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吉清大吃一惊,全没料到转眼功夫人就从眼前消失了,他心中暗忖难道刚刚是故意在跟我演戏呢?小丫头狡猾的很呀。
小瞧我吉清?!那就得让你好看!被自己脑补的情节挑起熊熊斗志,吉清调动神性,循着她的方向风一样追去。
临到绝壁之下,梅朵点亮头灯,顺着早已备下的绳索攀援而上,不一会儿就跳上崖顶,那株望月昙孤芳独立,俏生生地含苞待放。
背靠崖壁,梅朵蹲在它旁边,头灯直直照着花苞,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圆月当空,映亮小丫头紧张而专注的神情。
顺索而上的吉清看在眼里,心中一乐,整件事貌似更有意思了。他悄悄伏着,运神后两腿稳如磐石,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
一瞬之间,望月昙那硕大饱满的花苞忽然一阵轻颤,然后渐次开裂,淡淡金黄的花瓣一片片探出花托,宛如翻飞的蝴蝶翅膀,扑闪扑闪层层张开,一股浓郁却不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
掌心沁出了汗,梅朵双手攥拳,一张一合做着准备。望月昙对着金玉盘似的月亮,舒张着密密的花瓣,银白的细嫩花蕊终于露了出来。
“就是现在!”
梅朵低叫一声,出手向花茎折去。只是有一只手比她还要快,从背后擦过她的指尖“啪”得一声抢先摘下了开得正盛的望月昙。
全副心神都放在望月昙上的梅朵悚然大惊,她急向前跃出,立在崖壁尽头,与后发先至的偷花贼怒目而视。
一个比阿飞哥哥还要高的男人站在月光下,正单手擎着望月昙,低头轻嗅,发出一声赞叹。因为逆光梅朵看不清他的面孔,这骚包的动作却是一清二楚。
“还我的花来!”
她屈身跳起,全然不顾此刻正在尺寸见方的狭窄崖顶。
吉清出手抢花,原只想着逗一逗这小丫头,小小报复一下她独自酣睡,却唬得自己枯守树杈的可恶行径。
梅朵哪知道眼前偷袭自己的男人存着什么变态心思,她一心只想抢回望月昙,那可是要拿来给大巫婆婆用的,绝对不容有失。
峭壁之上空间局促,容下两人已捉襟见肘,小丫头势若疯虎,吉清存着玩笑之心左闪右避,却也没那么轻松。
趁他支绌难避的间隙,梅朵迅疾从辫梢的银饰中摸出一物,一个旋身向着吉清裸露的脖颈屈指弹出。
“好毒的小丫头!”一招不备,脖子一阵刺痛,吉清急忙撤手。
“还有呢,接着!”
听到声音,他低头闪避举肘虚挡,谁知梅朵不过作势,此时猛地高高跃起,一把从吉清手中抢回望月昙。
得手后一刻不停,拽着绳索三五步便纵跃下崖,不等站稳脚跟,她就狠狠一抖,钩在岩壁上的绳索应声下落,把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的吉清留在几十米高的山崖上。
一着不慎,自己就吃了亏。
原以为碰上了不轨之人,结果只是个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山上摘花玩的小丫头。见她长得娇俏可人,自己便逗上一逗,万万没想到一张樱桃小嘴竟长着满口尖牙。
暗恨自个儿轻敌,有神技傍身的巫即族人,竟着了个小姑娘的道,这要是传扬出去,他吉清还怎么混。
越想越气,吉清运神入体,磨着后槽牙径直向峭壁之下冲去。
接近垂直的山崖一片光滑,他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神速冲到崖壁中段后,脚尖一点,瞬间改道向前弹出,借着前冲的势头,近乎“飞”上了近旁的一棵粗大栎树,产生的剧烈震动抖落一地树叶。
一跃而下,吉清速度不减,朝着月光下的黑影劲射如电,不过几个弹指便已追到狂奔的梅朵身边。
此时的他哪还有半分潇洒模样,一双桃花眼露着凶光,嘿嘿狞笑,真是恨不得抓住这小丫头打上一顿屁股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气。
“咦?竟然是巫即一族的人?”梅朵心中震惊,不觉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听她一语道出来历,吉清顿时醒悟,这丫头必定是巫姑族人,也必定认识那孩子。
猛然加速横档在前,生生逼停了梅朵,他阴恻恻地瞅着气喘不断却凝神戒备的丫头,也不敢再托大,双腿蓄势随时都能暴起。
“花念奴是你什么人?”他在心里猜测着这女孩的来历。
“哼!大巫婆婆的名字也是你这偷花贼能叫的么!”梅朵说完就后悔了,眼前这凶巴巴的高个男人分明在套自己的话。
一句话就让吉清判断出这小丫头不是巫姑嫡系,如此一来那便是没有神性的寻常人,就算有些手段想来局面也脱不出自己的掌控。
“你们寨子里是不是也有个会使巫即神技的男孩?”略略安下心来,他开门见山。
奔着阿飞哥哥来的?
梅朵心中暗惊,转念一想,这人一身巫即神技,登时对他的目的彻底了然。
见小丫头学精了不再吭声,吉清忍着脖子上传来的阵阵酸麻,心里恨得牙痒痒,却还是决定不动粗,毕竟她是巫姑族人,威逼一下得到想要的信息就行了。
“你既然知道我出身巫即,那就应该明白在我面前你没有胜算。乖乖回答问题,完事就放你回家。”伤口又痒又麻,可他不得不耐着性子。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胜算?”梅朵瞧着他那张脸就生气,竟然想抢自己苦守了两个月的望月昙。
吃过暗亏的吉清,听了这话心里不免悄悄打鼓。小丫头哪儿来的底气?看着倒不像装相。
就算刚才使的暗器淬了毒,他也是不怕的,吉家人开神技后都会经过族里的特殊训练,抗毒能力比一般人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你就放马过来试试吧。”吉清打算一见她动作,便冲上去制服了事。看来不亮点真本事是不行了,原本还想高风亮节不和小丫头一般见识的。
“哼,小瞧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