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项看着华灵怅然若失的模样点了点头。
“这个很容易办到。”
“唉？总感觉亏大了。”华灵注视着一秒答应的方项抓了抓头。
“能不能再让我许三个愿望？我感觉回归凡人有点太便宜你了。”
方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阿拉丁神灯？能让你带着这段风光记忆退休已经是极限了。”
“嘿嘿。”笑笑的华灵没说什么，方项将视线看向了旁边的萤火虫，萤火虫则注视了一眼身边的华灵，随后笑着挽住了他的手。
“我和华灵的选择一样。”
方项摇了摇头，“你本质并非bug，而是与我相同的漂流者，我无法干涉你，这个世界的神也一样不会干涉，因为你对它构不成威胁。”
“我该当是你的夸奖吗？”
“你觉得是就是吧。”方项转而看向蒂凡妮。
“你的想法呢？”
“我？”少女的神情没了先前的犹豫，她对着方项认真道：“我要留在这个世界，继续做黑夜的主人。”
方项盯着她眼中的坚决，好一会儿后点点头，他告别三人转而回到了机舱里。
坐在角落的夏雨正看着窗外，似乎听见了方项脚步，她转过头来。
“怎么？”
“看样子只有你一个跟着我离开。”轻叹的方项笑着坐了下来，夏雨的神情有些诧异，但诧异后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方项你…不做这个世界的神吗？”夏雨疑惑地问着，方项一边扭着脑袋上的铁棍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如果做了神，又由谁来带你离开这个世界？”
“哼哼~~虽说这话很动听，但还是差了点真心的味道。”夏雨笑的十分甜蜜。
“神位不是那么好坐的…我们打这一仗不是为了我能坐上那个位置，只是为了有谈判的资本啊……”轻叹的方项不胜唏嘘。
“怎么了？神位有什么不好的吗？”夏雨颇为疑惑地看向方项。
“看看你的启蒙者是什么样子你就知道了。”方项合上了眼，“离开了这个世界程序之后，你的好奇心可别太重。学到的知识越多，你的人性就越容易流失…”
“我们毕竟是带着感情的程序，待到感情流失一空了，你就会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了。”
“这世界上又有什么能比得上人心人性的呢。”
…………
山坡之上，从行李箱中放出的军队如同狼虎一般占据了山头，大肆开垦堆砌构筑工事，坦克火炮纷纷躲藏在了山头后方，整个山坡的前头，bug痕迹不断。
望着眼前的城市一角，犹如死城的都市让所有人的表情都不由绷紧，街道上见不到一个行人车辆，空荡的都市到处拉满了禁止入内的黄线，飘散的垃圾、拾荒的野狗让这里像极了狂欢后一地狼藉的派对。
人群消失一空，只剩下曾经热闹繁华的痕迹。
站在山头的方项眺望远处，眼前的世界被黑色覆盖，水泥丛林尽数变成线条，在无数线条中央，一个纯白的小人立于屋顶，它面向山头背着双手。
方项嘴角勾起微笑。
狸花猫从身边窜出，它狗仗人势咬着小金毛不放，打闹的两只宠物从方项面前跑过来回绕圈。
方项伸出手，狸花猫凭空飘入他手中。
“去玩吧，去远一点的地方玩。”笑着的方项宠溺地摸了摸小伊的脑袋，顺手捋过憨厚的小金毛。
“主人，不需要我们了吗？”
“暂时不需要，你们先去吧。”黑火从掌心燃起，坠落而下飘散在猫狗额头，拟态的动物模样消失不见，秩序与无主的机器种露出了本体。
“进化限制解除。去玩吧，我的孩子们。”方项声音冰冷，再次抬起头时他表情全然消失。
挥手之间，小伊与小狼被黑火包裹的身体变成大量黑色金属，金属包裹在它们身上转瞬间便被吞噬同化，两只形似黑鲨的金属生物嘶鸣一声一跃而起，插在了泥土中。
它们嘴下的泥土迅速软化，犹如水波一般任由他翻滚钻动。
一阵山风迎面而起，大量白色马赛克从远处飘散而来，方项轻轻挥手，白色马赛克迅速燃起黑火。
七个纯白人形转瞬间便出现在他四周的天空，手中交杂的黑色石头翻滚搅动，七个人形对着他一同伸出手。
铺天盖地的纯白如同巨浪，巨浪之中千万由白马赛克构成的锁链冲出，朝着他缠来。
“杂鱼烂虾。”
方项伸出手，空间中一点黑色迸裂开来，随后迅速裂开的黑痕眨眼间覆盖了周围五百米，白色的巨浪铁索转瞬间便随着空间一同碎开，翻动着连同修复的空间一起消失。
黑色火焰自眼中燃起，方项的眉心绽开了一点鲜红，涌出的血液没有坠下，而是在聚集之后斜下与眼瞳连成直线，随后血红色直线穿过眼瞳朝着整个脸部蔓延而去，神秘的文字被鲜红所涂写。
眼中不规则的黑火在转瞬间被压抑分割，将双眼染成纯黑。
闭上双眼，方项朝着天空伸出左手，一阵波动以他为中心炸开，如同雷霆响彻云霄。纯白的人形在空中忌惮地朝后飞了一些，方项转而握紧了手。
“世界程序骇入。”
黑线组成的长方形分割了空间，随着大量长方形的出现，空间缩小扭曲。
以眉间为中心的红纹攀爬到了指尖便再没有动静。闭眼的方项攥住了那片黑色纹路空间的中心用力一挥，震荡的空间挤压坍塌，大量黑色的如同潮水一般从坍塌之中涌出，覆盖地面的黑色潮水之中。
三个纯黑色的机器人缓缓站起，黄色的机械眼亮起看向了天空中的七个白色人形。
黑色组成的特制枪械对准七人扣下扳机，红色光束瞬间便穿透了其中之一，白色马赛克仅仅是抵抗了片刻便被激光射击后残留的黑色蚕食一空。
白色构成的枪械炸弹瞬间出现，对准下方疯狂开火，子弹只是在能量盾上流下阵阵涟漪便消失不见，炸弹手雷更是只有声音，冲击波根本无法穿透屏障。
又一个白色人形被黑色光束贯穿，剩余的五个白色人形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迅速朝后方飞走。收起枪械的三个机器人立在了方项面前。
周围的空间逐渐被修复，只留下一地纯黑的液体。
闭上双眼的方项席地而坐，一种奇特的语言从口中传出。
“我欲献上才能，于此申请神位。”
遍布脸部身体的红色纹路亮起了光芒。天空中白云卷动在方项山房汇聚成一个漩涡，从漩涡中涌来的白光将方项被分割成了无数方块，光芒一扫而过之后，无数方块再度拼接。
由鲜红印刻在身上的纹路裂出一道道血印，把青年勾勒的更像一个机器雕刻。
白色的马赛克驱散了方项周围的黑色，覆盖在他的身上一点点啃噬。
不为所动的方项闭着双眼，低下头任由那马赛克啃噬。
面带白色面具的纯白青年突然捂住脑袋，他微睁的双眼缓缓睁开，看向北方的视线穿透了楼房，盯上了坐在石头上低着头的方项。
挥手之间，旁边的高楼在一阵白马赛克的包裹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导弹发射器，马赛克消散，导弹升天而起。
低头的三个黑色机器人将手插入脚下的黑暗，抽出了长有两米的黑铁狙击炮，两手拎着狙击炮提到腰间，随着瞄准的完成，三道深红的激光划破天际。
几千米外飞在半空的导弹炸响，碎片还未落地，七八发导弹一同升天。
“几个手撕导弹的别躲了，我看见你们了，出来出来。其他人员进掩体。”不怀好意的华灵招了招手，将几个对空专长的家伙找了出来。
上了山顶的华灵看向身边的流电问道：“夜主呢？”
“黑夜一众都去城市里打探消息，我让她们顺道和密谋小队回合看看情况。”
“嗯。”点头的华灵看向了不远处三个黑色机器人，它们身上满布黑色马赛克，与之前那几个修复者截然相反。
方项脚下的黑色开始缓缓扩散，闭目好似睡着一样的他嘴里念叨着一种不知名的语言。
看着坐在那里的方项，华灵小心翼翼地用脚触碰了一下那些覆盖砂石泥土的黑暗，被黑暗覆盖的它们有着原本的触感。
三个纯黑的守卫在又射下了一轮飞弹之后将手中长粗的狙击炮放了下去
“这一次的动静要比想象中的大啊。”华灵看向城市，他总感觉有一阵躁动的气在城市中压抑。
“老大老大！”耳麦中传来了焦急的呼唤声。
“什么事？”听着那焦急的声音，华灵不禁皱起眉头。
“下面围了好多兔子，兄弟们去看，被兔子咬了！”
“什么？被兔子咬了？”挑眉的华灵看向身边的周有财，周有财耸耸肩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
“这种小事还来汇报？”
“老大，可是这些兔子像疯了一样，像要吃人一样乱咬……哇！老大，下面猫狗都疯了，居然还有熊？”
“敌人可能有控制动物的能力者，该怎么样还用我教你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