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傻狍子在反省自己是怎么混到一群狐狸中间的。”某人沮丧的回答。
蒋彦泽浅笑: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别胡思乱想了,我承认你的付出,你对我的感情,让我非常安心。周围人左一句一往情深,右一句死心塌地,我真的有点飘飘然了。
其实我应该感谢左思璇点醒了我——从前我是你珍藏在记忆的典藏品,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里,那个满腔赤诚、毫无保留爱着你的少年就是你的神话,是你心里永远无法释怀的遗憾。你求我给你一个机会,求的不仅仅是爱我的机会,也是解脱你的机会,曾经的我把你困住了。
而我重新来到你身边,就等于从神变回了人,是人就会有缺点,就会犯错。只是你已经不需要再对一个凡人顶礼膜拜,如果我犯了你的忌讳,失了你的欢心,你便可以把过去种种彻底放下,重新出发,继续前进,对吗?”
借助月光,齐继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的表情,见他并没有流露出不悦,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只是后悔可以拿乔的时候没好好把握机会!”他转身把她搂进怀里。
“什么意思?”她不解。
“你不是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吗?还说愿意用你拥有的一切来换!我当时怎么就那么愣,非要逞口舌之快用话刺你,我应该提条件的!”他的语气不要太遗憾!
“你想提什么条件?”
他望着天花板,嘴角上扬,露出蜜汁微笑。
“喂,你到底想提什么条件?”她推他的肩膀追问。
“脱/衣服!”蒋彦泽为自己歪歪出来的画面开心不已。
她呆愣了片刻:“无耻!”
他看着怀里愤懑的可人:“是你非要问的,又不是我主动使坏。不过说真的,如果当时我提这个条件,你会怎么办?”
齐继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脸颊发热,喏喏道:“如果你要欺负我,我大概不会反抗,但是要我主动有点难……”
“如果我坚持呢?”
她想了想:“那我大概也豁的出去吧…”
男人扼腕不已:“明明有一次当恶霸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那个女孩说:脱/衣服!”
“又胡说八道!”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哪里还会再有这种可以理直气壮欺负你的机会了!”
齐继打量着他的神情,看他不似玩笑,是真的在惋惜。其实有一个疑问在她心里很久了,他们重逢快一年了,她回到北京,除去封闭在实验室的几个月,也已经好几个月了。他表现的都还算克制。虽然也会热烈的拥抱,但他始终没有更进一步,哪怕是同床共枕,他都没有逾矩。
她不确定是为什么。若说他对她没兴趣,可他一有机会就对她亲亲抱抱,热乎的不得了。可若说有兴趣,他却始终没有,用脚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是拒绝婚前×行为的老古板,所以她就更想不通了。
“想什么呢?”她反常的沉默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想,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有上/本/垒?做到最后?”以蒋彦泽敏锐,猜到她的想法并非难事。
“嗯。”
“你还真是吃定了我,连这种问题都敢问!”蒋彦泽不知道自己应该欣慰还是沮丧,
“傻瓜,我当然想……可是你对爱情的认知还停留在精神层面,你懂了情,却还不懂欲。我想等你对我也有同样的渴/望。还有一个原因,当初我们纯纯的初恋持续的时间太短,没来得及在阳光下绽放就凋零了。我想补偿你,趁我还忍得住,再陪你谈一段纯纯的恋爱,所以才……”
“谢谢你,彦泽!”齐继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思璇果然是过虑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事,蒋彦泽都替她考虑到了。
“不用谢,反正我迟早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他并不需要她领情,只要欠债还钱就好。
“嘶——”她倒吸了口冷气,果然感动不值钱,决定蒙上被子睡觉!
齐继周末喜欢多睡一会儿,如果被吵醒会有起床气。蒋彦泽醒来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便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准备早餐。
吃早餐时,蒋彦泽突然想到:“秦紫月和唐铮的关系你知道吗?”
齐继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是相识十几年来,蒋彦泽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近似于恨的情绪。
“你怎么了?”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默默的把后半句“有时间叫他们一起出来聚聚”咽了下去。连续两天早上提到她的朋友都踩雷,他对自己的运气也是无语了。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有些不自然:“他们现在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联。”
蒋彦泽打量着她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问这个?是听到了什么流言吗?”
“是唐铮的合作伙伴——也是我的朋友,把秦紫月当少夫人一样敬着。”邵致一那天的表现他看得明白。
齐继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吧,就算世上只剩唐铮一个男人,紫月就是找女人,也不会要他的。所以外面那些传闻只是唐铮放出的烟雾弹,不——必——当——真!”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看到蒋彦泽吃惊的表情,她缓了缓继续说:“等他们财务总监身体可以了,紫月就会离开的。如果有不错的男生,可以介绍给紫月,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被齐继嫌弃成这样,他都有点替唐铮尴尬:“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唐铮吗?”
“因为他渣。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是紫月的前男友,后来分手了。我没想到紫月会同意为他工作,不过我确定紫月是不会回头的。”
“是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吗?”
“我和思璇都没见过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思璇在英国,我在美国。后来他们分手,紫月收到了伯克利的offer,就来了美国。”她已经尽量轻描淡写,只是回想起那段往事仍然恨意难消。
“其实当时紫月犹豫了要不要接受伯克利的offer,虽然她没说,我们也知道她对唐铮还心存幻想。思璇那个暑假本来打算去北欧玩的,知道了紫月的情况,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她取消了北欧之行,回国陪紫月在北京呆了一个多星期,亲手把她送进登机口。我赶到旧金山接了紫月,陪她在那儿待了两个星期。”
那时候的秦紫月,和行尸走肉也差不了多少了,当时她们两个在旧金山机场抱头痛哭了一场,她才有了点活人的样子。
蒋彦泽温柔的眸光里充满了赞许和钦佩:“你们两个女孩子的仗义,得让多少男人汗颜啊!”
齐继摇头:“真心要用真心换,紫月值得。当年只觉得唐铮渣,我和思璇私下里都管他叫唐渣。只是过了这些年,回过头看这一桩桩一件件,才开始后怕。这个男人心机之深沉,手段之老辣,真的让我叹为观止,实在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蒋彦泽露出疑惑的表情,她继续说:
“他步步算计,环环相扣,把周围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端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这么大费周章,目的恐怕是想让紫月以见不得光的身份跟着他——毕竟那个时候他都要订婚了。他也明白如果他直接提这个要求,以紫月的骄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所以他才使出这些手段。
他真是太贪心了,江山美人他都想要!我们不会看着紫月毁了自己,所以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到美国来。思璇那么爱玩,也从不招惹有家室的人,我才不会让我的朋友给他当小三!”她咬牙切齿的说。
蒋彦泽不说话,一径的看着她微笑,眸光中温暖有之、欣赏有之、喜悦亦有之。
齐继眉心微蹙:“你看什么?”
他目光宠溺:“看可爱的小傻瓜。现在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混进一群人精里的了?真诚、热忱,讲原则有取舍,我喜欢!”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可真是我的宝贝!”
“那你可抱好了!”她靠进他怀里。
他抱住怀里的人:“唐铮肯这么大费周折,恐怕是真的喜欢你的朋友。”他那样的人绝不会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
齐继冷笑:“这种自私到残酷的喜欢他还是给别人吧,我们紫月不稀罕!”
蒋彦泽对当年云起集团和唐家的波折有所耳闻:“今时今日的唐铮绝非当初那个身不由己的二世祖。如今他羽翼已丰,大权在握,就是他父母都没有办法掌控他了。谁来作唐太太,他有绝对的发言权,我想你的朋友也明白。”
“那又怎样?现在连唐铮这个人在紫月眼里都与路人无异,她又怎么会稀罕这个黄金牢笼!唐家少夫人的位置不过一腐肉,还是留给食腐动物吧。”
“……”某人真是尽得毒舌小妖女的真传啊!
齐继见蒋彦泽一言不发,突然问道:“他不会恰好是你的朋友吧?”
“不是,只是认识。他比咱们大五岁呢,和我哥年龄相仿,貌似他们关系不错。不过既然你不喜欢他,我可以少和他往来。”他哪里还敢说他从小就跟在他哥和唐铮屁股后面长大,他哥和唐铮的关系铁到他一向管唐铮叫“二哥”。
“这倒不用,我讨厌他也是因为他和紫月的私事,并不妨碍你们的交往。”她对唐铮的恶评仅限于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