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爱你！”
女人是感性动物，不要说热恋中的年轻人，哪怕多年老夫老妻，妻子也希望丈夫能每天深情地望着自己的眼睛，说一句我爱你。
更何况真一最怕的就是孤独，这种感性的情感表达方式，她从来没从师父那里得到过。其实什么是爱，她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除了师父，方波就是她生命里最亲近的人，她喜欢和方波在一起。
这是真一第一次听到方波对她说出这句话，杀伤力可想而知。她的后背突然挺了一下。如果说刚才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温室里一株耷拉着的小花，别看还没凋谢，其实已经奄奄一息。这一挺，整个人就变得犹如疾风中的劲草，虽然被吹弯了腰，却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趁两个人还没清醒，素贞把头偏向一边，深吸一口气，止住了眼里的雾水。她拍拍手站起来说：“好啦，我吃饱了，你俩接着吃。”说完就出了屋子，临走还不忘把方波往里推了一把。关上房门后，素贞就穿鞋出了门儿，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是不愿继续在待在家里。方波和真一在屋里会说什么、做什么，她害怕，她不想听。
方波来到真一面前蹲下，见她还垂着脑袋，就用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凝望着她红肿的眼睛。
“我……我配不上你了……”真一低垂着眼睑，声音小的细不可闻。
“我爱你。”
“你会在意的……”
“我爱你。”
“你别这样……”
“我爱你。”
“你……”
真一刚吐出一个字，就没法再说下去。
这个吻来的猛烈霸道，完全不讲道理。真一瞪大了眼睛，她想把面前的人推开，却被方波的双臂挤进了他怀中，动弹不得。
窗外，一片枯叶被寒风吹到了窗台上。风一阵紧一阵松，枯叶也一路跟着翻跟头，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趴着。枯叶最终贴在了窗角不再翻滚，北风又肆意疯狂了一阵，才像用完了所有力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下，长椅上，素贞抬头望着家里的窗户。她鼻尖红红的，可就算仰着头，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溢了出来，流进她脖子里，很凉。
“你会一直爱我吗？”
“我永远爱你。”
“只爱我一个吗？”
“嗯，永远只爱你一个。”
方波和真一相拥在一起，说着情侣间没营养的废话。
“素贞呢？”
“刚才出门儿了，还没回来吧。”
“那你先出去，别被她回来撞见。”
“怕什么嘛，以后咱俩就住一个屋。”
“不好……咱们还是各住各的……刚才已经做了错事，师父还没把我许配给你，我不能一错再错……”
“啊……好吧……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方波觉得真一是认真的，她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必须尊重她的决定。
“我们不是还天天住在一个屋里吗？”
“我是说……”
“不要脸！哈哈……你敢挠我，坏人！”
素贞下午给方波打电话，当她得知真一没事了之后，很识大体的说晚上她就不回来吃饭了，免得夹在二人世界中间尴尬。方波很怀疑素贞是不是中午偷听到了什么，那也说不准，反正她之前有偷听电话的前科。算了，知道就知道呗，反正我在她面前早就没有秘密可言，这次还多亏她帮忙呢。
这晚，方波和真一的二人世界确实过的不错，两个人第一次给对方喂饭，第一次偎依在沙发上看电视，除了这些，还有不少第一次。临睡前，方波还把真一送到卧室门口，非要讨个蜻蜓点水的亲吻才罢休。好在素贞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不然非得被狗粮给活活噎死。
第二天上午，方波起床后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复习功课，肖乐的电话来了。
“哥们儿，这事儿有点麻烦。”
“没事儿，你扛不住的话，该咋办咋办。”
“那也不至于，那两个货家里虽说有点儿能量，可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先去何明那边躲几天，等我把这边省厅的人对付过去，就没事了。”
“这样啊……”
“权当是过去玩，很快就搞定，你放心。”
“好吧。”
有这个电话助推了一把，考试的事用不着考虑了，反正昨天已经缺考了一科，就这样吧，回头办个休学算了。
等方波把肖乐的建议说出来时，出人意料的是素贞不想去香港，而且态度很坚决，真一怎么劝她都没有。方波的敷衍式的劝了两句就没再说什么，不是他过河拆桥，干活的时候才想得起素贞。而是他昨天刚和真一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现在满脑子还都是邪念，如此好的机会，哪里肯带个拖油瓶。
方波和真一当晚就到了香港，何明早就帮他们安排好了食宿，唯一的遗憾是居然开了两个房间，这让方波半天的想入非非全都泡了汤。刚回江城没几天又故地重游，衣食住行还算轻车熟路，他俩就没过多麻烦何明，两个人腻在一起，随便吃吃逛逛玩玩，免得辜负大好时光。
好几天过去了，肖乐都没来电话，方波一点儿都不着急。但是有天半夜素贞来的一条微信，让他心里起了个疙瘩。
“我回老家住段时间。”
这条信息没头没尾的，回老家？她老家在哪里？太乙观？难道她老家还有亲戚？没听她提过啊。难道钻进哪个洞里冬眠？这冬天快过完了啊。回去养伤？他不觉得蜷缩在冰冷的洞里，比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效果更好，上回还在自己床上睡了一天……
方波突然感觉有点异样，等他想明白后，吓的把手机都扔了出去。他连忙念了遍净心咒，紧绷的地方才逐渐舒缓下去。方波一阵后怕，又想到素贞时发生了异常，他脑子越来越乱，他不敢再胡思乱想，甚至连地上的手机都没捡，蒙头便睡了。
黑暗中，素贞一直盯着手机，她心里也是乱的一团糟，如果方波挽留，自己要不要留下？但是直到手机电量报警，也没等来方波的消息。素贞瘪了瘪嘴，把手机塞到枕下，也蒙头睡了。
方波做了一夜的梦，醒来后却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他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昨晚素贞的信息。在床下找到手机后，回了一条“回去干嘛”。等了一会没见回话，他干脆拨了素贞的号码，听筒里却传来悠扬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方波放下手机，怅然若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