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已经点名了，危阳曜也不好拒绝。
他那心中的忠君之道可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别说甘毅只不过是让他当着满朝文武说出来自己女儿做出来的那些冲动事，便纵是要让他把自己做过的一个个错误全部都说出来好治他一个无能之罪，他也不会有任何反抗。
朝堂之上虽然没有几个和危阳曜走得近的人，但是危阳曜听皇帝的话这一点可是声名远扬。
一听到小皇帝下的这个命令，不少人都偷偷笑了起来。
这次可真是有什么可看的了！
“回皇上，小女打人之事不假。只不过，不管是五年前还是几天前，小女出手都不是无缘无故。还望皇上能让微臣说出这其中的隐情再下定论。”
他一直都相信皇上虽然贪玩，却并不是一个昏君。故而在说出危兰月的事情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犹豫。
一听到真真有这么一回事，甘毅首先懊恼的是自己当时怎么不在场。其次，他才想起来让危阳曜把话继续说下去。
“行，大将军说吧。不过有一点朕要提醒大将军一下，下次兰月姐姐打架的时候，记得要通知朕一声。朕若是再错过了兰月姐姐的风姿，唯大将军是问！”
毕竟听到自己确实是错过了一场好戏，甘毅的心里一点都不开心。于是乎，便纵是自己说话的对象是自己一直都很崇拜的威武大将军，也未曾让他有任何把自己的语调变得欢快一点的迹象。
乍一听到甘毅的话，危阳曜的心里是抵触的。
自己的女儿带着小皇帝去那丁卯巷已经够了，竟然还要带着小皇帝打架。还真是，需要管教一番！
只不过，这个念头并没有在危阳曜的心中停留多长时间。
毕竟此时是早朝，而且甘毅刚刚才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文武百官的目光也在自己身上……
“五年前，小女打了方相家的公子，是因为方相家的公子公然调戏小女，是为自卫。几日前，小女下手失了分寸误杀了一个街头混混，是因为那混混重伤了何相家的公子，是为义气。”
话并不多，却在言语之间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
其他的人便纵是看不上危兰月一个姑娘家日日往那烟花柳巷跑，也不得不承认，威武大将军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们也都在自己家的孩子口中听说过危兰月的事情，虽然她的行事作风超出了他们接受的范围之内。只是这个人确实是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也没有针对的必要。
如此一来，那些中立的人不由得噤声了。
只是，那些中立的人噤声了，倒是给了那些方相一党的人便利之地。
方相在密信之中早就已经说好了让他们怎么支持他的儿子，此时一个个的都开始发表自己的言论，生生把危兰月说成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地痞流氓。
“危将军这可是避重就轻了。照危将军这么说，贵千金打人还有理了不成？危将军说方相的公子调戏令千金，可是令千金可是直接把方相公子的衣服全部都扒了仍在了闹市上，这件事到现在还是方相公子心里的一道阴影。至于令千金，本官倒是没看出来在那件事情上受到了什么伤害。恰恰相反，看令千金现如今日日去那花街柳巷的架势，怕是过得很好吧！”
毕竟是文臣，相较之于危阳曜的那简单叙事，不过是把那事情详细说了一下，听起来便不一样了。
有了这么一个人的开口，其他与方相通过气的人也不由得纷纷上前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皇上明鉴，至于那个大将军口中的混混，臣斗胆认为，便纵是一个混混，也不是大将军的千金说杀就可以杀的不是么？倘若人人都如大将军的千金这般为了朋友义气而杀人，又把我大理寺置于何地？”
这开口的人乃是大理寺的大理寺卿，要说他这么说的话，其实没有任何问题。
说起来，若不是左、右都御使和刑部尚书并不是方相那一党的人，并不打算掺和这件事的话，那两个人其实也可以说上这么一套理论的。
“我……”
毕竟那大理寺卿说的并没有错，而那人所说的东西，也正是他要危兰月抱紧小皇帝这棵大树保命的理由。
如此一来，危阳曜不由得哑然了。
他毕竟只不过是一介武将，对于他来说，在战场上再怎么精光的脑子，对付起这些平日里就舞文弄墨的人毕竟还是比不过。
见那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反驳的余地，那个跪在地上的方安顺也不由得借着这个机会开始抨击那平日里故作清高的人。
“本相劝大将军还是早日里把令千金的事情给解决了方是上策，令千金在京都里横行霸道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整日留恋花街柳巷，一个女子应该会的东西一点都不会，还与一众男子日日厮混在一起，实在是有伤风化！”
蓦的变了个方向，方相的那些从属者立马会了那人的意，开始在危兰月的品性方面对危阳曜进行攻击。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而那危阳曜的七寸，可不就是恪守成规地忠君爱国么？
至于这危兰月的品性和忠君爱国有什么关系——这种东西，还不是靠他们文人一张嘴？
“右相此言在理，所谓之小错不改，必成大祸。就按照大将军千金的这种做法，怕是以后可以去诏狱里走一遭都不为过。”
“可不是么？这诏狱的大门可是永远都为令千金大开啊！”
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奚落危阳曜的由头，朝堂之上不少人都加入进来。
除了方相党的那些人，还有不少平日里看不惯危阳曜那特立独行的作风的官员，也跟着这一波混乱之势把自己的心里话骂了出来。
如此一来，加入的人多了，便不由得让这朝堂之上显得愈发聒噪。
就在众人的言语攻击愈演愈烈的时候，一句不温不火的话在众官员之间响起。一时之间，那嘈杂的氛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右相如此声情并茂，蛊惑人心，却不知可有什么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