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见事态平息下来,忙为范鹰清洗伤口,抹上自己的伤药。
范鹰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久,范府家丁过来抬走了死伤者。李恒也不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方母的尸体,一阵难过。对方能,他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周家并没有对不起方能的地方。周家对不起的是方母,不该如此冷酷的对待一位老人。
心里一寒,蓦地想到周家同样能这么对付自己!
李恒立刻把范鹰交给到来的赵海等人,自己赶回家中。收拾好行李,带着老李、妹妹到了无为河边,把二人和一封信托付给张城的弟弟张望,连夜送上了翠云峰。
小姑娘大眼睛里含着泪,抓着李恒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李恒够感受到她心里的恐惧,不安全感又占满了李雨裳小小的心灵,自己这段时间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硬着心肠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老李把李雨裳抱在怀里,马车飞驰而去。
目送亲人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是小瞧架势堂的势力了,这些人竟敢明目张胆的杀人放火。自己已经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又该如何应对呢?
第二天一早,李恒伸着懒腰从桌子上爬起来。晚夜就在捕房凑合了一晚。一抬头,吴老川正大瞪着双眼,看着自己。连忙一个翻身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揉着眼睛,笑嘻嘻的说:“叔叔什么时候来的?大坝的情况怎么样?吃早点了吗?褚大人他们也回来了?”
他一口气连问数个问题,看得吴老川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顾左右而言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套?现学也得有个师傅吧。
绷着脸骂道:“你是不是开了天眼了?怎么总有牛神蛇鬼围着你转?这才刚刚了结了文杨坊的事,又听说你破了连环案。我正为你高兴呢,才几天时间啊,居然惹上了周家。都说你救了杀周貌的凶手?”
李恒挠了挠头,也是一阵奇怪。自己这体质还真不是一般的招事啊。苦着脸说:“吴叔,这事真不怪我,再说也不是我救的范鹰,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凶手。实际上是是周家的人跟踪我,范鹰适逢其会,周家做贼心虚,杀人灭口。您说,我能见死不救吗?”
吴老川不解的问:“周家为什么跟踪你?你是怎么发现的?能确定吗?或者是他们跟踪这母子二人也说不定。”
李恒连连摇头:“不可能,周家要是知道方母未死,早就提前下手了,怎么可能跟踪!一定是跟踪我时无意中发现了二人找我告状,随后杀人灭口。”
“他们为什么跟踪你?”吴老川问道。
李恒关上门,轻声说:“此事说来话长,吴叔还记得金铺灭门案吧?这案子后来才知道还牵扯上了架势堂。周家就是架势堂安插在无为县的暗线。包括文杨坊的案子也都和周家有关,跑了的何苗和冯武十有八九就是周家给藏了起来。我嘛,其实是不小心卷进去的,所以周家就来查我喽。”
吴老川看着李恒,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心里面的怒火再也无法按捺,腾地冒了出来。
骂道:“你还知道这是架势堂和周家的事?这种事情是你能参与的吗?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啊,还有你把老李和小丫头送到哪里去了?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吴老川是真的急了,李恒不敢再隐瞒,也应该告诉这个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人了。小声的把取暖帮帮主肖战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吴老川听得如在云端,真如神话故事一般。等听到他拒绝了肖战天收徒时,一拍大腿,万分悔恨的说:“小兔崽子,这可是忠侯啊。再说学暗器哪里有学枪法好?以后去军中谋个出身,光宗耀祖,不比在这无为县当个小捕头强?真是个傻孩子啊!”
李恒无法解释,只能又拿出灵前的誓言说事。给吴老川解释了半天什么大燕国军政分开,如果拜肖战天为师就只能加入军中,否则在六扇门中会被贴上异已的标签,不受待见。到时哪里还有机会破一百件大案,完成心愿呢。
吴老川见事已至此,也只好默认了,仍是频频摇头,一脸惋惜。
忍着好笑,李恒过去揽着他的肩膀说:“有了忠侯府介入,我看这架势堂也蹦跶不了几天,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周家也一定会跟着完蛋。周家仗着架势堂可没少在青葱岭得好处,这一块总要有人接,吴叔还是想一想此事。”
吴老川思索片刻,说:“这种事情无非是势力、功劳,归根到底还是势力。青葱岭的好处终究是取暖帮说了算。没有他们点头,谁也站不住脚。怪不得这些年算到他们头上的大案无数,府城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你如果不说,我便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李恒见他吃味,忙说:“文杨坊的杨威知恩图报,若此事成了,倒可以把山里的事交给他们做。毕竟人手少了没用,寻常人又难以在山中生存。”
吴老川见这侄儿深谋远虑,一步步的早都算计好了,不禁有些感叹,忽又想起一事提醒说:“青葱岭上有灵兽出没,周家一向都请有高手坐阵才勉强应付,就是这样也会死人。到时不可不防。”
李恒心里一笑,有泰山在哪里还怕这个,它才是大boss呢。他一直怀疑就是泰山伤了方能等人,只是这事难以认证,再说也无必要。毕竟泰山之前就是个野兽,又有人头螨附身,脾气暴躁,不通人性。
叔侄二人商量了好久,越说越觉得这件事情可以操作,常可秀在屋外突然喊了一声,说是褚大人有请,二人这才出门去了县衙。
吴老川笑眯眯的看着李恒,边走边说:“可惜你实在太年青,否则这些功劳足够再升一级了。”
李恒微微一笑,这对他意义已经不大了。自己的目光可不仅仅在无为县,早晚要跳出这个偏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