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彦泽说完就后悔了!其实真正让他不爽的是她被人骚扰,自己却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同学”,没有办法以正牌男友的王霸之气驱逐想吃天鹅肉的瘌蛤蟆,憋的他几乎要出内伤了。
看齐继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心里就暗喊糟糕。这个表情他太熟悉了,齐大小姐发脾气的样子还有人比他更了解吗?
果然她甩开自己的手转身就走,他直觉想追上去道歉,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是他退让、他道歉、他哄着她,结果人家还不领情,一句“不适合”就狠狠甩了他。他想要个理由,就被讽刺和他分手还要写一份详实的报告供“后人”参考!他就这么没出息,非她不可吗?
齐继也后悔了。明明她已经很久都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和人置气了,怎么遇到蒋彦泽就“旧病复发”了。他爱阴阳怪气就随他去好了,干嘛要和这个傲娇贵公子计较呢?现在骑虎难下,碍于面子也没法回头了。
不见蒋彦泽来追自己,心中有些委屈也有些失落。一个人默默走到酒店花园里,找了一棵棕榈树靠着坐下。
其实她明白,以她对蒋彦泽做过的事,他现在的表现已经够大度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拿十年前的他和现在比较,他当然不可能像当初那样无条件的宠着她、哄着她,是她咎由自取。恐怕即使重新在一起,他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待自己了。
破镜重圆,裂痕仍在,即使和好,却不能如初——这才是她为当初的决定付出的无法挽回的代价吧。
蒋彦泽烦躁的在沙滩上踱步,为要去不去找齐继摇摆不定。
电话突然震动起来,他赶紧掏出手机,发现不是齐继而是苏导。
“喂,导演?”
苏导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是不是打扰你了?”
蒋彦泽:“没有,我一个人。”
苏导:“那好,来我房间一下,明天的戏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蒋彦泽:“马上来。”
苏导给蒋彦泽开了门,玩笑道:“怎么没和木木的女神在一起?”
蒋彦泽苦笑:“没有,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我就倚老卖老多一句嘴,如果你不认同我不会说第二次。这姑娘真不错!不是因为她是名校博士,也不是因为她漂亮。MIT博士的光环对你的形象的确是加分项,这样的条件估计你家里也能接受了。但我认为更难得的是她目光清澈,气质干净,纯粹通透,又对你一片痴心,你真的应该慎重考虑一下——错过她可惜了。”
苏导难得对别人的私事多嘴。
蒋彦泽的表情有些落寞:“导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说我弄错了?是她没那么好还是人家不喜欢你?”他不认为自己会看错。
蒋彦泽低头不语,苏导也不勉强,和他聊起明天要拍的戏。聊完工作已经快十点了,苏导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蒋彦泽的手机再次震动。
他立刻拿起手机,打开屏幕发现依然是苏导不是齐继,叹了一口气。
苏导看得出来他今天情绪不高八成和齐继有关:“我发了一个视频给你,看不看你自己决定吧。”
导演的面子总是要给的,他点开视频,发现是他们刚来的那天拍摄的。
“最大化,放大看!”苏导在旁边指导。
蒋彦泽依言放大,看到了自己在酒店大堂遇到齐继的情景。
自己走到她身边看海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他的存在,侧过头看他——便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了。他转身离开,面朝摄像机走来,她也转过身来想追他却又止住脚步,开了口却没能发出声音,然后就一直默默的望着他的背影,痴痴的、哀伤得近乎绝望,攥紧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眼泪滑落……
他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自己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目送过她的背影……
“都这么有情有义,可惜了!”他忽然想起任老师当年说的话,意思难道是齐继对他的情谊和他是一样的?那当年到底是为什么?
苏导观察着蒋彦泽的表情,微微一笑:“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该干嘛干嘛去!”
蒋彦泽略显腼腆的一笑:“谢谢导演!”
他出了房间,便拨通了齐继的电话——无人接听。不知道她是生气不肯接,还是没听到。发了信息给她,又在酒店周围找了个遍,都没见到她的踪影。
“难道是回房间了?”他又跑回房间,依然没有找到她。他有些担心了,夜已深,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不安全。
他决定再出门寻找,一边再次拨打她的电话。经过斜对面房间,他停了脚步——会务组给齐继订的就是这个房间。只不过房卡一直被他扣着,没让她过去住,她会不会回自己房间了?
他回房拿了房卡,刷开门走进去,灯果然是亮的,里面传来嗡嗡的机器声——吹风机?
他循着声源走过去,卫生间的门大开着,一位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的女子在里面吹头发。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精致的锁骨,纤细的手臂,肩膀和脊背曲线平直流畅,一双笔直圆润的玉腿白的发光。
看得他口干舌燥,气血上涌。他做梦也没想到门里竟是这般风光,他知道作为绅士现在应该关上房门离开,作为君子非礼勿视他应该把眼睛移开,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
齐继从镜子里看到了门口的身影:“啊——”
她吓得尖叫着跳了起来,吹风机掉在地上,电源插头松动——室内瞬间安静了。她也看清楚了来人是蒋彦泽,慌忙把卫生间的门关上,阻断了他的视线。
刚才她一个人在花园里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觉得冷了,才想起自己的外套应该是落在化妆间了。想想自己明天还要去看产妇和新生儿,不能感冒,于是决定回房间。蒋彦泽的房间,她实在不想回去了,便请服务员把她的房间打开。
恍恍惚惚去卫生间洗去脸上的泪痕,感觉好像更冷了,便洗了个热水澡。人倒是暖和了,却发现另一个问题——她所有东西都在蒋彦泽那里。实在不想把脏衣服穿回去,她只能裹了条浴巾,先把头发吹干再说。
吹风机的噪音很大,蒋彦泽开门进来的声音她完全没听到。等发觉他站在门口时,不知道他已经看了多久了。
她恼羞成怒,隔着卫生间的门崩溃的喊:“你怎么在我房间?”
偷窥被抓了个正着,蒋彦泽有点不好意思:“我,我来找你啊!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到处都找不到,我都快急死了!”
“你找我干什么?我有手有脚,丢不了!”她明显不买账。
他知道她还没消气:“我——我来道歉的,今天是我不对……”原本还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退让,竟如此自然的脱口而出——男人果然是视觉动物!
“我现在不想听,你把我的箱子拿过来,我没有衣服换!”即使隔着一扇门,她也不想只裹着一条浴巾和他说话。
他应承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她的旅行箱要给她送过去……
“不对——如果我把行李还给她,她今晚肯定不回来住了。明天早上就要飞西雅图,我连哄她的时间都没有,她岂不是要一去不回?”他脑子清明了许多,凤眸转了转,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点击发送。
“小姐,你东西太多了,我收拾不过来,你自己回来收拾吧。我明天还要早起拍戏,先睡了!”
他看着这条信息露出狡黠的笑容:“很完美!”
齐继正在翻看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和信息,今天去片场她特意调成了静音,忘记调回来了。
蒋彦泽的信息进来,她一看就皱起了眉头——不过想想让蒋彦泽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确实挺尴尬的。
她把酒店的大浴袍套上,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差不多能洗漱完睡下了,悄悄刷卡进了他的房间。
果然房间静悄悄的,灯光已经调暗,蒋彦泽的房门是关着的,应该已经睡下了。她蹑手蹑脚的来到自己暂居的次卧,打开灯,把旅行箱放平打开,开始往里面装东西,身后忽然传来“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