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是徐崇绪的回答。
不知道为何，躲在厕所里的修蕊在听见这这句话后竟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站在外头的男人像是知道这边有人在偷听一样，不过就算是知道，他也表现得光明磊落，丝毫都没有“被偷听”的窘迫。但是，他现在却是不打算跟自己跟前的女子多费口舌了。
“蔚蓝，我还有事，先一步，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罢，男人就抽身欲走。
“阿绪！”女子有些失声低喊，声音带着几许压抑，她有些痛苦地看着面前这个对于自己来说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里像是泡了一片黄连那样，很苦很苦。“你是不是还在怨我？”这话，她说得很小声，只有两人能听见。
徐崇绪的步子一顿，一方面是因为张蔚蓝拉住了自己的衣袖，一方面却也上因为女子的话。
最后，男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伸手拍掉了女子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留下张蔚蓝一个人站在原地。
男人离开了，女人却留下了。修蕊有些恼恨地看着身后的苏珊，用唇形在控诉她。要不是苏珊想来啊上厕所，她们也不会遇见这么尴尬的事情。
苏珊耸了耸肩，她才不会告诉修蕊自己完全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来的。听了这样的八卦，她现在有些激动。
外面好像是传来了两声女子的啜泣声，不过很快，张蔚蓝就离开了。
修蕊跟着苏珊这才一道走出洗手间。
刚出去，就被人拦下了。
修蕊看着搁在自己跟前的那只大手，目光逡巡向上，就撞见了男人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一时间，修蕊觉得自己像是见了鬼一样。
“小蕊，你怎么……啊！！！”苏珊走在修蕊后面，刚想说她怎么停下了，可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模样分明就是守株待兔的啊徐崇绪，整个人也不怎么好了。
最后，苏珊默默低头。
“修蕊，你出来跟我谈谈。”徐崇绪的声音听上去很冷漠，不带有温度。
修蕊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跟着男人走。
“没听见吗？”徐崇绪拔高了自己的音调，目露不快。
修蕊有心想要回绝，可是下一刻，她就被跟前的男人直接拽住了手腕，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拖走了。
“哎，小蕊！”苏珊这个时候终于表现出了一点室友情，可是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崇绪的一个眼神扼杀在摇篮里了。
苏珊装作没有看见修蕊向自己求救的眼神，对了对手指，脸上立马换了一个笑容，朝着被拖走的女子挥挥手，“小蕊，你们慢慢聊啊！我逛了街就自己回家了，下次我们再聚啊！”
修蕊：“……”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修蕊被徐崇绪拉着除了商场，直接被塞进了地下停车场的车里。
今天是徐崇绪自己开车来的，不是之前她见过的商务车。这应该是男人平常自己开的轿车，今天他是特意来见张蔚蓝的。
修蕊被塞进了副驾驶，徐崇绪就打算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跟啊修蕊把事情讲清楚。
“不解释一下？关于刚才的事情？”他已经点火踩了油门，捷豹车就像是一只再次草原上的猛兽一样，划了出去。
修蕊坐在他旁边，被这样疾驰而去的速度吓了一跳，一只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我也是路过。”
“路过？”徐崇绪的尾音上滑，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
“嗯，不然你以为？”修蕊心里也有几分火气，她又不是故意偷听，难道这件事情她还有错吗？另一方面，她不想承认的是因为徐崇绪在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有些咄咄逼人，她心里也窝着火。
徐崇绪偏头看了身边的小姑娘一眼，那么明显的不高兴的语气，他自然是听出来了。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徐崇绪心里在自我怀疑，一想到刚才都还有苏珊在场，他顿时就觉得有些头大了。究竟是谁的坏主意，他现在可能也不能追究了。
“今天看见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你知道的。”他口气再一次变得淡淡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修蕊回了一声嗤笑，“你觉得我听见了什么？”她眼里带着几分挑衅，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
徐崇绪：“……”
修蕊见他不答，“把我放在路口吧，你这个方向是离我家越来越远了。”
徐崇绪拐了个弯，停在了路口。修蕊伸手打开门，才发现男人上了锁。
她转头，就撞进了徐崇绪那双眼眸中。
“修蕊，我之前跟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开玩笑的，不管你家里是什么样的背景，你最好都不要对我抱有好奇，像今天的事情，我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无心的，但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所以，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不要惹麻烦。”说完，男人伸手按了按中控的开锁，这才淡淡地对女子开口说：“好了，下车吧。”
修蕊简直觉得莫名其妙，车门开了，但是她却没有着急下车。
她回望着男子，语气也变得冷冷的，“徐先生，首先我说我没有跟踪你也没有跟踪你今天见面的那位太太，在商场遇见完全都是偶然，我这么说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辙。第二，你让我在回国后装作不认识你，可是今天将我从商场拉出来的人是你，所以现在我们之间你觉得究竟是我在纠缠你还是你在纠缠我？”
修蕊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眼里带着几分嘲讽。
她是不否认自己对徐崇绪有好感，但是这种好感并不能成为她一味妥协的资本。
在徐崇绪的皱眉中，修蕊下了车，然后用着一点都不小的力道狠狠甩上了车门，阔步离开。
徐崇绪还没有舒开眉头，在后视镜中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抿了抿唇，拿出电话拨通了苏珊的号码。
苏珊现在都还有些心惊胆战地逛着商场，她明天晚上要去参加苏爸苏妈现在的公司的晚宴，还没有选好衣服。就在她还有些担心修蕊的时候，她兜里的电话就欢畅地响了起来了。
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谁的名字的时候，苏珊就觉得自己淡定不下来了。
接还是不接？好像不得不接。
第一次苏珊觉得自己的电话有些像是烫手山芋，她磨蹭着最后还是接了起来了。
“喂？”
“苏珊。”
“老大啊！你说……”苏珊咬着下唇，在修蕊不在的时候她都是这么称呼徐崇绪的，可见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可是不低。
徐崇绪现在已经看不见修蕊的身影了，想来女子已经走到了地铁站，“今天的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要说什么修蕊想要偷听！”他声音有几分严肃，听起来还真的有些让人背脊一凉。
苏珊现在也是后悔不迭，她其实跟徐崇绪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从前是做什么的，没有考虑到他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好不容易偷听一点辛秘最后还被逮了个正着。
“那个……”苏珊都还想要说点什么，就听见耳边传来了“嘟嘟嘟”几声的忙音，徐崇绪之间挂了她的电话。
苏珊：“……”
第二日就是年三十了，每家公司都已经开始准备年会，而修蕊则是待在了家里，跟着家人一起吃了年夜饭。
顾家的人的作息时间都很好，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的时候，纯洁联欢晚会都还没有看完，顾爸顾妈就去休息了，而顾子期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在沙发上都快要睡着的小妹，招呼着修蕊让她关电视上楼睡觉。
“可准备看完啊！”修蕊赖在沙发上不肯起身。
顾子期拿她没办法，“随你好了，但是明天早上爸妈是不允许你睡懒觉的，你可要想清楚。”
修蕊点头示意她自己知道了，然后又继续搭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看着小品。
这些年因为环境的污染，尤其是最近的雾霾，帝都已经不允许放烟火了，这院子里也很安静，听不见从前的那些噼里啪啦不绝入耳的鞭炮声了。修蕊靠在沙发里，整个人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收齐了那小爪子，安静极了。
看到了歌舞节目，有些吵杂的从电视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修蕊拿出电话，想要看看时间，结果一拿出来，屏幕就亮了起来。
上面闪烁着“苏珊”两个大字，她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
“小蕊！你现在要不要过来？徐崇绪喝醉了诶！正好是好时机！”好友的声音在酒会上显得有些激动和兴奋。
修蕊顿时脑中就变得一片清明了，倒不是因为得到了这个消息，而是因为这个消息是从自己的好友的口中传出来。“什么意思？”她深吸了一口气，来掩饰现在自己激荡不已的内心。“徐崇绪跟我有什么关系？”最后这话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苏珊在那头咯咯地笑着，她拿着电话朝着安静一点都额地方走去，边走边笑着对这电话那头的人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徐崇绪现在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已经快要被人灌醉了。如果你不来，那我爸妈估计是要让人将他送回去。哎呀，我这不是担心他没有人照顾，一个人在公寓出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人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