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
大师突然恨恨的看着前方,似乎有什么令人憎恶的东西。
“可是有几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他们其实早就发现了。
他们带着鱼鳞来找我,说是有办法预防这种怪病,但是需要我的帮忙,我听信了。
一个是当时我养的那个不见了,没法子了,二个因为他们的家里人也是死于这种鱼鳞,怕是有什么心得,他们让我做一种符水,给大家喝了。
我一听,都是平安符,加上一些草药,之前没试过,但是没有什么差错,也就做了,好歹有点作用也好。
可是他们偷偷的,把那鱼鳞放了进去,而且还是那种小到不行的鱼鳞,我看不见,可是他们有人看得见,有一个男人,他看得见。
他的妻子,就是他拿了那鱼鳞,让他妻子喝了下去,最后死了。
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是他拿了鱼鳞,偷偷放进他们喝的水里,才发生那样的怪病,可是当时我不知道,于是发病的照常有,甚至到了后来,我发现怎么发病的大都变成了女人。
这时候那男人来说,要给她们做法事才行,要不然村里的女人都不安心,他答应了,可是这就是他的目的,他借由我的口,把那些女人骗了过来。
大家都是知道他和我熟的,也就来了,他把我关在那底下,就在那破庙里侵害了人姑娘家,我之后逃了出来,要揭发他。
他叫人我把关在那山洞里,后来干脆当做了我的代理人,发符水给大家喝,看中哪家小姑娘,就叫来做法事,后来竟然不只他一人,我从他们对话里得知,他们竟然在人姑娘过来之后,有时候两个,有时候三个的,
那些姑娘本来受着那鱼鳞的迫害,还要受着这些,最后都死了,可是你知道吗,那男人和村里人说,那病要这样才能好,于是那村里的人明明知道那些病人在这里受到伤害,还是照样送来。
世间本无鬼,可多了是披着人皮的畜生,那男人是,那个村里的人也是,仗着男人不会得病这样的谬论,欺负村里的女人,威胁她们,如果她们不从,就会得病,那村子,已经是地狱了。”
落恒看着大师那空洞的眼神,似乎是被什么吞噬了一把,一直喊着人间地狱。
“那个男人是谁?”
大师看着他,笃定的说。
“那个男人叫丁卯,已经死了。”
“哦,怎么死的?”
“三年前,丁卯觉得不过瘾,一连下了十几个鱼鳞,要来一次大合欢。
他们在我洞口肆无忌惮的说着,我被铁链困着,可是脑袋却清楚,当时我的脚已经被打断,他们没杀我,是想最后要留一个替罪的。
但是他没想到,洞里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一个少年,一个叫丁亮的少年,那是他儿子,他来找他阿爹。
然后,他听见了,估计也想到了什么,孩子大了,很多事看着也能明白,他等他爹走后问我,他阿娘是怎么死的,我如实说了,哈哈,哈哈…”
落恒看着那疯狂的模样,似乎当时是他唯一开心的瞬间。
“那个孩子趁着洞口没人的时候,把我背到这里,放了些粮食,他告诉我有人来除妖了,他要找他帮忙,揭发自家老爹的罪行。
后来就走了,但是后来那个除妖的好像没成功,他很失望,很生气,他说他那么指示他,甚至杀了那两个女孩,好让他看到那鱼鳞,他为什么没看到。
后来干脆,当晚,他自己动手了,他趁着他阿爹去隔壁家偷欢的时候,进去,一刀刺死了他,顺便刺死了那女人,他把女人烧了,把他阿爹的命根子剁了,扔池塘了,然后给埋在了池塘下面。
之后他又来过一次,说是把那没用的除妖的给做了,他有一只虫子,他在他阿爹女人的姘头身上实验了下,很好用,之后就不曾来了。”
虫子,魔虱?
“不曾来了,那你这几年怎么活的?”
“有个小男孩,会过来给些食物。”
大师默默的说着,声音几乎快不可可闻,坐着,摸着坏腿,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蹦断了的错觉,落恒眨眨眼,了然,看那个样子,他其实明白了,这人其实已经坏了,只不过熬着一肚子话要说,现今,他说完了。
落恒起身,叹息,怎的一滩烂事。
他看向苏庭昊文,只是可怜你和你那兄弟,被无辜牵连了。
那边风铃被劝了回来,瞪着落恒,于梦瑶吃惊的看着那大师,用手指试了试呼吸。
“他怎么死了?”
风铃默默的坐在一边,忽然没了力气。
落恒看着,“埋了吧。”
树上一只白色的鸟停了下来,一会儿,似乎是带着什么东西,往空中飞去。
护卫点头带着大师离去,在这你伤心的地方,你将就着升天吧。
回去的路上异常沉默,这件事开了头,但远远没有结束。
想来有点头痛,人类明明寿命那么短暂,为何不更加珍惜,不过百年时间,为何还这番作贱,亏得他是一个后来听故事的人,否则,怕是难以活下去。
第二日清晨,落恒看着那上方盘旋的树叶,了然,他走进主屋,苏庭遥望在床上呼呼大睡,苏庭昊文躺在外面,宁静致远。
他把孩子拍醒,那娃满脸痴呆,看着他。
“我们去看一位故人。”
“谁?”
“一个叫丁亮的哥哥。”
“不认识。”
“你总要认识的。”
苏庭遥望点点头,呼啦又倒下去睡了。
落恒摇摇头,抱着他起来,苏庭昊文起身,他把孩子放他身上,他自动抱着。
这种无意识的动作最为恼人,落恒看着他给的那木头,要不干脆好人做到底吧,只是不知道那人能不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拉着苏庭昊文,三人从后门出了门。
徐浩恩后来知道难得气得炸毛,这是后话。
落恒带着两人,走走停停。天亮了大概的时候,苏庭遥望醒了。
看着四周摇动的景色甚是陌生,他转头,一看是自家老爹的怀抱,干脆又睡了。
临近中午,一行人终于到达目的地,那树叶停在一个人的肩膀上,不动了,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约莫二十出头,利落的头发,还算立体的五官,坐在那里,似乎在钓鱼。
一个小女孩坐在旁边,拉着他的衣角,数着鱼。
那男人看见他们,特别是身后的苏庭昊文,嘴角勾了起来。
“我瞧见这东西过来,怎么也弄不走,就想到了,是有厉害的人过来找我了,想不到,竟然是为了这人而来。”
“你看起来过得挺好。”
丁亮摸着小女孩的头,笑了笑,“还不错,她两岁了。”
“我们能坐下吗?”
“请。”
丁亮颇为礼貌的说道,继续钓鱼,丝毫不见慌张。
落恒抬眉,这好像不是他想象的反应,他脑海中的应该是要慌张些,然后要么惊奇些,不是这般,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他为什么会这样?”
丁亮眨眨眼睛,“他已经死了。”
“对,这我知道。”
“人死不能复生。”
“这话由你来说不太合适。”
“确实,他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但是他们确实被我们牵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