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绝美山景中,一人负手而立,青衣黑发,身姿窈窕。
“哎,这得栽到猴年马月啊?”白杉颓然坐地,看着脚边大片的空地,脸上一副萎靡样子。
祝融和扶桑忙着去解决十只金乌的问题,早就将还欠了希腊酒神一山坡葡萄藤的事忘在了天边海角,白杉揽下了这桩事儿,就有义务负责到底,她做外交官时口才一般,却也有着自己的职业原则,许多时候即使心里不愿意,却也被责任感驱使,如今占了东方雨师的身体,就当是替人还债了吧。
眼下天地初开,晴明混沌,气候诡异,她在山腰栽葡萄,一身的泥和土,阿波罗原本还说要来帮忙,看到一地的泥土后马上鼻子一歪脸一黑,只说自己还有正事儿没办,随后便脚底抹油的溜了,好在他还算够意思,溜之前又给她派了两个帮忙的小兵,这两个小兵行事作风倒算勤快,且一言不发,只管闷头干活,白杉很是喜欢,多次口头表扬。
由于和葡萄承诺的工作量过于巨大,眼下又只有他们三人干活,还不能使用法术,所以进展十分缓慢,整整一天,也只完成了全部计划的百分之二十。
白杉都要哭了,这样的工作量,理论上她不眠不休干五天,就可大致做完,但是,八成人也就废了。
披着日光溜走的阿波罗戴着星星来接她了,手中还有一捧玫瑰花,伴着夜风送来幽雅花香,金色的长卷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遗世独立。
“松子,送你的,美不美?”
你再对比下白杉的画风,衣衫不整的坐在泥地中,洁白的手指沾满泥土,头上还挂着两片葡萄叶子,一脸的狼狈和疲倦。
“好看……好看……”
“你已经种了这么多?”阿波罗走过来,惊讶的看着他们的劳动成果,有点不能理解的反问她,“你做什么帮他的忙?我看他对你的态度,恶劣的很。”
“为了世界和平……”
阿波罗摊摊手,将玫瑰花递过去“自寻烦恼的东方人。”
白杉接过玫瑰花,她有那么一瞬觉得阿波罗说的真对,自己何必管这破事,打起来就打起来呗,反正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她这么自暴自弃的想着,随手将玫瑰花一只一只分开,插在泥土中,阿波罗马上问她,“做什么呀松子?这么美的花,你将它们种在这里,不是浪费吗?”
“你不觉得一场大火把这里烧的太荒凉了吗?种些花也许会好点。”白杉全程坐在地上,她用法术引来清水,为白天种下的葡萄滕和那几只玫瑰浇水,这是她这幅身体最擅长的法术,没过多久山腰上方便聚集了一片雨云,稀里哗啦的下起细密的雨来。
白杉坐在雨云下,只觉浑身舒适,丝毫不管身下的泥土,雨水带走她的疲惫,让人昏昏欲睡。
“松子!你快看!玫瑰花活了!”
阿波罗突然惊呼出声,白杉眼睛都没睁开,闲闲的回了句,“我堂堂雨师,还能把花种死吗?”
“不是!它们活了!变成人了!”
“我堂堂雨师……什么???”
白杉一个鱼打挺坐了起来,接着就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方才被她随手插在泥土中的玫瑰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且逐渐摆脱花形的束缚,仿佛雨水赋予了其灵魂,玫瑰有了自己的意识,那不断变换着的形态越长越高,轮廓愈发鲜明的趋近于人,那虚空透明的形态最初就像一团水雾,像是隐藏在空气中的透明人被雨水砸出了原本的样子,后来又慢慢变得实体化,从虚无中真实,从朦胧变得清晰,逐渐有了眉眼五官,且每一个变成型的玫瑰都各有特色,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现场效果十分让人震撼。
阿波罗下意识的便要鼓掌,“松子,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你有这手艺,完全可以和普罗米修斯相比了,需不需要我引荐一番,让宙斯把造人的任务也分你一半?”
白杉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半张着嘴看着面前的七朵玫瑰,不,现在应该叫她们七位姑娘。
这七位姑娘面貌各不相同,却都美貌无比,同时又各有特色,有的端庄大方,有的温婉可人,有的媚态天成,有的清冷孤傲,真可谓美人生百态,各自有千秋。
“主人。”
七位姑娘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向她行了个大礼,白杉被吓退了半米,拍拍身上的泥土,阿波罗饶有兴趣的走上前去打量这几位玫瑰美人,转而看向白杉发问。
“为何,她们既与我很像,也与你很像。”他说完这句,似乎觉得表达不当,摇了摇头,“不对,应该说,她们既有奥林波斯的面孔,又有东方面孔。”
白杉木然的点了点头,“不然你们先起来,介绍一下自己?”
七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首的一个缓缓站起,余下的也跟着起来,为首的端庄大方,落落开口,“我们是落在维纳斯女神玫瑰花上的灵魂,是您将我们唤醒,以后您就是我们的主人。”
“等等,你们不是玫瑰花变得?那你们是谁的灵魂?为什么是我把你们唤醒?我只是一介雨师……”
七位姑娘面面相觑,“前世之事……已不清楚。”
“这都不重要。”阿波罗笑嘻嘻的拍了拍白杉的肩膀,“她们都听你的,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白杉眼睛转了转,忽然眉开眼笑,“啊!我可以……这是不是不太好,人家干干净净的姑娘……”
“主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不必纠结。”
白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泥,脸皮又厚了一层,“既如此的话……”
既如此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另一边,居住在深海海底的赫淮斯托斯已经画好了数张关于飞行器的设想图,却始终没有一个方案让他觉得能和那位东方的雨师姑娘高度契合的,这让他十分烦恼,似乎是自己以前做的东西,都无法与她身上的东方气质相投。
赫淮斯托斯撕掉了所有的草纸,他决定换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