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生病了，在急诊科实习半个月，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累晕倒在了医院。
苏婼一下课就开车去了医院。
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VIP病房里，工作狂古月正忙着看自己的工作笔记。
“叩叩叩！”
“请进。”
一看是苏婼站在门口，古月笑得眼睛都没了。
“还算有良心，知道来看看我。”
苏婼把给她买的水果和花放好，拿话酸她，“我可不像某些人，好姐妹都快被开除了都不管不问。”
“天地良心，我最近天天值夜班，回家倒头就睡，根本没时间知道学校的事儿好吗？等我知道的时候，正阳哥都已经帮你摆平了。”
“我知道。”
“早上有人在群里说，李人|渣又回来跟你求复合了？”古月颇为嫌弃的问她。
苏婼摇头，“没有啊。他没跟我说要复合啊。”
“那我看照片他在教学楼门前给你下跪。”
苏婼冷笑，“呵——说是以前做的那些伤害我的事，都是被冯诗晴逼的，希望我可以原谅他。”
古月火爆脾气听得来气，“呸！死渣男，不要脸。”
“婼婼，你当初是眼睛瞎了吗？”
“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真是的，我当初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嘛。”苏婼切了一块苹果塞古月嘴里，试图堵住她的嘴。
“我跟你说，这种人，你以后千万千万要离他远点。”
“我会的。”
两人又聊了会儿，苏婼跟古月告了别。
古月留她吃晚饭，想着在医院吃饭气氛有点不太对，又催苏婼快走。
苏婼出门的时候，在转角口想起王珊也在医院。想着既然人都来了，不去看看也说不太过去，又去医院附近买了一束花。
古月告诉她，王珊的房间在1107.
苏婼抱着手里的百合，一路闻着花香坐进了电梯。
有了古月的指点，她很快就找了王珊所在的房间。
护士推着装满了药的推车，从王珊的房里出来，她戴着口罩，见苏婼抱着花，对她轻轻颔首，停在门把上的手没有再继续往外拉，给苏婼留了条一指宽的门缝。
“她刚打完点滴，需要多休息，你不要跟她聊太久。”护士低声叮嘱道。
“我知道了，谢谢。”
目送完护士离开，苏婼抱着花，站在病房前做深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紧张，像是要参加重要考试的前夕。
“报纸上说的是真的吗？”
苏婼手抬在空中正准备敲门，王珊哀怨又悲伤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不过是娱记们捕风捉影。”方沂希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准备敲门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们应该是在说报纸上关于联姻的事情。
王珊的声音有些哑，“沂希，你跟我说实话，你对她...你对她是不是......”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当初若不是为了我，你就不会去参加那个古家的什么晚会。”王珊带着哭腔，有些激动，即便激动，声音也是出奇的温柔，“我都偷听到了。你是为了我，你是为了给我报仇，所以才会那天晚上故意在江尘骚扰苏婼的时候，对江尘出手。苏婼毕竟是苏家小姐，江尘又不对在先，只要不是伤得特别严重，吕家也只能忍气吞声。你是担心江尘再找我麻烦才布下的这个局，不是吗？”
方沂希没有正面回答她，“医生说你现在不宜情绪激动，需要静养。”
“沂希。我真的没什么。江尘那天什么也没对我做，现在他已经废了一只手，你也算为我报了仇。我知道，你一定是觉得利用了苏婼对她愧疚，你想弥补她。可是你已经帮了她那么多了，该弥补的都弥补完了。就算真的欠了债，该还的人也是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既然我在这儿你无法安心休息，那我改天再来看你。”
“沂希！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那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苏婼的手在空中举了许久，一直到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才突然意识到胳膊有些酸。
怀里的花开得正艳，芳香肆溢，苏婼踌躇了几秒钟，没有闯进去质问他们的勇气，选择了离开。
王珊的话像回放一样回荡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
所以，她是被利用了还在感谢人家吗？
她自嘲的笑着，随手把手里的花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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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沂希坐在床边，看着王珊渐渐进入梦乡。
小沐推开虚掩的病房门看了方沂希一眼，又悄悄退了出去。
方沂希帮她压了压被角，关上灯，走了出去。
“三哥。”
“嘘——”
方沂希示意沐玖先不要说话，以免打扰到王珊休息。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床上的王珊就已挣开了紧闭的双眼。
“路上再说。”
下楼时，沐玖告诉方沂希，“我刚才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苏小姐。”
方沂希疑惑的问，“她来医院做什么？”
沐玖摇头，“看样子像是要探望病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魂不守舍的，还把手里的花扔了。”
“你是在哪儿碰到她的？”
“电梯口。本来想打招呼，但她没注意到我。”
“我知道了。”
921高级会所，1606房间。
蒯仁杰翘着二郎腿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慵懒的抽着烟，一见方沂希就开始揶揄他。
“我还以为，王珊把你拖床上去了呢，这么久都没回来。”
他坏笑着问沐玖，“就没看见点儿有意思的事情？”
沐玖跟蒯仁杰认识多年，已经对他产生了免疫，一本正经的说：“去的时候，王小姐已经睡了。”
蒯仁杰自顾自的喝了口酒，有些扫兴，“没意思。我怎么就跟你们两儿做了兄弟了。”
方沂希坐到他身侧，语气平淡的说：“现在换也来得及。”
蒯仁杰：“......”
“查到了吗？”
蒯仁杰知他是问照片的事情，故意吊他胃口，“查是查到了，只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方沂希神色淡定，点了一支烟，“不跟我说也可以。反正我也许久没跟蒯叔叔聊天了，怪想念他的。”
蒯仁杰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沐玖坐在一边默默的喝酒，不敢加入两人的战争，以免当了炮灰。
蒯仁杰递给方沂希一个资料袋，“说到底，这事儿还是因你而起。我们家小婼婼不过是为你的风流债背了锅。”
一听风流债，沐玖就来了兴趣，腰杆立马挺得笔直，等待着蒯仁杰的下文。
“你还记得有个叫慕云的人吗？”
“？？”
“那她喜欢你，你知道吗？”蒯仁杰问。
方沂希摇头。
蒯仁杰指着方沂希对沐玖说：“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你看看你三哥，真没良心。人家喜欢了他那么久，他都不知道。小沐，你可不能跟你三哥学啊~”
沐玖笑得腼腆，在方沂希的眼神警告下，没敢搭话。
蒯仁杰接着说：“一年前，这个叫慕云的女人在商场门口被人抢劫，你刚好路过，顺手救了她。不仅救了她，还帮她教训了那个抢劫犯。慕云自此对你芳心暗许。后来她在921遇到了你两次，可你已经不记得她了，但她只要有空就会来这儿碰碰运气。梁城那次同学聚会，她看到你在众目睽睽下救了苏婼，于是想借苏婼接近你。你的电话，就是苏婼给她的。后来的事儿，不用我说，你就知道了吧？”
沐玖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一眼，蹙眉道：“长得挺可爱的，怎么这么城府。”
“对了，慕云生日那天，也是她通知梁城苏婼会去的。”
蒯仁杰说完，方沂希也差不多把文件袋里的东西看完。
“我再送你一条消息。”
他故意卖关子的顿了几秒，见方沂希无动于衷，才缓缓开口：“小婼婼的好闺蜜古月生病住院了，她今天去医院看了她。好巧不巧，看完古月的她又买了花准备去看王珊。但是奇怪的是，她到了门口却没有进去。听我的人说，苏婼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五分钟，你说，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又或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难怪——”沐玖说：“我去找三哥的时候，在电梯口遇到了苏小姐，本来想跟她打招呼来着。但她魂不守舍的，还把手里的花扔进了垃圾桶。”
蒯仁杰一副吊儿郎当的笑，“三哥，你说，你跟王珊在医院都干了什么？”
方沂希若有所思，难怪他觉得闻到了一阵花香。
见他陷入沉思，蒯仁杰不再逗他，和沐玖两人自己聊天喝起了酒。
半晌方沂希才对沐玖说：“明天帮我把慕云约出来，我要见她。”
沐玖：“哦。”
蒯仁杰：“不是吧？三哥。你这是要护苏婼护到底了？”
方沂希靠在沙发上，用手捏眉心，“我答应了苏祈山要把这件事处理好。”
蒯仁杰不相信，“这话你还是留着骗你自己吧。”
他还不忘趁机教育沐玖，“看到了吗？这就是陷入爱情的男人的下场！”
方沂希淡淡的说：“那也比某些人的下场好。”
蒯仁杰：“......”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