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成绩出来了,但是一切和意料背离得太多。可能是因为付出了太多的努力,所以这个意料之外的结果对世雪的打击太过沉重。使她感觉到了现实和想象的差距,也让她感受到就业的压力和现实的残酷。
就像一个去过沙漠的人跟没去过沙漠的你描述着沙漠有多壮观无垠,痴迷向往的你历经一路艰辛跟随他到达沙漠中心,最后他还来不及告诉你如何寻找食物和水,如何辨别方向,如何逃过沙尘暴等问题,就撤身离开,扔下懵傻的你在浩瀚的沙漠中,孤立无援。
世雪在电脑面前坐了很久,她的内心太过压抑,让她有些受不了。她拿起手机给李纪晨发了一条短信,这一刻她很想和他把她心里的沉重告诉他,她连话也不想说,就只想通过文字与他交流。
李纪晨恰好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手机被强制关机。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才看到他昨晚一点多给她回复的消息。
世雪没有生气,只是现在已经错过了那个她想要说的时刻。对于成绩的事她只字未提,只是问候了一句。
过了两天,世雪的心情还是一样的糟糕,她想要出去走走,用一场旅行去平复心灵所受到的冲击。于是她简单收拾好行李,带着大学四年间打工攒下的钱买了一张车票就去了西藏,那个她最向往的地方。
李纪晨这几天都忙着项目,不方便与她联系,所以世雪也就没告诉李纪晨她去西藏的事。
世雪没有跟团,自己抬着手机走。她不太喜欢固定的行程,她喜欢不期而遇,因为所有深刻、甜蜜的记忆,大多都是不期而遇的美丽情节。
本来她是想去纳木错的,去感受圣湖的气息,去领略一翻唐古拉山的壮伟,但又想到这个季节必然是人潮汹涌,于是她放弃了那个念头,重做打算。
滑着手机屏幕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来古村”三个字。“古村”两个字激起了她的兴趣。百度搜索一番后她决定去那里。
因为是心血来潮,所以没有做太多的了解和计划,几番辗转才到达目的地,她也没有住酒店,而是借宿在一户农家。
家里有一位老爷爷,一位老奶奶以及他们的孙女—―卡卓。
爷爷和奶奶热情好客,起初怎么也不肯同意世雪提出的吃住付钱的条件,后来世雪坚持不懈地反复表明自己的来意和心意之后,他们才勉强答应下来。
卡卓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女孩,今年十七岁,假期放假回家帮爷爷、奶奶放牧。她的爸爸、妈妈在林芝工作。
第二天早上,世雪并和卡卓一起去放牧了。
“雪儿姐姐,我教你骑马吧。”卡卓亲切地称世雪为“雪儿姐姐”。
世雪开心地跑过去,卡卓站在侧边牵着马,将世雪扶上马背后,她也轻轻松松的跃身上马,坐在世雪后面。
世雪紧紧地抓住马鞍,卡卓轻轻提了提缰绳,先让马儿慢慢地走起来,等世雪适应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便使劲拉了拉缰绳呼喝了一声,马儿便开始跑起来了。
清凉的晨风从世雪的脸上吹拂而过,浅短的发丝在风里张扬。风里传来远处放牧的青年用藏语唱的歌谣,嗓音清宏嘹亮,一直飘到白云尽头。
下午,卡卓带着世雪去看来古冰川和乌然湖;傍晚时分开始下起小雨,所以晚饭过后,世雪就和爷爷、奶奶、卡卓围坐在火塘边,听爷爷、奶奶讲着关于乌然河的古老传说。
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冷,世雪穿了一件厚厚的衣服。打开门的瞬间,她不可思议的怔在门口,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空中还零星飘着几片雪花。
世雪飞奔出去,伸出手接住一片飘然而下的雪花,笑着喊:“卡卓,下雪了。”
卡卓闻声推开房间的窗,探出头来说:“对呀,昨天半夜的时候开始下的。”
八月也会下雪,这对于世雪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吃过早饭,世雪跑回房间,从密码箱里翻出一个防水袋,把手机放进去挂在脖子上。然后跑出去说:“爷爷、奶奶,卡卓,我出去走走。”
世雪有多喜欢雪,就连她自己都没法形容,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化成灰烬和那个雪白的世界融合在一起。她一边拍照一边往前走,偶尔会弯下腰捧起一捧雪,合在手里,放到胸前感受着那缕空灵的气息。
九点多的时候,雪开始越下越大,世雪还是沉浸在这个世界里不想离开,还一个劲的往前走,不知回路。
中午雪已经积得很厚了,午饭时间也过了很久,世雪还是没有回来,爷爷、奶奶很是着急,卡卓的爸爸随便扒了几口饭,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牵着几条藏獒就出门寻人去了。
因为昨晚下雪今天没法干活的缘故,卡卓的爸爸一大早就起身回到家里。
经过一个星期的奋战,李纪晨他们终于完成了公司授予的重任,公司为了奖励他们,给他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这对于李纪晨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奖励,因为这几天他和世雪几乎都没怎么联系,聊天也变成了简短的“早安”和“晚安”。
今天早上七点不到,李纪晨就开着车驰往杭州。他很想念世雪,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哪怕和她多待一秒都是好的。
他没有给世雪打电话,也没有给她发消息,他想要给她一个惊喜。他算了算时间应该九点多就能到了,于是心里想着:或许那个时候世雪还没起床,也许她能在睡眼朦胧般开门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他。想着想着又不禁笑了起来。
世雪看了看时间,她已经出来很久了,心想再不回去卡卓她们该担心了。她有万般不舍地叹了口气,又从左到右地扫视着那些还没有到达的世界,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往回走。
地面上铺了很厚的雪,一脚踩下去已经能没过她的踝关节,她跋涉着脚步慢慢往前走,感觉一双脚像埋在冰里一样冷得彻骨的疼。
没走多远,她就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足迹,周围雾蒙蒙一片,让她看不清前方。喊一声出去,连回声都听不到,手机也一点信号都没有。这一秒,她真的慌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她很清楚,如果雪依旧以这种阵势下着,捱不到晚上她就会变成一个雪人。或者,再糟糕一点,她会被雪埋在这片净土之上。
她站在原地不敢往任何一个方向走,她怕自己与来时的路线现渐行渐远,甚至背道而驰。面对此时这个动人又模糊的世界,她一展莫愁。
世雪双手合十放在眉间,一滴因濒临死亡的绝望而生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像是在对这个伟大的自然世界缴械投降,她只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幸运,可以去创造一个奇迹。
和预期的时间差不多,李纪晨九点多就到了杭州,他来到木清他们的小屋,但是没有人在家。
他在门口等了很久,也给世雪打了很多次电话,每一次都是同一个女音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让人忍不住去胡思乱想。
等到中午依旧没人回来,李纪晨越来越慌了。他登上世雪的QQ,他知道她记性不好,因此总爱把一些重要的信息收藏在QQ里。找了半天,他找到了叶简她们的号码。
叶简正在检查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心不在焉地接着李纪晨打来的电话:“喂?”
“我是李纪晨,你知不知道雪儿去哪里了?”李纪晨用极快的语速问着。
“她说她心情不好,要出去散散心,就一个人跑去西藏了。”
“具体去了哪里?”
“昨晚她跟我们说她在来古村。”
李纪晨叹了口,吼到:“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把拿在手里的外套重重地摔在地上。
叶简被李纪晨吼得愣住,本来今天工作就不顺心,又莫名其妙的被李纪晨吼了一通,就再也绷不住了,她使劲拍了拍桌子,大声地说到:“有病吧!”
叶简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回想起李纪晨的口气和反应,她感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就立马给世雪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没有打通,现在她也开始紧张起来。
李纪晨开着车赶往机场,他买了一点多去西藏的机票。
下午卡卓的爸爸急匆匆地回到家里,对着一脸焦急的向他跑来的卡卓说:“你快去收拾好雪儿姐姐的衣物跟我走。”
卡卓心想:看样子人已经找到了,她火急火燎地收拾好世雪的行李箱,钻到车里就和她爸爸一起离开了。
“阿爸,雪儿姐姐怎么了?”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失去意识,村里的医生说只能送去市医院。”
卡卓的爸爸飞快的往前面开着车。到了诊所里,他们把世雪抱上车就离开了。
一个青年为世雪举着药水瓶,卡卓坐在边上扶着世雪,一只手用力地把裹在雪儿姐姐身上的她爸爸羊皮褂拉紧。雪还在继续下着,只是比之前稍微小了些,汽车的雨刷不停地在前面摆动着,晃得每个人的心七上八下。
晚上李纪晨到了贡嘎机场,一下飞机他就立马打了世雪的电话。这一次终于打通了,听到手机铃声想起的那一刻,他笑着流出下了眼泪。
卡卓从世雪怀里拿出震动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卡卓从防水袋里取出手机接了起来。
“喂?你是谁?”
听到陌生的声音,李纪晨依旧很开心,激动得语不成句的说:“戚世雪,我找戚世雪……我是她男朋友。”
“雪儿姐姐受伤了,我们正在去市医院的路上。”
“好好好,我在医院等你们,雪儿就拜托你们了,辛苦你们。”
李纪晨心里明白,既然世雪没有接他的电话,就说明她的情况很糟糕,他坐在机场大巴上心急如焚。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世上最快的不是飞机,在高速路上疾驰的大巴车,速度也是慢得像蜗牛一样让人没有耐心。
两个小时候李纪晨来到市医院,卡卓她们还没有来,直到他挂好号她们才到。李纪晨急忙把世雪抱到医生推来的担架上,紧追着那群医生去了,都来不及和卡卓他们打招呼。
直到他被拦在病房外面,转过身时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卡卓他们。
李纪晨走上起用力的拥抱了卡卓的爸爸和那个年轻的藏族小伙,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表达他对他们的感激之情,他只好双手合十不停的对着他们鞠躬,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
二十分钟后医生出来说世雪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先让她输液观察。得知世雪没有生命危险,卡卓爸爸他们才离开的,卡卓把世雪的衣物交给李纪晨,走到病房门口看了一会,也跟着她爸爸离开了。
李纪晨坐在病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世雪,叶简她们打来电话询问情况,李纪晨拿着世雪的手机走出病房。
电话一被接通,叶简就火急火燎的说:“你今天干吗去了,电话一直打不通。”
李纪晨将电话贴在耳边,用冰冷的口吻说:“是我,雪儿受了点伤,现在睡着了。”
“严不严重?”
“还好。”
叶简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说:“还好还好。”
“叶简,今天对不起。”李纪晨知道他不应该吼叶简,他也没有理由去吼她。
叶简笑了笑,说:“没关系啦,看来你对我们家世雪还挺上心的。就这样,你好好照顾她吧。”
李纪晨走到世雪身边,伸手摸了摸世雪的额头,又捋捋她那整齐得不能再整齐的头发。然后他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唇间,继续全神贯注的看着世雪,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会消失不见。
下半夜的时候世雪开始发烧了,护士来量过体温,说已经烧到四十多度,于是赶紧给世雪输液。李纪晨不时的用酒精为她擦拭额头和手心,又用棉签沾着温水轻轻的帮她湿润干裂的唇瓣。
一直烧到早晨她的体温才开始慢慢下降。但是她一直都没有醒。
李纪晨守在床边一夜未眠,一双疲惫的眼睛镶嵌在一副憔悴的面容上,他依旧痴痴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疲乏的眼睛里还透射着几分倔强。
“雪儿·······雪儿······”
她好像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也似乎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唤。她努力地从沉睡中挣脱出来,慢慢的张开眼睛。
她看到一个深锁眉头的人在对着自己笑,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看着那张恍恍惚惚的脸,慢慢抬起手用指尖轻轻地触摸着那双让她觉得似曾相识的眼睛,沙哑着声音问:“你是谁?”
李纪晨被她的话吓住了,那双疲惫的眼睛里慢慢泛起水光,他牢牢抓住世雪的手,看着眼前神情涣散的人问:“你是谁?”
世雪呆呆地望着他,对李纪晨的话置之不理,就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
李纪晨把世雪的手放进被窝里,笑着说:“你乖乖的躺在床上,我马上就回来。”
李纪晨快步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跟医生反映了世雪的情况,医生去看过后说:“可能是因为之前长时间缺氧,再加上昨晚持续的高烧,所以导致她现在意识有些模糊,医学上叫“意识障碍”。现在她除了意识模糊外,还可能会出现错觉和幻觉,她能睁眼看人,但不会有什么表情,回答问题的时候语言含糊不清,甚至会答非所问。”
听医生说了一大串,李纪晨紧锁着眉头,看着医生问:“会好吗?”
“会的,多休息休息,慢慢会恢复的。”
医生刚要离开又回身补充说:“这几天她可能会比较嗜睡,这都是正常的表现,不用担心。”
李纪晨浅笑着向医生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他回到病房的时候世雪又闭上眼睛睡着了。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静地注视着世雪。
晚上李纪晨也没有出去吃晚饭,他叫了一份外卖到病房里。
从昨天在飞机上随便吃了点到现在,他颗米未进,长时间的空腹状态让他的胃开始抽痛,一吃东西进去,胃里就难受得令他想吐,他努力的迫使自己把饭咽下去。
他吃几口饭又看看世雪,他真的害怕再像昨天中午那样找不到她。刚要吃完饭的时候世雪醒了,他一脸欣喜地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小傻子,你醒啦。”
世雪没有说话,扭头久久的看着床头柜上的外卖盒子,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伸手帮她试体温的李纪晨,抖动着因昨晚高烧而变得干裂的两片唇瓣,说:“想喝粥。”
李纪晨俯下身子,挂着一脸温柔的笑容,问:“你在和谁说话?”
她傻呆呆的注视着他,沉默了许久才说:“你。”
即使她依旧没能喊出他的名字,但她现在的状态比之前要好得多。他摸摸世雪的头,温柔的说:“好,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就去给你煮粥,马上就好。”
李纪晨走后,世雪爬起来靠在床上,夜风从窗户吹进来,从毛孔钻进世雪睡得有些发烫的脸部,她从翻飞的窗帘缝隙里看着外面的灯光出神。
“小笨蛋,可以喝粥了。”
李纪晨跟其他病房的人借了点食材,到医院的厨房里给世雪煮了碗粥。半个小时后,他端着那碗色泽诱人的清粥走进房间。
世雪听到声音,转回头看到李纪晨笑着向她走去。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上用调羹拌着还有些烫人的粥。
世雪看着李纪晨的侧脸,那双被风吹凉的眼睛慢慢变得温热,她抿了抿嘴,哽咽着轻声喊了一句:“纪晨。”
李纪晨停住了握着调羹在碗里搅拌的右手,他终于听到了那声期待已久的呼唤,心里悲喜交加。他看着世雪笑,眼睛里开始泛起泪光;世雪的脸上也慢慢扬起笑容,看着李纪晨张开双臂。
李纪晨放下调羹,把世雪搂在怀里,世雪也紧紧地抱着李纪晨,哽咽着沙哑的嗓子说:“我好想你。”
第二天早上,世雪输完液,李纪晨带着她到医院的花园里走走。世雪想晒晒那久违的阳光,于是两个人在草地上坐下来。
她靠在李纪晨肩膀上,一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眼含笑意的看着一棵在风中摇曳的红豆杉,那红得晶莹剔透的果子,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你为什么不存我的电话号码?”那天和叶简讲完电话后,他看到了她的通话记录里那个唯一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她依旧抱着他的手臂痴痴地看着那棵红豆杉,现在她一刻也不想放开他的手,这个在她奄奄一息时唯一割舍不下的人。她慢悠悠的说:“这样每次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我都能看一遍你的号码,久而久之我就能记住它了。”
李纪晨笑着别过头吻在世雪的头顶上,之后说:“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去一趟来古村。”
世雪直起身子看着他笑,然后轻轻的吻了吻他的脸颊。这个人总是能和她想到一块去,有时还能帮她想到她没想到的。
“那天雪下得太大了,狗的鼻子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我们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找,后来我们分成四组,去了四个不同的方向。”世雪她们围坐在卓家的院子里,卡卓爸爸跟他们讲述着那天的情形。“后来啊,我们无意中注意到一棵古树上有一个很奇怪的雪堆,用棍子敲了敲,才发现那是一条绑在树干上的围巾,只是被积雪盖住了。”
世雪一边含笑整理着卡卓戴在头上的松耳石串,一边看着卡卓爸爸说:“那是那天早晨卡卓替我围上的围巾。”
“我们都知道那棵古树的根部有一个树洞,只是当时已经完全被雪盖住。我们还是满怀期待的把雪刨开,果然啊,你就躲在里面。”卡卓爸爸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仰着头笑。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露着像雪一样洁白的牙齿,就像那碧空蓝天上的几片白云,让人看着悦目娱心。
世雪她们离开的时候,卡卓一直送他们到村口。
“雪儿姐姐,这个送给你。”卡卓将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围巾递给世雪,又说:“我很喜欢你,我们家就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用一个像你这样的姐姐。白天我们可以一起去放牧,晚上关了灯,还能一起说说悄悄话。”
世雪接过围巾将卡卓抱在怀里。松开手后,她用手轻轻地摸着卡卓那印着两块高云红的脸颊,说:“我一直都会是雪儿姐姐。”
最初的时候世雪从未想过自己会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这些热情、淳朴的村民,相当于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从此让她对这个地方又多了一份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