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是大多数生物的本能,从植物到动物,从凶猛的肉食者到温顺的食草者,伪装都是非常必要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对于夜行的生物来说,借助夜幕的隐藏更是贯穿一生的背景板。
身为杀手组织首领的妄对于伪装这件事情更是烂熟于心,所以他对于如何让伪装达到最大的效果可谓是无比轻松。
就如他此时的这副打扮,声音和外貌的矛盾——第一眼看见他这副打扮的人都会感觉到违和,非常的不自然,而这种感觉会蒙蔽人的判断,不论对于毫不知情的人,还是对有所防备的人都会有非常好的效果。
卡利班塞在妄扯下脸上的胡子时明显流露出了讶色,他对于妄的动作并不理解,简直就没有什么逻辑。
在卡利班塞的想法里面,从事不能让真实身份暴露职业的人,伪装自己身份是必要的,所以他对于妄会伪装这件事情并不意外,但他‘揭露’自己伪装这件事情就说不通了。
很明显,不‘揭露’伪装要比‘揭露’伪装更让卡利班塞迷茫,这种自行降低识破难度的行为是该说其自大,还是自信呢?
“你的目的是什么?是来杀死魏贤的吗?”卡利班塞询问道,虽然他知道问不出来什么实际的,但多问问没有什么损失,这就跟在打星牌的时候,不消耗资源的牌在大多数时候会直接打完的——就比如人族的矿骡。
“你叫什么名字?同为秘魔师,来报下称号如何?”妄倚靠在了吧台上,一副不想要争斗的摸样。
在妄的身后,因为昏睡而趴倒在吧台上的莫妮卡被他高大的身材所遮挡,他撒下的阴影将莫妮卡笼罩。
“无名小卒而已。”卡利班塞拿着黑枪的右手自然的抬起来,往头发摸过去,而手指并没有放在扳机上……似乎是这样。
砰!!
枪声又响了,若是正常人……不,哪怕不是正常人都不太可能反应过来这一枪,还没有说上一句且只是在第一次对话就开枪的人,真是难得一见。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了同样想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卡利班塞用黑枪射出的子弹在空中和妄挥手甩出的子弹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巨大又刺耳的声响。
“无名小卒?能够获得称号的秘魔师可称不上无名小卒。”妄的手中多了一把莹白色的手枪,枪身长差不多是一个手掌的长度,看起来挺小巧,于卡利班塞那把暗色的左轮相比,少了几分深邃悠长。
卡利班塞继续他揉乱头发的动作,配合着脸上的胡茬,活得像是文明社会中的野人:“这个你就真的说出了,我并没有什么称号,只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能够做到让魔力附加在子弹上而已。”
“那你这是在自曝其短……”妄顿了一下,微侧过头,看向背后的莫妮卡,她陷入了很深的昏迷中,哪怕是子弹在她的身旁爆开,木屑溅在她的头发上都没有惊起她。
“还是在跟我一样呢?”
“一样什么?”卡利班塞往前走了一步,手中的黑枪并未指着妄,而妄也没有将枪口指向卡利班塞。
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无论是用什么样子的姿势,枪在什么样的位置,只要身体动作和环境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么无论在开枪之前到底在做些什么,都有足够的自信在对方露出破绽的瞬间送出致命的一击——一颗无法躲避的子弹。
“你知道吗?我身后这位少女的名字?我对她有点兴趣。”妄满不在乎的说,感觉像是在随便找一个话题聊,让自己有充足的理由不发起攻击。
“那么可爱的女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哪怕你问我她的三围﹑现在穿什么样式的内衣,还有喜欢什么样的人我都了如指掌……”卡利班塞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不仅仅只是她一个而已。”
“她叫莫妮卡对吗?三围是***,现在穿的是纯白色的,喜欢的人……”
卡利班塞打断了妄继续说下去的话语,他猥琐的笑了起来,又往前走了一步:“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在行走于黑暗之中,服务于光明的人,原来你竟然这么的猥琐。”
妄嘴角微微的上扬,看向卡利班塞的目光很平静,他对于卡利班塞说的这些烂话早已经听腻了,初次还有几分怒气,但在了解对方确实是一个不要脸的流氓后就只剩下玩味。
“被虚假所蒙蔽刺客只是一介佣兵而已,你要这么理解……我对于这次行动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一切以万全为先,一切都计算好,如同预知未来一般。”妄淡淡的说。
门外的太阳变得火红,空气被高温炙烤,犹如身处火炉之中,而周围仍旧是一副日常的景致,唯有被卡利班塞用枪打中的木墙和妄侧后方的木杯浮出火红的颜色外,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那你预知到这个了吗?”卡利班塞扬起了下巴,脸上的胡茬和他的流氓做派有很大的矛盾感。
就在这时,一只长相奇特的生物从卡利班塞的身后窜了出来,身体以灰粉色为主,除了一张嘴以外,没有其他的器官。
它并不属于动物,也不属于植物,它属于细菌﹑真菌这样遍布于整个世界却毫不起眼中的一份子。
而它的在细菌中的种类为——瑞斯,一种喜欢吃垃圾的神奇物种,并且具备简单的智慧。
而它之所以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在这里也并非偶然,因为酒吧里面出现了垃圾——即被卡利班塞用手枪打出坑的木墙产生出来的木屑与断层,一个被损坏的这么一个‘物体’。
垃圾是相对于‘本体’损坏遗弃之物,一个宽泛又狭窄的概念,瑞斯赖以生存,为此自身的食物。
妄和卡利班塞两人在瑞斯尚未出现之前,保持着一种非常唯妙的平衡,稍微有一些意料之外的动静产生,两人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枪声会响起,而死亡也会在幸运中降临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若无意外打破两人的平衡,两人就无法脱离这样的平衡,以自身来打破就只有死亡这一条单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