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痕流下两行泪,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
她终于圆了多年来的夙愿!
“傻丫头!”他拭去她脸颊的泪:“这么开心的日子,为什么哭了?”
花飞雪忽然哭了起来:“好感动啊!呜呜……他们好般配,好幸福啊,我好羡慕,我也想嫁人了……”
程昱体贴地递给她帕子,她忽然抓住他的手道:“程大哥,我们以后也来一场这样的婚礼好不好?”
程昱吓得一惊:“什么?我……和你?”
花流冰嘿嘿冷笑着拍着他肩膀:“恭喜你啊,成为我下一任待选妹夫。等你娶了她,你就只当什么叫飞来横祸了!”
“你说什么呢?臭哥哥!看我不打扁你!”花飞雪飞起一腿踹中花流冰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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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荡漾,率柳成荫,一对璧人乘着一叶扁舟顺江而下,指点两岸江山,尽裳美景。
南疆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此时的京城应该已经下雪了,而这里依然满眼翠绿,一片生机盎然。
凌易寒倒了一杯玫瑰花露,给怀中的美人。
“娘子,这样的蜜月,你可满意?”
苏碧痕横卧在他怀中,尽享温柔,半眯着眼笑道:“嗯,满意……”
“那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你说好不好?”他虽是笑着的,而心里却是一阵阵的痛。
她的病情毫无起色,他怎能开心起来?但是在她的面前他知道不可以表现出自己的担忧,他不想她也跟着她不开心。
然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想让他开心,所以尽管病痛折磨,也总是笑着。但是她记得二皇子说过的话,人生本就短暂,数十载与数十年相比,又有何分别呢,重要的是要懂得浮生偷欢,及时行乐。
“易寒,我想听你弹琴。”
“好啊!”他取了琴放在膝上,笑道:“我可是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演奏的,你是第一个,是不是很受宠若惊啊?”
她横了他一眼,笑道:“那本姑娘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听人家弹琴的,你的琴艺能有幸让我鉴赏,你才应该受宠若惊吧?”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泼妇,本大爷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琴艺!”
“不是见识,是鉴赏。”她笑呵呵地纠正道。
他也不跟她计较,调了调音色,便弹奏起来。
古琴的声音是单纯而浑厚的,悠扬的古韵自他指尖流泻出来。
她倚在船头,看着他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这双手除了打架拿剑,还会弹琴画画,会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会给她揉肚子,会做很多很多温柔的事情……
这真是一双灵巧的手啊,她轻咬着指尖想。所以她是多么的幸福啊,有这样一个男人陪伴,花痴的时候看着他便可以解馋,无聊的时候可以跟他吵架,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说些话哄你开心,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些流氓兮兮的话。不过,她喜欢。
“美人儿,你知道,这样呆呆地一直盯着一个男人看,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一直沉浸在思绪中的苏碧痕不妨他已经坐在了她面前,伸手轻轻托着她的下颌,一脸坏笑地问道。
“知道啊。”她眨了眨眼:“后果就是……”她忽然楼主他脖子,凑过樱唇,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低声道:“就是我会忍不住要咬一口尝尝……”
微风拂过,她并不算甜腻的声音此时却仿佛带着天生的魅惑,在撩拨着他并不坚强的心。
她的身子微热,如同炉子上小火温着的甜汤,带着阵阵暖香。
他的心随着这碧波一起荡漾,直想将这又软又香又甜的小东西压在身下,让她在他的臂弯中喘息。可是……他没有那么做,只是伸出手来,抱着她。
低声道:“碧痕,不许做坏事,知道吗?”
她的身体那么脆弱,他随时随地都要担心她会不会晕倒,不管他多么温柔多么小心,都有可能会伤害到她。
她咬着唇,她又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这些天他陪着她游山玩水,尽其所能地满足她所有的愿望,可惟独不肯碰她身子。她知道,他怕她会有事,所以才小心翼翼,将她像瓷器一样捧在手心。
可是她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尽一个做妻子的责任。当然也不排除一部分私心,她渴望将这个男人深深地拥有,就像在客栈里那一夜的缠绵,彼此都触摸到了对方的灵魂。
但她知道,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因为他是凌易寒,她爱着的凌易寒。
“对不起……我以后会乖乖的。”她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你带我去骑马好不好?”
“不好,万一你跌下来了怎么办?”
“有你在呢,你是不会让我摔下来的不是吗?”
“……好吧。”
拗不过她,他带着她骑上了一匹白马。这马儿浑身雪白,两人一前一后坐在马背上,当真是鲜衣怒马,风姿绰约。
他在她身后,以后抱着她的腰,一手执着马鞭,轻轻赶着马儿缓缓在林间河边走着。
微风拂面,她靠在他的胸口,看着河边绿柳,蓝蓝的天空,只觉得此景甚美,于是轻轻唱了起来。
“蓝蓝的白云天,悠悠水边柳。玉手扬鞭马儿走,月上柳梢头。……风儿清,水长流,哥哥天边走。自古美女爱英雄,一诺千金,到尽头。……自古红颜多薄命,玉碎瓦全,登西楼……”
一曲唱罢,他赞道:“这歌儿真美,怎的从未听过?”
“喜欢吗?”她问道。
“不喜欢。”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样的回答。
她一愣,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不喜欢你最后哪一句,什么红颜命薄,玉碎瓦全的,一点都不喜欢……”
原来是这样!她笑了:“那我换一首吧……”
她又轻轻地唱,这次是用只有他们两个菜听得见的声音在清唱。
“……恋人怀中樱花草,听见胸膛心再跳,偷偷的在思念,那是我们相爱的味道……”
她的声音,一点点,一点点地低沉,跟随着天边那一抹夕阳,一起消失在天边,消失在他的怀中。
“碧痕?”
他轻轻地,颤着声音叫她的名字。
她却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中,晚风吹着她如丝的秀发,姣好的面庞,夕阳般甜美的微笑。
“碧痕!”他浑身猛地一震,不可能!她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他!
一勒缰绳,马儿疾驰了出去。
“大夫!你快看看她!”
他抱着她,激动地冲进医馆。
那大夫不敢怠慢,赶忙查看了舌苔眼睑,又把了半天脉,正要说话的时候,凌易寒青筋暴跳道:“如果救不活她,我就……”
“要我的命嘛!”大夫擦着汗道:“这位爷,您已经说过好多遍了,别着急,我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凌易寒一愣,想也不想道:“好消息!”
“嗯,好消息就是,刚刚我为令夫人把脉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
凌易寒当场愣住,呆呆地望着大夫。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当爹了?”
大夫点了点头:“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您要听吗?”
“坏消息是什么?”
大夫叹了口气:“您的夫人体质寒弱,不适合怀胎生子,再加上她的病……莫说妊娠,就是孕期的反应,她都未必能熬得过去啊!”
他的心猛地一沉:“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