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一叠写满的草稿纸和两只空笔被塞入了垃圾桶。
满是血丝的眼睛闭了起来，酸涩的感觉顿时让眼角渗出泪水。
方项长呼一口气，他放下了电焊枪闭着眼睛，伸出的手在桌子旁抓了抓，摸到了那个凉透的茶杯。在他身边的微型工厂后，狸花猫整个脑袋像是USB接口似的贴在了工厂上。它的面部的拟态消失不见，露出了三眼的菱形脑袋，在微张的嘴巴中一根像是舌头的东西贴在了微型工厂上。
“定子线圈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参数来调整了，只是发射问题主人打算怎么解决？”
“发射问题？”闭着眼的方项想了想。
他是问科眼的那对姐妹弄了一份破片手雷的设计图，然后按照手雷的设计图改进的。
“嗯，那种监视眼虽然大部分都是半导体器件组成的，可以被电磁脉冲破坏，但这个手雷如果丢不到那么高的距离，地距离空爆，最终也只会破坏掉地面的器件。”
“关键是剩下的火药已经不足以做个送这玩意上天的推进装置了。”闭着眼的方项喝了口茶，表情淡然地说道：“这东西能不能上去就看周有财有没有这个力气了。”
“主人…想让他把这个东西丢到天上去？那个监视眼集群可是在143~150这个高度范围里呢。”
“现在公寓楼一层3米，40层楼差不多就够120了，30米的距离他如果丢不上去那也别做什么Z级bug了。”后躺的方项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如果周有财搞定不了，那你就准备修整一下你的肛门，然后去厨房里吸两口天然气，玩一手火箭推进吧。”
流泪猫猫头转了过来，像个受气的小娘们，三角头又被拟态包了进去。
“主人。”
“？”
“为什么你老是针对我啊，我做什么惹你不开心了吗？你这样一直恶言恶语的对我，可是会失去猫猫我的。”狸花猫满脸的委屈，眼睛里泛着水汽，它望着方项，方项闭着眼没看它，直接拔出手术刀对准恶狠狠地开腔。
“哭哭唧唧的，恶不恶心？还有，别跟着姚樱学卖萌，有什么用？她卖萌有用我还会一天到晚想着把她赶出去？”
被凶了一顿的猫咪又转过头去。
“定子线圈弄好了没？赶紧的，换个重量差不多的找周有财试投一下。”方项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
他睁开眼勉强扫了眼手表，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又一天晚上的熬夜让他眼睛好一阵难受。
今天白天还要去上班，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得住。
方项又润了润眼睛，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城东地图，他记得城东有两栋高楼，必须找上一栋有足够高度的。今晚上手撸的EMP炸弹波及范围在100米左右，只要100米内有监视眼就都得落下来。
“对了，知道那个监视眼是什么构造的吗？”方项又看向了桌上脸贴小方盒的猫咪，但他问着猫咪却没有反应。
眨眼的方项思考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来顺着猫脑袋摸了摸，猫咪一会儿便软了下去。
“构造简单精密，走的是轻量化的设计。整体设备都挺高级的，设计方式基本上都处于民用的巅峰，半军方的层级。而且，那个能力者似乎有通过这种摄像头锁定人的能力。”
“这种设计好在能长时间空中待机也轻便，但对于EMP的防护接近于零，而且由于本身轻巧在爆炸范围内更是容易被波及，主人大致估算的范围是100米吧，实际杀伤100~150内监视眼会瘫痪，150~200内会受到效果影响，至少摄像头是绝对用不了的。”
“嗯，那就更好了。”点头的方项看着从微型工厂里出来的东西，他将那个圆条状的东西一圈圈缠绕在了集束炸药上最后放入一个铁罐，在空档处用泡沫塑料塞满让它不会里面左右晃动，最后准备起了雷管。
天色逐渐明亮起来，旅馆内的周有财拿起冷咖啡尝了一口又倒掉，他揉了揉眼睛看向对面的少女，站起身来。
7点，洗漱完毕的方项在姚樱的招呼后离开了家，他刚刚离开公寓一脚就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嗯？”方项后退一步看向脚底的东西，随后揉了揉眼睛。
那是一只老鼠的尸体。
方项一脚将老鼠的尸体踢入旁边的灌木中，视线却在灌木丛中看到了另一些东西。他把手机放入口袋里，走到灌木丛旁用脚拨开那些绿叶。
在灌木之下，许多飞虫与两只老鼠的尸体静静躺在那里，成群结队的蚂蚁正将飞虫肢解，爬满了另一个老鼠尸体。
奇怪的景象让方项不禁皱起眉头。
他离开那个灌木，转而来到了门口另一头的灌木丛，扒开一看，一样的有着大量虫子的尸体。
有人撒药了？
方项表情有些疑惑，他掏出手机扫了眼时间，起身准备上班。然而很快他就又在一个下水道口发现了一只老鼠的尸体，道路两边的灌木草丛更是聚集着大量死虫。
“大规模撒毒？”
方项举起袖子捂住了口鼻，他快步走到医院，然而就连医院旁边的绿化带里也满是小型动物、昆虫的死尸。
在绿化带中，一只野猫正蹲在绿化带中咀嚼着一只死老鼠。
方项驻足在那里盯着野猫，它也警惕地盯着方项继续咀嚼。
在将嘴里的死老鼠咬碎吞下后，野猫小心翼翼地在绿化带中行走。在不远处的地方，一只老鼠蹲在一个小黄花前，它蹲了一会儿后翻过身去挣扎了两下身体没了动静，随即被野猫拿下。
方项直接跨过灌木踏入绿化带，被吓到的野猫叼着老鼠飞快逃跑了。
他摘下了那朵小黄花，伸手点了点花蕊放入口中。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片模糊的画面，一只纤手在黑暗中伸出轻轻点在了一个花朵上，一阵黑白顺着指尖扩散，花蕊中钻出一条小蛇，随后花朵枯萎。
氤氲的气体从草坪的小花中散开，僵死的昆虫与麻雀从上方落下，黑暗中钻出的老鼠在气体中穿过，还没走两步便挣扎起来。
绿意盎然的花坛很快就变成了一片死亡之地。
“蛇靡花。”
捂着脸的方项略微眯眼，他丢下了花朵，转身走入医院。
扩散的毒气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严重，最多也只能毒死小型生物对体型稍大一点的猫就已经无法奏效了。
但蛇靡花用这种无法伤及人类的毒气大规模扩散有什么用吗？
碎片在脑海中形成了推想，推想在认证了两边之后便成为了现实。
思索的方项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露出恍然的表情。
“呵呵…怪不得蒂凡妮有自信和阙蛇打长久战而不被他们发现呢。”
………………
在一列从榆林市离开列车上，刚刚睡醒的男人看了眼窗外的风景，他看了眼手机低电提示打了个哈欠。在伸完懒腰后他站起身来，想从头顶货架上的行李箱里拿个充电宝。
就在他刚刚拉开拉链的时候，一只手从行李箱里伸了出来，黑色的手枪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男人愣在了原地，行李箱的黑暗中一双眼睛睁开，随后拉链从里面被拉开。
一个身材与行李箱完全不相等的欧洲男人活活从行李箱里钻出了半个身体，他一拳打昏了眼前的男人，整个人从行李箱里跳了下来。
周围人刚要投来视线，他便随手一挥，黑白的马赛克扩散开来，周围的人很快便恍若未闻地扭过头去，各干各的。
“已经出榆林市的区域了，通知全体成员紧急状态解除。”
说着的男人把行李箱从上面拿了下来，又有几个人从行李箱中钻了出来。
一个金发蓝瞳的中年男人扭扭脖子，他扫了眼手表，用法语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联系挪得之地本部。”
“呼叫本部？”金发男收起手枪表情有些疑惑。
男人扫了他一眼，冰冷地说道：“传达夜主命令，联系本部准备播撒‘穿刺公’突破防火墙，全面骇入榆林。目标是除政府、医疗、金融等公共设施以外的全部通信设备，务必在两小时内筛出所有阙蛇人员的手机。”
金发男人眯起眼睛问道：“爆发时间呢？”
“在接收到夜主电话后持续两小时，绕过所有国家、政府组织，目标全部针对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