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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发髻,我买了。”
叶离转头看去,一张美丽动人的侧脸映入脑海。
整齐到一丝不苟的刘海,乌黑亮丽的长发,柳叶般的画眉,一双冷漠的妙目,殷红的小嘴嘴角微微下垂,更添一份冷漠的韵味,却又没有破坏美感。
身高比叶离还要略矮一点,但是身材比例很好。笔直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的练功服紧裹,浑圆挺俏的臀部,勾勒出一个曼妙的曲线。
叶离在心里惋惜,就是胸部稍微可惜了那么一点。即便如此,这个女人是他看过的身材最好的女人,没有之一。
老板被她这一刀吓得够呛,回过神来愤怒地说了一句:“不卖!做生意讲究一个先来后到!这位公子已经拿名牌抵押了!”
摊位上的动静吸引了周边商户的注意,有些行人驻足一旁看戏。
女子柳眉微皱,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枚金币,放在拇指和食指中间,轻轻一弹,弹到了老板的帽子上。
老板看到一抹金光闪过,像是出了笼的野兽,饿了一周的恶狗,飞快脱下帽子,露出毛发稀疏的秃顶,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一枚亮闪闪的金币,仔仔细细地打磨,嘴巴咧得根本合不拢。
女子伸手取走桌上的银髻,对着叶离悄声说道:“跟我来”,随即转身离开。
叶离看了一眼如痴如醉的老板,拿走了自己的名牌,跟在女子的身后。
穿过灯红酒绿的商市,两人来到几条街道之外的边边角角的一个杂货铺。
明明是饭后时光,街上行人最多的点,这家杂货铺却是鲜有来客,连老板都半眯着眼睛躺在躺椅上。
这家杂货铺有点诡异,叶离不禁提起几分心思。叶离右手不着痕迹地摸向了藏在腰间的匕首,盯着前面这个女人的背影。
女人像是察觉到了叶离的小动作,转头瞟了一眼叶离,露出略带不屑的神情,也没有在意,继续朝着杂货铺走去。
杂货铺老板依旧躺在躺椅上,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两人进入店里一样。女人也没有招呼一声,径直走向一个柜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古铜色的钥匙,转身离开了杂货铺,朝着对街的一间房屋走去。
钥匙插入门锁中,突然发出一道隐晦的蓝白色光芒,然后发出“咔哒”一声,门锁解开。
叶离敏锐地嗅到了一丝魔法的气息。明明是一把带着阵法的锁,却要伪装成正常的门锁。
推开门,女子侧立在旁,示意叶离先进入。叶离谨慎地走入房间里面,右手握在匕首握把上没有松开。
木质的地板,一张长方形的木桌配上两把木椅,上面摆着一盏用圣晶石催动的晶灯,不是很亮,只够照亮那张桌子而已。
叶离身后的女人谨慎地看了两眼门外,确定没有人看到两人进入,才关上了房门。
女人走到桌边,拉开一把木椅坐上去,伸出右手示意叶离就坐。
叶离坐了上去,女子拿出一张卡牌,点在桌面上,顿时卡牌泛出一阵强烈的蓝光,整个房间都被这阵光芒覆盖。光芒消散之后,在看墙壁,会发现墙壁上有一层凝如实质的淡蓝色薄膜。
这种卡牌携带了最高级的隔绝阵法,就算里面刮风下雨打雷,外面也不会听到一丝动静。
“叶离,我代表听风阁正式和你接触。”
女子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同样是冰冷的腔调。这种冰冷的腔调,与仇妖儿有很大的不同。
仇妖儿的清冷,带着高位者的清高自恃,带着她性格里的随性平淡,甚至是有一部分来自于家族的血脉圣魂;而这个女人的清冷,却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仿佛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偶。
叶离听着她的声音,都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是在和一个冰块讲话。叶离受仇妖儿的影响,性子也变得有些冷漠,但是碰到这么一个冰块,实在是甘拜下风。
叶离缓了一会,看着眼前这个一眨不眨顶着自己看的漂亮女人,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摆上桌面,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道:
“听风阁,是干什么的?”
叶离确实不知道听风阁是什么,他只从秦枫那里打探到那晚那个救了他的蒙面杀手,是听风阁的人。寻常百姓,乃至于基层官兵,都对听风阁一无所知。
“听风阁是南夏国的情报兼暗杀组织,只有一人,也就是现任南夏国皇帝可以驱使。”
叶离眼神一凝。谈论皇帝时加上“现任”这个词,乃是犯了大忌。哪个皇帝都不想听到“现任皇帝”,毕竟皇帝换任要么是终老病死,要么是夺权篡位,极少情况下是禅位。
而女子谈到这里,毫不避讳这个词。一方面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组织的底气之足,一方面可以看出事实确实如此,听风阁只服务现任皇帝。
“我们的势力,覆盖圣域每一个角落。上到圣教高层,下到市井无赖,只要是皇帝陛下想要了解的人,我们会用最短的时间献上资料。”
“同样,只要是皇帝陛下下令杀的人,我们会用最高的效率献上人头。”
女子依旧保持着冰冷的声音,整张脸在说话时只有一张樱桃小嘴在动,眼睛都没眨一下。
叶离试探性地问道:“那要是陛下让你们去杀教皇呢?”
“你没有权限知道结果。”
女子终于眨了一下眼,停顿了一会后,道:“但是以我个人的身份,我可以告知你,刺杀教皇有较小概率成功,不过成功与否,都会令听风阁和南夏国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很可能听风阁会被连根拔起,南夏国会被“净化”一空。女子并没有说出口。对圣教的了解越多,就越会对圣教的实力感到恐惧。
当然,叶离对这一后果也并不在意,毕竟他只是随意一问,对刺杀教皇没有半点想法。但是女人这么一回答,叶离倒是对听风阁的实力有了一个模糊的定位。
男人生孩子,刺杀教皇,哪个更难?如果拿这个问题去问世人,恐怕第二天就会搞出一个男人怀的孩子出来。
所以听风阁真的是神乎其技,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它不能杀的人了。
叶离脸上的震惊毫无隐藏,女人继续说道:
“此番与你接触,是计划将你纳入听风阁的预备队‘风眼’中。”
“在此阶段,你会不定时接到三至五项的小任务,并在最后接到一次大任务作为最终考核。”
“听风阁会定期发放一定修炼物资,供你修炼圣魂、武道;执行任务期间,会提供必要的、最低限度的支援。”
“根据所有任务的完成情况,阁主会决定是否吸纳你进入正式组织。如果失败,你不会受到任何损失,但是‘风眼’的身份及待遇会被撤销,从此与听风阁再无一丝瓜葛。”
女子机械式地介绍完一遍流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份用红蜡封住的信封,轻放在叶离的面前。
“详细规则全部记录在这封信上,你可以私下仔细查看。”
叶离眉头一皱,拿起面前这封信,红蜡上面是一个龙飞凤舞、大气磅礴的“风”字。
“听风阁,为什么会挑我?”
女子回答道:“两个原因。第一,你是天地会实验的唯一幸存者。某个组织接手天地会实验后,陷入了瓶颈期,需要你的协助。”
“第二,你的身世很不简单,并且未来潜力巨大。听风阁需要你,而你也会需要听风阁。”
叶离听到第一个原因,顿时十分反感。即便时过五年,他仍然能清晰地记得,他被关在那间黑屋里面的恐惧与挣扎。本来以为这段回忆会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现在却被告知这个实验被人接手了?
第二个原因,却让叶离十分诧异。叶离通过“天地圣水”,抵达先祖之境,看到了威尔·多契兰特和叶家老祖叶天,自然是知道自己身世肯定不简单。但是这个事情,被他当作绝密,烂在心里,哪怕是仇妖儿和秦枫都未曾透露半句,听风阁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你就算问了我也不会解答。你现在只能告诉我,同不同意加入‘风眼’?”
叶离听着女人无赖般的话语,甚至语气中略带一丝不耐,或许她并不喜欢与人交流。
“至少,你可以告诉我,这个所谓的‘协助’是指什么吧?”
总不能跟天地会那帮畜生一样解刨吧?每次一回想起那血腥的场景,叶离都觉得胃部一阵翻涌。
“听风阁会定期采集你的一小瓶血液,和几缕发丝,作为研究材料。”
“实不相瞒,你提供的这些材料,将是研究能否进入下一阶段的关键。”
“如果研究真的成功了,那整个世界,都要翻天了……”
说到这里,女人鲜有地带有几缕感情色彩,兴奋之情涌上眉梢,柳眉舒张开来,一双凤眼不受控制地睁大,眼里饱含期待与渴望,整张俏脸仿佛活过来了一样,让叶离都为之短暂失神。
但是很快,女人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马恢复了本来的冰冷模样,问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叶离沉默半晌,还是问道:“你们这个研究,也是拿活人做的吗?”
叶离不算什么好人,陌生人的命对他来说并不珍贵。但是他的心中,仍然对这个实验有芥蒂。
“研究挑选死刑犯作为实验体,不会伤及无辜百姓。”
这么一说,不论是真是假,叶离心里倒是舒服了一点。
“那好,我答应了,加入‘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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