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秦毅和叶子,大概黎疏洛和郭夕乔不会那么快走到结婚这一步吧。
……
记得那是黎疏洛到日本的第二年,因为没有提早决定是否要继续再在日本读一年书,黎疏洛的宿舍被收回了。
正着急的时候,好朋友叶子说自己租住的房子里还有一个空房间。但是要和她情侣二人还有一个单身学长一起住。
因为叶子的存在,黎疏洛想都没有想就搬了过去。当她踏进房间那一刻,才知道那个单身学长就是她常常挂念的郭师兄郭夕乔。
后来不知为何,秦毅和叶子常常不回来住,她和郭夕乔就多了许多独处的时间。
临毕业的时候,黎疏洛父母怕女儿不回国,整日打电话到日本。而郭夕乔频繁的帮助她接电话,让黎疏洛的父母误认为他们是男女朋友。
再后来郭夕乔决定放弃日本的工作回国创业,二人便假扮夫妻得到了一笔创业资金。
……
如今想起,不知道他与郭夕乔这一步步路走得是否正确。但那时的日子那么美好,他们的感情是那么真诚。一件件往事历历在目,他们说的话黎疏洛没办法不相信。
挂掉了视频电话,黎疏洛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林桐发来的消息,说他明天可以回国了。现在可以确定,她那天的一巴掌真的打错了人。
与秦毅夫妻通话结束后,黎疏洛和郭夕乔双双挨着坐在沙发上,心情十分复杂。黎疏洛想正式的和郭夕乔道歉,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了半天,她先说了些其他的事。
“秦师兄和叶子姐要回国了啊?”
郭夕乔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嗯。”
“秦师兄要回国帮你吗?那你以后就会轻松很多了。”
郭夕乔依然回复:“嗯。”
“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啊?”
郭夕乔看了她一眼,说:“你也不理我啊!”然后尴尬的笑了。
黎疏洛心里突然沉了一下,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黎疏洛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夕乔,我想正式的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该冤枉你,还打了你,是我不对。”
“疏洛,我不需要你道歉。但是你以后能不能,别一有什么事,就否定我们以前的美好行吗?太多次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说完这句话,郭夕乔突然紧皱眉头,闭上眼睛,用手捂着胃。
“夕乔,你怎么了?”黎疏洛见状赶紧走过去,蹲在他前面,关切地看着他。
“可能没吃饭,有点疼,没事。”郭夕乔摆摆手,身子靠在沙发上。
黎疏洛见状,赶紧打开了附近的抽屉,拿出了胃药,然后倒了杯水,递给郭夕乔。郭夕乔看着黎疏洛熟练的动作,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时的画面,和现在一模一样。他突然开始责怪自己,顾不得胃痛,他一时没忍住眼泪,突然哭出声来。
黎疏洛很少看郭夕乔哭,除了结婚那年陪他去给父母扫墓时见他落过泪,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哭。她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
“夕乔,你怎么了?”
郭夕乔没有回答。他双手捂着脸,努力把眼泪往下咽,强忍着不发出声来。
“夕乔,你怎么了?”黎疏洛蹲在他面前又问,他依旧没有说话,但能看到他的喉结在颤抖。
过一会儿,郭夕乔稍稍平静了一些,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然后说:“疏洛,我好累。”
“好累?或许因为郭夕乔一直都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吧。”无论是在日本上学时,还是回国创业,黎疏洛都能看到他认真努力到极致的样子。
事实上她十分钦佩和欣赏郭夕乔,但或许这也是她选择远离他的一个原因。因为重压下,爱的形状有时也会变。
“没事的,好好休息,年末秦师兄就回来了,你再坚持一下。”黎疏洛只能说些这样的话安慰他,虽然知道这些并没有什么用。
郭夕乔知道黎疏洛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其实刚刚他想说的是:“疏洛,我好累,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和你回到过去。”或者说,这些都不如面对着黎疏洛说一句:“疏洛,我好想你。”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不知道这些话能不能起作用。不敢尝试卑微,因为怕卑微之后是无法承受的难堪。郭夕乔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样。岁月真是把带毒的刀,一边挖得人心痛,一边毒哑了发声的喉咙。
郭夕乔吃过药以后,黎疏洛就去厨房给他煮了点吃的。今天因为他们要和秦毅视频的事,原本胃就不好的郭夕乔没有吃饭,这让她很愧疚。
她知道郭夕乔一直很忙,因为她要离婚的事,她不得不经常打扰他,所以也可能让他没法专心工作。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但是此刻她也感受到对方的不容易。于是她边帮他收拾屋子,边下定决心,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好好说,尽量不要吵架了。
郭夕乔吃过药,又吃了饭,情绪好了一些。时间也临近午夜,黎疏洛打算离开了。
“夕乔,我明天还要上班,我想先回去了。”
“疏洛,天这么晚了,要不你就在我这休息吧,还住你原来的房间。明早我送你去上班。”
“不必了,我还是回去吧。”
于是郭夕乔送黎疏洛回到了她的公寓。因为太晚了,郭夕乔坚持要送黎疏洛上楼,黎疏洛就没有推辞。
到门口的时候黎疏洛礼貌地提醒郭夕乔注意休息并告别。就在刚想开门进屋的时候,她被郭夕乔叫住了。
“疏洛!”
郭夕乔的声音十分温柔。
黎疏洛闻声又转过身来。却突然被郭夕乔抱在怀里。这个拥抱不同于前两次那样激烈。它的力量恰到好处,温暖而轻柔,是黎疏洛许久未从郭夕乔身上体会的滋味。
黎疏洛没有拒绝,但郭夕乔也没有贪恋。他走后,黎疏洛回到屋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坐在床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