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苏瑾的手放在门柄上,眼睛有些酸涩,苏父因生母生她难产而死不喜欢她,五岁的时候媒人说了张姨,后来张姨便怀孕了生下了苏阳苏林,苏父宝贝的不得了。但是两人常年忙碌,苏瑾又当姐姐又当妈的带着苏林苏阳。那个时候她不管去哪里带着苏林和苏阳,苏阳每每都会极其依恋的喊自己姐姐,苏林还总是在一旁嘲笑他是一个没断奶的孩子,虽是孪生子,但是性情却差了很多。
“姐姐...你,”苏阳有些委屈,“你讨厌我了对不对?”
苏瑾背对着苏阳缓了好一会儿,慢慢走过去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没有,姐姐怎么会讨厌你。姐姐永远也不会讨厌你...”
苏阳笑了笑:“姐姐,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一直在忙吗?”
“嗯,阳阳要乖好不好。”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姐姐,阳阳一定乖乖的,你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像是回到了以前,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儿总是缠着自己要礼物的样子还在眼前。
苏瑾微微侧身任由眼角的一滴泪水滑下,声音有些压抑,有些沙哑:“姐姐,带了,姐姐现在去给你拿过来。”
苏阳又笑了,好像今天他醒来之后笑容就格外的多。
苏瑾落荒而逃地跑进西屋,将抽屉里一直没有机会送出的礼物拿出来,又急急地走进屋内。
将手中的东西给苏阳看,一本画册,一个画板。之前苏阳的班主任总是说,你家弟弟画画真有天赋,那个时候她就想啊,弟弟以后要是个画家,那她就是画家的姐姐了,想起来都是一股子骄傲的范儿。
苏阳眼睛一亮,慢慢坐起来,将册子放在腿上,用一只手慢慢地翻了起来。
苏瑾死死地盯着另一只胳膊,都是她!都是她!是她不好!如果能让苏阳的身体好起来,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苏阳看到画册和画板之后央求着苏瑾拿画笔来,苏瑾将画笔递给他,苏阳当即就勾勾画画,看起来颇为喜欢。
大门似乎是响了一下,苏瑾略作思索:“阳阳,姐姐要去忙了,下次姐姐看到你的时候让姐姐看一下你的画册好不好?”
苏阳笑盈盈的点了点头,伸出小拇指:“姐姐,拉钩,不许食言啊,不然你总是好久都不来看我。”
苏瑾喉咙发紧,缓缓伸出手:“不会的,姐姐再也不会食言了,拉钩。”
两个小拇指相交,苏阳笑的眯着眼睛,苏瑾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待门关上后,苏阳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双目无神的盯着关上的门。
苏母和苏父果然回来了,已经中午了。
苏瑾急急忙忙的开始做饭,看到苏父时她一愣。昨天没有看到苏父,今天早上也没有看到苏父,确切地说,苏父根本不想看见她。记忆中总是挺直着腰杆的爸爸已经开始驼背,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一般。一个中年的男人像是已经老了好几十岁,黝黑的手掬起凉水洗去一上午湿了干干了湿,到现在只剩下盐分的汗水。
“啪”的一声手中盛着米的碗碎了。
正在倒水的苏母像是被声音刺激到一般快步走到厨房门口:“滚!你这个扫把星!这个家不欢迎你你不知道吗?”
苏瑾愣愣的看着一地的米粒儿,她蹲下伸手想一颗颗的捡起来,不知是米粒儿太小还是阳光太刺眼,捡了好久却一个也捡不到。
霎时间,一股透心凉的水沿着苏瑾的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缓缓流下,流进领口,打湿了衣服,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水冰寒彻骨,一直冷到心脏最深处。
苏父像是没有看到家里还多出了一个人一般,洗完之后便进屋了。
苏母将手中空着的盆往地上一扔,拿起扫把便开始扫地上的垃圾,也包括在垃圾里的......苏瑾。
苏母眼中闪烁着愤恨的目光,恨不得将蹲在地上的人撕碎了,灵魂深处都透着一股子恨意。哪能不恨呢,苏母恨她也恨自己,但如果不是这股恨意支撑着她她怕她要过不下去了。
“滚,你这个扫把星!”
女人嘴里叫嚣着最狠毒的话,将扫把一扔,眼光像是淬了毒一般。
苏瑾机械的走去西屋,背起书包,向外走去。
夏天的温度随着正午的到来越发的炎热,家家户户基本都闭门不出在家纳凉。
也是,如果这个时间有村里的人看到了苏瑾,肯定也会躲躲闪闪的离她远一些。
毕竟,‘扫把星’这个词在这个并不是很开明的村子里在老一辈的思想里还是有些膈应的。
长长的羊肠小道上,一个少女狼狈地走着,被淋湿的衣服已经被这天气蒸腾干了,渗透发丝的水分也被挥发。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半山腰。她就这么呆呆地坐着,脚下可以瞬间让人掉落的山崖旁边是一个泉眼,泉水沿着山的脉络汩汩流着。
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傍晚的时候阴天了,苏瑾躲在一个小洞里,这个还是苏林发现的洞穴,不是很大,却能待两个人。雨丝丝飘落,林间弥漫着一层层水汽,仿若人间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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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水淅淅沥沥落下,斜斜的刮在玻璃上,敲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屋内,身穿白色家居服的男生靠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个电脑,有些碎碎的刘海垂下,修整的眉下是一双若星的眸子,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而旁边的男生着靠垫坐在地上,手里拿着iPad,皮肤有些白皙,唇角微微勾起,有些邪魅,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懒散劲儿。
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白衣服的男生眼都不眨的对旁边的人说:“快快快,你去开门。”
旁边的人翻个白眼:“颜城啊,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啊,这不是你家吗?作为客人的我怎么能反客为主呢?”
“我猜,是楚...”颜城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故意拖着嗓子。
“...”好的!败给你!韩逸瑞愤愤的去开门。
“怎么这么晚开门?”进来的是林惜,她将伞扔到地上,抬眸,关门的手一顿,随后嘭的一声将门关上,“韩逸瑞!靠!前天晚上给你发信息!你为什么没有去?!”
韩逸瑞抓了几下头发:“我不是让你哥去了吗?那天我有事啊,姑奶奶,我很忙的好不好?”
“那万一我真的出事了呢?”林惜瞪着眼睛。
韩逸瑞扶额:“你能出什么事儿啊,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啊!”随后瘫倒在沙发上继续沉浸在游戏里。
林惜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苦涩的笑了,随后又若无其事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倒在沙发上啃着吃。
“你怎么来了?”颜城抬头瞥她一眼。
“呵呵,你当我爱来啊!”要不是因为韩逸瑞在这里,她才不会过来!
“哦,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林惜:...
韩逸瑞‘噗嗤’一声笑出来了。林惜恼火的瞪了他一眼,突然有点委屈。
看着她的神情,韩逸瑞有些错愕,开玩笑问:“林大小姐,谁惹你了?真受欺负了?”
“你当我是你哥们儿吗?”林惜突然问。
“是啊,必须是啊。”韩逸瑞回答的一头雾水。
颜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惜,摇了摇头,终究也什么都没说。前两天晚上林惜遇上危险,给韩逸瑞发了信息,而韩逸瑞有约,却还是没有将此事忽视推给了他,不然谁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情,颜城挑眉暗笑,真是一出好戏啊。
再之后,任凭韩逸瑞怎么问都没问出来林惜到底怎么了,只好放弃问询,继续看手里的游戏。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六月的高考也终于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离别的感伤。
而被迫占用教室的高一与高二学子又返校继续奋斗!
“苏苏,你怎么来那么晚啊,我都等你好久了。”林惜轻声抱怨着,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裹,“来,苏苏,这个是给你的,尝尝味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