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方沂希拉过旁边的毛毯给她盖上。
苏婼还在他要剪她头发的气头上,手臂一掀,两腿一蹬,就把他给她盖的毯子从身上踢开了。
男人低声问道:“那我要是剪了呢?”
苏婼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眉头因为头皮拉拽的疼痛痛苦的皱到了一起。
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那我就跟你拼命。”
这时候赵姐恰好拿剪刀回来,听见苏婼要跟方沂希拼命,忙上前劝她,“小姐,这头发剪了还会再长的。”
苏婼巴掌大的小脸一扬,不服气地反驳道:“那为什么不剪他的衣服?衣服剪了还能再买呢!”
“先把之前拿走的衣服还我了再说。”
苏婼:“……”
赵姐闻言满眼八卦的看了两人一眼,把剪刀递给了方沂希,“方先生。”
接过剪刀,男人看着苏婼的眼睛,“把眼睛闭上。”
她耐着性子跟他商量,“方沂希,能不能不要剪我的头发……”
话音刚落,男人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紧接着是一阵东西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
赵姐把它捡了起来。
“方先生,这扣子……”
男人胳膊一抬,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往苏婼怀里一扔。
“把它缝上去。”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态度上却是丝毫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赵姐讪笑道:“还是我来吧。”
苏婼知道他生气了,伸手把衣服理了理,沙哑着声音有些赌气的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你先带方先生下楼吃饭吧,我把扣子给他缝上就下来。”
赵姐有些为难的左右看了看,“这……”
男人单手插兜径自往外走,“晚饭后我不会马上走,你有的是时间缝。”
赵姐:“那我也先下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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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人丁兴旺,家大业大的苏祈山是个很开明的人,大儿子苏志刚无心生意上的事儿,喜欢各处旅游,是个自由撰稿人。
二儿子苏志辉喜欢物理,当了名科学家,现在在京城某高校任教,只逢年过节才会和妻子一起回来。
苏志刚有两个儿子,苏正宏和苏正昌,苏正宏从小就很有经商头脑,五年前毕业回来进了苏氏,这两年慢慢接手了家里的生意。苏正昌从小受军旅电视剧影响,念了军校,当了名飞行员。
苏志辉的儿子苏正阳,自小在苏祈山身边长大,受苏祈山影响学了金融和法律,毕业后也进了公司,和苏正宏一起打理苏氏。
苏正宏结婚后便从老宅里搬了出去,组建了自己的小窝,只有家里有事儿的时候才会回来。
苏正阳和苏婼一样,有时间就回老宅,偶尔回自己的住所。半个月前去了英国出差,还没回来。
偌大的一个苏家,只有苏婼和苏祈山两个人。
苏婼换了条素雅的印着水墨画儿的裙子下楼,苏祈山与方沂希在桌子上聊的正开心。
看到苏婼,苏祈山就忙招呼她去坐到方沂希的旁边。
苏婼不愿坐到他身边,指着距她最近的一张椅子推诿到:“我就坐这儿吧。”
苏祈山提高了几分音调,“坐过来。”
难得见苏祈山严厉的样子,苏婼没再任性,依言坐了过去。
苏祈山又道:“给方叔叔敬杯酒。”
什么。
方叔叔?
苏婼眉心都拧到了一起,看了眼神色如常的两人,有些不敢相信的小声求证道:“方……叔叔?”
苏祈山笑着对方沂希说:“你看我这脑子,忘了那时候婼婼还小了……”
“婼婼,你还记得爷爷以前常跟你说的,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做生意,有一次被人抢了钱还抢了货,差点饿死街头,被人救下吗?那个在我最穷困潦倒时给予我帮助的人就是你方叔叔的大伯。”
苏婼当然记得,小时候只要一有空苏祈山就会给她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而这些颇为传奇的年轻时的故事里,他讲得最多的就是被人救下的故事。
方琪平是芸城方剑忠老将军的长子,18岁参军,22岁任排长,26岁任连长,43岁就当了中将,任了某军校的教授。
苏祈山当年财货两空,走投无路时遇到了休假回家路上的方琪平,是方琪平给了苏祈山回家的路费和吃饭的钱。
苏祈山后来也是得了方琪平的鼓励,又才重拾信心,重新做起了生意。
听闻方琪平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方琪洋,也曾参过军,后来转业回家做起了生意,自从十年前当上芸城首富后便一直没从那个位置上下来过。
本该很亲近的两家人,不知为何,苏婼自有记忆以来从没看到两家来往过。
“……”
话是这么说,但她这叔叔也来得太便宜了吧?
苏祈山神秘的问她:“丫头,你看你方叔叔,有没有什么感觉?”
苏婼刚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被他这没由来的一句话,惊得呼吸一滞。
肉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就滑进了喉咙。
她又不敢咳嗽。
巴掌大的小脸被憋的通红,只能不停地喝水。
“你5岁那年去他家里玩儿过,还记得吗?”
“???”
苏祈山继续循循善诱,“你那时候最喜欢缠着方叔叔给你摘洋槐花了,不记得了?”
苏婼歪头,一脸茫然,“有这回事儿吗?”
方沂希讳莫如深地偏头看了她一眼。
……
饭后苏祈山和方沂希到书房聊事情,苏婼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