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嚣的尘世中暂时停下自己匆忙的脚步,倾听一下自己内心的声音,并重新找回自己做梦的权利。这在今天看来似乎不算什么,但最终它也许比什么都重要。
——麦家
每到毕业季,总会想起一个准毕业生的提问:就要毕业了,可以送我一句话吗?
有人回复他:尚未佩妥剑,转眼便江湖;愿历经千帆,归来仍少年。
“归来仍少年”,多让人向往的一句话。
盲目的“拼命”等于慢性自杀
2017年6月,阿谷君看到一条二十六岁麻醉医生猝死的新闻。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已经是2017年第五次听到类似的悲剧了。二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
朋友圈里,有人发现年轻医生很早之前就开始喊“累”了。
“又一宿没睡。”他的朋友圈里显示。最后一条朋友圈是“黑+白+黑,下班啦,还活着真好”。谁曾想到,几天过后,鲜活的生命就堕入了永久的黑夜。
熬夜、加班、打鸡血,“拼”似乎成了当下一种积极的文化。拼命压榨自己的时间,告诉自己只要熬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因为自己年轻,一步步把身体逼到极限,觉得自己是超人。
我们太痴迷“拼”的魅力,却不知这往往是低效率的体现。年轻人不需要拼吗?当然需要,但盲目地扎进一潭深水是不行的。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阿谷君和朋友聊天时谈到自己对工作的偏执。朋友说,“你这种想法就像刚学会骑自行车的小孩,为了提高控车水平,恨不得骑上一整天,可短时间内并没有突飞猛进。还不如隔段时间再来练习,反而会有新的突破。”听完这话,阿谷君发现还真是这样。
人生是一次长跑,靠的是厚积薄发。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撑不住了就去睡一觉,再紧急的事情也可以先放一边,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首先要活成一个人,其次是人才
“学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既懂学习又懂生活的“学霸”,而脱离现实生活的“学霸”无疑是可悲的。阿谷君想到自己的一个超级“学霸”的同学,他从小就被教育要好好学习,当同龄的孩子穿着开裆裤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被灌输了“考第一才是正经事”的观念;当同学们兴致勃勃地讨论最近大火的明星时,他的父母督促着他“单词有没有背”;好不容易迎来暑假,他却被告知已经安排了各种补习班……为了赢在起跑线上,他本该释放天性的童年,被日复一日的竞争和压力填满。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名列前茅。但面对社会现实、兴趣爱好、生存能力这些时,他却像个傻子一样一无所知。无疑,他是填鸭式教育下的样板,与社会出现了脱节。
作家刘瑜曾在《已经太晚》里写道:
十五岁的时候再得到五岁时热爱的布娃娃,六十五岁时终于有钱买二十五岁时热爱的那条裙子,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不要为了优秀而丢掉常人的情感、喜好,有些东西用尽余生也无法补救。
如果能重来,就不要那么忙了
如果有后悔药,你最想改变的东西是什么?阿谷君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访谈节目《看见》里周星驰接受柴静采访的画面,星爷两鬓斑白,那年他五十一岁。他们谈论起家庭,“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看还有机会吗?年龄都这么大了,我都害怕说出自己的年龄了。”说到这儿的时候,星爷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那种无奈投射出来的感伤,让人回想起电影《大话西游》里的场景。那段经典的台词,多年以后却一语成谶: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说我爱她。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如今,他对婚姻和爱情已经失去了信心,他就像是一个痛苦的孩子。他说,“我觉得是运气不好,假如我可以重来的话,我就不要那么忙了。”
我们都曾忙忙碌碌过,把忙碌当成炫耀,认为忙碌才能赚到钱,却很少反省忙碌背后的意义。最后,因为忙碌,丢了生活也丢了自己。
一生放浪不羁,爱自由
谁活出了自己?高晓松算一个吧。阿谷君还记得,高晓松来到麦家理想谷,与谷主麦家坐在门庭外闲聊的场景。夕阳、晚风、鸟鸣,高晓松摇着扇子,一副慵懒模样,“这才是过日子!那些钢筋水泥里头的日子,都白活。”
多少人羡慕疯疯癫癫却活出潇洒自我的高晓松。在他那汪洋恣肆匪夷所思的经历中,阿谷君看见的是一个少年对自我的抵死追求。他出生在高知家庭,外公是两院院士,父亲是清华大学教授,母亲是著名教育学家,按他自己的话说,“硕士在我们家基本等同于文盲。”而在这样一个学术氛围下成长的高晓松,却硬是长“歪”成一个整天想着搞创作的音乐人。
他本可以按照父母铺好的路过富足安逸的一生,但他觉得那样活着没意思。他想要的生活是自由、饱满、张扬、热血的。他不顾及他人眼光到天桥弹唱,却被当成流氓被学校保卫处抓起来;到海南搞音乐,回来时因为钱不够,错过了清华开学;为喜欢的姑娘疯狂写歌作曲;微博上晒自己的“盛世美颜”——这些都是他干的事。那些父母光环、偶像包袱对他来说,都不如淋漓尽致活成自己重要。
他好像从不担心活错了,因为每一步都是按照自己的心走。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如果说高晓松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出自我的精彩、获得世俗的肯定,那朴树就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人。他不需要别人给他掌声,不需要世俗意义的成功肯定自己,只是纯粹地追求一种精神境界。他似乎告诉人们,一个人也可以活成一个世界,独立于现实的乌烟瘴气之外。
在他最红的时候,他一句“不想假唱”就罢演春晚;一张专辑做了三年,自己不满意就不录了;在郊区租了房子,出门就骑着自己的小破电驴车;别人送的苹果手机被他扔在一边,继续和诺基亚相亲相爱;被骗走了上百万,待人依然满腔热忱……他的赤诚、天真、落伍、格格不入,总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你不能否认,朴树是幸福的。这种幸福不是来自外界赠予的头衔、荣光,而是充盈的自我。
如果人生是一场修行,那朴树一定已是得道高僧。他用自己生活的吉光片羽告诉我们,很多东西从心里放下,很多东西从身上减去,才能活得至情至性至简至乐。
不求深刻,只求简单
想起高三那年看完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满脑子都是那光怪陆离的故事和黄沙满天的奇景。那时候就想:竟有这样的女子,敢把渺小脆弱的生命置于荒蛮广袤的沙漠之上,安适于那些野性原始的生活,竟然还活得那么有声有色。
也许我们也向往着浩瀚沙漠和满天星斗,但是一想到风餐露宿的生活,再浪漫的风景也大打折扣。正因为如此,我们羡慕三毛,却活不成三毛。
在这个世界上,稍微拐个弯就会有截然不同的活法,但大多数人活着只是因为习惯,少数人跳出来挣扎了一下,被打得鼻青脸肿只好又原路返回,活得完全自我的难度系数很高。
那不能被标准定义的感情,不能被批发量产的付出,不能用普世价值一概而论的价值,才是自我。一生的长河中,愿你有一段生命因自我而灿烂。多年以后再回首,不论你选择了安逸还是动荡,简单还是深刻,寻常还是离奇,愿你不憎恶当下的生活,仍有酒可温、有梦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