叶泌甜猛地点点头。
“所以他身边有过女生喜欢他,仅仅是还没彻底了解他之前,了解了他之后,别说喜欢,连见都不敢见。”
周廷皓在说出“见”这个字的时候语气最强。
“听你这么一说,呃……姐妹,你可别被他表面给欺骗了,别喜欢上他。”叶泌甜对余茴郑重地说。
“……”余茴发觉她这话有点难接。
“就你个白痴喜欢廖思棋吧,说人家余茴。”周廷皓又拍了叶泌甜的头,没好气地说,周廷皓对她那种憨憨实实的样子感到无语。
“哇……你,我都说了不许拍我头!!”叶泌甜蹬了周廷皓一眼,气势汹汹的模样看起来就想干架一场。
“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出去一趟。”周廷皓伸了伸懒腰,看着走廊上的男生有说有笑,他迫切希望赶紧加入他们的阵营。
叶泌甜没好气地蹬了他一眼,心想要不是她自己的脾气那么温顺,她早就将周廷皓碎尸万段。可能还远远不够,她还想要对周廷皓实行炮烙之刑、车裂、腰斩……单是这么想,叶泌甜心里就顺畅很多。阿Q精神胜利法她倒是学了一点皮毛。
“啊,你在学习吗?”等叶泌甜缓过神,周廷皓已经在走廊上,而余茴低着头看着阅读资料。
“嗯。”今日她本人的学习计划还未达标,因此余茴希望在课间时间补回来。
“好吧……虽然我挺想再跟你说说话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叶泌甜既不能打扰余茴学习,自己也无法静心学习。她发觉有些无聊,因此也起身走出了教室,与周廷皓在走廊上打打闹闹。
等第二节晚自修开始后,十三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到了座位上。顷刻间,十三班从吵吵闹闹过渡到窸窸窣窣,再从窸窸窣窣过渡到了阒无人声。
色厉内荏的风在敲打着厚厚的窗户,写字声夹就杂在自然的声乐中。当钟楼“铛铛铛”地响起时,今晚的学习任务也就截止了。
叶泌甜刚想与余茴一起回去,但因为余茴这两周都需要去歌房准备节目,便说出缘由,无法相陪叶泌甜。
当余茴来到十六班的时候,发现廖思棋早已在走廊上等待她,尽管余茴对廖思棋没有什么好感,但两人还是微笑而对,基本的礼貌都做到位。
在人来人往中余茴走到廖思棋的身边。原本余茴与廖思棋肩并肩行走,但余茴还是察觉到十六班的同学假装做旁的事情,实际上在打量他们。于是余茴又刻意保持距离。她不希望被任何人误会。
“那个,”余茴开口提议,“我们以后直接各自去到歌房吧。”
“为什么?”廖思棋堕云雾中,不解其意。
“……”余茴霎时红了脸,廖思棋如果不明白她的意思,也只能证明是她自己想多了。但她也怕继续下去会有什么奇怪的谣言,只是面对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人,余茴只能认栽,无从解释。
“嗯?”
“可能会……方便一点。”余茴轻声细语地说。
“嗯?不是一起去更方便吗?”廖思棋仍然听不懂她委婉的话,“如果是因为你觉得你来找我辛苦,那以后可以变成我直接去找你。”
“啊?不用不用。”余茴连忙摇摇头,她更不想让她们班的同学看见他亲自过来找她。
“你还真是奇怪。”廖思棋轻蔑地说,他搞不懂余茴心里的想法,也懒得花心思去猜测她的所感所思。
余茴面对廖思棋的冷遇,也只能沉默不语,细数下来她跟他相处的短短时间里,在他身上吃的蜇不少。
途中相顾无言,这一段缄默缓缓延续到了艺术楼的歌房。风还是无情,没有几丝温暖。余茴在后面瑟瑟发抖,廖思棋二话不说又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余茴的肩上。余茴还未来得及推辞,廖思棋就独自走在了前面。
余茴在他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深夜杳无人迹,通往艺术楼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树杈已支撑不起枯叶,幽远的石子路蜿蜒如蛇。快到冬天了吧,下次还是得好好穿多点衣服。
时而温柔细腻,时而乖张孤僻,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