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梯,徐婧说你也喜欢喝咖啡是不是吧,我点头,她说那我们随便喝杯咖啡吧,我减肥,晚上不吃饭。
我看了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暗暗咋舌,连这样的身材都要节食,我等之辈岂不是要绝食。
到了咖啡店,我连忙问她喝什么,我去排队,她说香草拿铁吧。
口味与我一样,我喜滋滋的跑去排队,哎,我还是不能摆脱外貌协会荣誉会员的称号。再说了,虽然她与齐梁不清不楚的,但跟我没什么关系啊,对吧?
咖啡买好放到她面前的小圆桌上,她专注于对着手机发消息,半天才抬起头说谢谢。
她发消息的速度非常快,两只修长的手一起在小小的键盘上飞舞,她调了震动模式,我能听到对方回消息的速度也不慢。
过了一会儿,短信告一段落,她说:“陆燕回,你知道我跟齐梁的事情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连忙否定加否认。
你看你直接否定,说明你是知道的,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问:“你和齐梁是什么关系?”
我心虚的不知道说什么,遂保持沉默。
戴荣生和严可欣的关系不正常对不对?她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次我学乖了,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说公司里的事情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她说你看你多聪明,比当年的我都要聪明数倍。
怎么会呢,我说,我再修炼个十年八年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真的,徐总。
别再叫徐总了,我早就离职,现在只是普通的家庭主妇。
主妇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当好主妇比做一个部门总监难多了。
她对我笑,这次她是真的对我笑了,眉眼弯弯,我刚想说徐总你笑起来真好看,话还没出口,就见她起身站了起来,对着门口挥了挥手,我扭头看去,见褚文艺正推门进来。
原来不是对我微笑,真让人失望。
褚文艺很大方的走到我面前的沙发上坐下,侧了侧身体说:“燕回,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虽然此时我对褚文艺的出现深感意外,但我与她并未有恩怨,况且她还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过我一段时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要感谢她。
虽然很久未见,她并未跟我有太多寒暄便转头和徐婧聊起来。
嫂子,你今天的妆化的真漂亮,唇膏是YSL的吗?这个新出的颜色太赞了。
徐婧微微一笑说:“对,你眼神倒是不错,怎么,最近没有出去旅行吗?”
还在计划中,想等男朋友一起去的,他最近比较忙,说着说着,平时大大咧咧的褚文艺居然像小女生一样害羞起来,搞得我严重不适应。
哟,小姑娘有男朋友啦,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徐婧问。
对啊,你什么时候又新交男朋友啦,我也跟着问,这么快就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年轻真好。
最近刚交的,关系还没有明确呢,虽然我认为人家是我男朋友,可人家不一定这么认为呢,褚文艺还是保持着娇羞的姿态说道。
对了,我问她要不要喝点东西,我去买。
她摆摆手说不用了,男朋友一会儿就来接她。
然后三个人就这样干坐着,徐婧也不说找我出来到底有事没事,难道只是为了拉我当个挡箭牌?那她就这么出来了,不是刚好把戴荣生和严可欣那对孤男寡女往一起凑合吗?她不是应该气冲冲的给严可欣一耳光然后牵着戴荣生回家吗?为什么现在和我坐在一起发呆呢,而且褚文艺还突然出现,这场面太诡异了。
为了打破沉默,我便试着问她们俩是什么关系?
徐婧是我嫂子呀,褚文艺笑着说,难道你不知道?
难道我应该知道吗?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这也难怪,读书的时候你除了关心自己,其他人其他事从不关心。我家是临市的这个你知道吧?
嗯,知道,我点点头。
那我父母是公安局的你知道吧?
不知道,只知道是政府部门的,我如实回答。
切,褚文艺从嘴角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
戴荣生是我表哥,这个你更不知道吧。
呃,这个真不知道,该从哪里把他们的关系联系起来?从他们都是临市人说起来吗?可临市人有千千万,为什么会这么巧,会有亲戚成群结对的在我面前出现?
见我沉默,对面两个人又开始热烈的讨论起化妆品与包包,这两个话题都是我的盲区,只好无聊的四处张望,也不知道现在提要走合不合适。
眼睛瞄呀瞄,突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车子从咖啡店门前滑过,好像是陈松,不过不敢确认,毕竟开他那种车子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我想站起来去上个厕所。褚文艺的手机适时的响起来,她说你这么快就到啦,等我一下,我和表嫂马上就出来,对对,就是右边的停车场。
我客气的与她们告别,打算到二楼上个厕所再回去。
这个咖啡店虽然外表看起来不起眼,但里面装修的非常有气氛,厕所也干净明亮,洗手池边上还有个大大的窗户。虽是严冬,为了方便通风窗户还是开了条缝,我细细的洗着手,不时抬头看看自己的面容,毕业半年,脸上的青涩气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漠然。
嫂子,我跟你一起坐后面。
水笼头刚关掉,便听到窗户缝里传来褚文艺的声音,这世界真是太小了,我把窗户推开大点,一眼便看到停在下面的雪佛兰轿车,褚文艺和徐婧正一人打开一侧的后车门上了车,车子很快发动离开。
呵,所谓的“文艺女青年”原来就是褚文艺啊,我慢慢缩回快被冻僵的手指头, 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陈松的车牌号,哇的一大口,刚才喝的咖啡全都吐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间到底坐了多久,反正站起来的时候两腿颤抖的厉害。
难怪严可欣敢肆无忌惮的OA上做选择题,难怪徐婧放着戴荣生不管要拉我出来喝咖啡,难怪褚文艺要选择今天和陈松见面,这一环加一环设计的倒是精巧,做足功课,用心良苦。
所有人都知道徐松甩了我另有新欢,而我这个傻瓜还被蒙在鼓里。
我扶着墙一步步的下楼,脚尖犹如人鱼公主初初用鱼尾换了双腿,迈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子上那么疼。想吐,胃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 想张口说话,嗓子疼的厉害,想哭,想嚎啕大哭,试了几试,以为自己哭了,摸了摸脸,干干的,连眼泪也弃我而去。
外面的北风肆虐,华灯初放,我裹了裹大衣,闭闭眼,一步步朝着明亮的地方走过去。