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冷月看了看郝蝶儿,又看看边上还在瞪着郝蝶儿的黎嬷嬷,说:“有什么话到里边再说。”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府。
郝蝶儿没敢动,就算说她是害怕了也没有错,黎嬷嬷的眼神真的像只等待猎物的饿兽,只要她上前一步,她难保那女人不会疯狂的扑上来,用她老朽的牙和坚硬的指甲撕扯她。
“哼。”冷哼着,没说一句话,黎虹转身往府里走去。
“看着吧,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讥嘲的笑着,颖蓉嬷嬷搀扶着黎虹往府里走时,突然回头对郝蝶儿说。
“也许吧。”不自觉的便应了话,有气无力的带着轻微的唉叹。
“说真的,发现你真不懂什么叫矜持。”刚迈了一步,就听身后的小渔很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李安拉着郝蝶儿的手蹦跳个没完,一头雾水的问:“小渔,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
“怎么说?”继续往里走,郝蝶儿问得有些心不在焉。
小渔望着那道比自己单薄瘦小的身躯好看很多的背影,白色的衣乌黑的发,那里隐着别人看不懂的哀伤,略略迟疑了下,说:“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无论怎么对你,你都无所谓吗?”
停下脚步,郝蝶儿看着面前古老的建筑,这里,她既熟悉也陌生,她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不太短的时间,她清楚的记得曾在这里发生过的所有笑与闹,那些音容笑貌她记得很清楚,可她同样记得,自己并不真正属于这里,一切的一切,如果某一天突然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该怎么是好呢?
面前的一切突然模糊了起来,仿佛置身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郝蝶儿茫然的望着。
“飞蛾扑火是为了那一点点的光源,可我不是飞蛾……”
小渔很快便接了话:“可他也不是光源,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拼命的追逐,你要跟着一起堕落?”
“我……”郝蝶儿接不上话来。
“你说你生长在开明的地方,可为什么在碰到‘情’之一字时,你也如那些痴情者一样糊涂?”小小的身躯有些发颤,小渔有些激动的问。
眼前一亮,郝蝶儿呵的一笑,回头对小渔说道:“有吗?你认为如此?”
“有什么不对?”有些愕然,小渔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情,有谁能分得很清楚的呢?但是小渔,我不糊涂,我现在清醒得很,谢谢你提醒我,我想我现在更清楚了,我在等,等一个答案。”如同蹲守在角落里等待家人带糖回来的小孩儿,满眼的希冀,内里的伤是说什么也不敢说出口的,害怕变成真的。
小渔看着面前的郝蝶儿,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好多岁的女孩儿,她来自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世界,那里有着这里没有的东西,那里有着比这里更丰厚的文化知识,她懂的比自己所懂的多出了好多倍,她无法衡量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那么,她是否衡量得出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距离呢?
她爱上了这里的王爷,一个人人畏之敬之,冰冷寒凉的冷漠之人,她的身份事实上比王爷还要尊贵,她笑着靠近那个人,即便他毫不留情的伤害她,她也无惧的赖在他身边,她的坚持她不懂,那个为她而死去的小侍女,她可懂?
“好吧,随你怎么样都行,别死了就好。”忽然觉得那个叫碧心的小侍女给自己留下的任务实在不好完成,保护她到安全的地方?什么样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呢?
“嗯呵~放心,死不了的啊~”一语双关的笑,郝蝶儿很庆幸自己诉苦时所曝露的秘密没有给错人。
“啊呸呸!说什么呢?怎么尽是死啊不死的话?莫名其妙的,现在又不是让你们下地狱,哪来这么多忧愁伤感的话。啊呸呸呸!什么地狱不地狱的,说错话,莫怪莫怪。”李安快要抓狂了,揉着脑袋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